張琦三緊盯著遠方,汗毛直立。
我與阿爾金也好似略有所感樣,看著遠方的那棟破敗建築。
如果說我和阿爾金對遠方的直覺是來源於智道的深厚境界的話,那麼張琦三就是一種對於危險的警覺。
像一隻野獸一般。
此時我們已經走了不知多遠,好在風狼虛影不知累苦,沒有疼痛,消耗只需要風狼肉,而這些,張琦三可有的是方法攜帶。
期間我們也經歷了不少潛在的危險,張琦三並沒有像從前那樣直接莽撞上去,而是小心翼翼的避開,畢竟我們兩個也算是個累贅。
“繞。”張琦三立刻下令。
當然這並不是對我們說的,而是對那兩隻風狼虛影的命令。
“走?”遠方傳來了一道男聲。
似乎有些熟悉。
一尊石英巨劍如閃光照耀般出現後立即劈下,張琦三取出一個鐵砧,一拳砸去鐵針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撞向石英巨劍。
轟的一聲,石英巨劍直接碎裂開來,石英碎塊如隕石流星砸落。
張琦三活動了一下胳膊,道:“「創造」,小爺不找你,你還主動找上門來了!”
“哼,你又是哪方的勢力?敢與我火國爭奪「終賜」?”
這道聲音的主人緩緩飛起,定眼一看,正如預料所般——亞倫是也。
“張琦三,束手就擒吧,今日我們焚天小隊全員到齊,此地已經佈置了大陣,已經形成了戰場殺招,你逃不出去的。”
張琦三冷笑一聲,隨後握了握拳:“想死的儘快上吧!”
阿德里怒吼一聲,催動殺招:“力道殺招——鯊尾鞭!”
阿德里一個轉身,左腿的腳跟就向張琦三掃了過來。
一隻若隱若現的鯊魚虛影出現,鯊魚的尾部正對應著阿德里的腳。
這一招包含著力道,水道,氣道。
力道作為核心,氣道使攻擊可以脫離身體,水道使攻擊增強。
張琦三微微一笑,一拳揮出。
「天墜」
這一拳與鯊魚虛影的尾部猛的碰撞,還不能反應,鯊魚虛影直接破碎,阿德里大吐一口鮮血,張琦三趁此良機猛地上前一腳將其踢飛。
這一招被破了,阿德里遭受了反噬,如果不包含水道蠱蟲的活,光用氣道與力道,招式脫離本身施展者,是不會遭受反噬的,但關鍵在於這種水道蠱蟲需要一直催動,這才造成了反噬。
其他魔法師見狀連忙進行攻擊,結果發現這些遠端攻擊對於張琦三來說效果不大。
張琦三的爆氣盾是真的好用,即便對方已經召喚了鋪天蓋地的烈焰人和旋風人,也無法讓張琦三的腳步移動分毫。
張琦三控制著無法看見的爆氣盾,將那些遠端攻擊盡數擋下。
而且時不時的摸出一把鐵粒,用異能將其擲出,威力驚人,就像散彈槍一樣。
當然這些鐵粒大部分的攻擊重心都在於焚天小隊一行人。
“全體隊員,改變方式,採用近身。”亞倫命令道。
近身?
這是在找死嗎?
我和阿爾金對視一眼,原來對方也有這個想法。
對方魔法師齊齊上陣,開始近身,而秋菊卻在亞倫身邊負責護衛。
那些魔法師近身能力也不賴,一拳就是一個火柱,一掌就是個水浪,其中更有雷眼風針等不同屬性攻擊。
張琦三靠著一雙拳頭,將攻擊盡數攔下,很快他就被包圍了起來。
令人沒想到的是,張琦三戰鬥毫無章法,單憑戰鬥本能就與訓練有素的焚天小隊打的有來有回。
亂拳打破水牢,怪爪撕破風幕,戰鬥的狂風吹散火焰,一道電光襲來!
張琦三此時已經殺紅了雙眼,一拳砸向地面。
大地崩裂,波及方圓百米。
所有攻擊被瞬間轟飛。
靠近張琦三的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張琦三一邊趕忙吃著食物,一邊用無神卻又危險般的眼神盯著亞倫。
“你的怪力消耗的能量還不少,怎麼?快餓死了嗎?”亞倫笑了笑,隨後一揮手。
遮天蔽日的巨型石英弓箭佈滿了天空,它們都已經上好了弦,一旦發射,我與阿爾金都要受到牽連。
“這傢伙真瘋了!”我內心裡狂吼。
這群人的真正目的就是奪走阿爾金,畢竟他們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是一個「終賜者」。
張琦三吃完後站了起來,迅速衝向亞倫。
亞倫讓秋菊退後,畢竟就算以秋菊的身法也無法免疫怪力的劇烈撕扯導致步伐紊亂。
成百上千的巨型石英箭矢落下,張琦三雙拳如同圓盤一般。
猛的一轉!
周圍的暴風直接捲起風柱,靠近的石英箭矢直接變成一個個碎小石塊兒,隨後又直接變成碎渣。
煙塵散去,張琦三與亞倫搏鬥著,張琦三的鐵拳下,那些石英如同豆腐塊兒一樣,一碰就碎。
亞倫不斷的與張琦三拉開距離,同時也不斷在遠處釋放攻擊來干擾張琦三。
“亞倫根本傷不到張琦三。”阿爾金道,“張琦三最好的防禦就是他的攻擊,他的鐵拳可以破開任何攻擊!”
沒辦法,鋪天蓋地的攻擊實際上就是一個個石英組成的巨型建築,看著嚇唬人,遇到真正的硬骨頭,絕對啃不下。
張琦三是真的剋制亞倫,亞倫更適合對於群體進行攻擊,或者對大型生物。
但張琦三就像是一個無敵的小蠅,蒼蠅拍落在他身上反而會破一個大洞。
張琦三一拳砸在亞倫身上,亞倫豎個防禦殺招紛紛展現出來,擋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這一拳下去,相關的蠱恐怕是全部死亡了。”我沉吟道。
這一拳超過了蠱蟲防禦的極限,導致蠱蟲遭受反噬,輕微的還好,估計也就是受傷,張琦三的這一擊恐怕能將所有參與殺招的蠱全部殺死!
此時張琦三已經氣喘吁吁,無力再戰。
亞倫因為過度使用「終賜之力」再加上殺招被破壞的反噬,一頭栽倒下去。
他躺在地上大聲喊道:“秋菊,他現在是真的無力再戰,剛才與我的戰鬥也算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你現在立即給我將他拿下!”
秋菊逐漸走了過來,周圍本身是一片比較稀疏的高木樹林,而一旁是一個建築,但是如今此地已經被夷為了平地。
我和阿爾金不知道被什麼佈置的手段保護著,不知道是張琦三的還是焚天小隊佈置的大陣的特殊手段。
秋菊緩緩走向二人,隨後停在了亞倫身後。
“你還在等什麼?快啊!”亞倫喊道。
秋菊舉起他的金扇,合併成一個小柱狀,直接砸下。
砰的一聲,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一擊竟然是對亞倫的!
只聽悶哼一聲,亞倫直接昏迷了過去。
張琦三見狀大感不妙。
阿爾金此時也懵了:“怎麼有三方人馬都來搶我?”
就在這時,綁在我們身下的兩匹狼動了起來,更貼切來說是我們被綁在了狼上方。
這兩隻狼包括張琦三的那隻百獸王級的風狼虛影都來攻擊秋菊,只見秋菊開啟一扇,一道金光劃過,三隻風狼虛影轉瞬間變成一塊兒破碎的風狼石。
張琦三趁此良機正在瘋狂補充著食物,他此時已經累極了,但是還能再戰!但就怕身體中的能量供應不上。
秋菊沒有搭理他,而是抓起了一旁的亞倫。
“我對你身邊的「智慧」不感興趣,我的唯一目的就是帶走這傢伙。”說完,她顛了顛手中的亞倫。
“呵呵,我們的目的相同,你憑什麼讓我認為你不會對黃毛動手?”張琦三惡狠狠的盯著秋菊。
秋菊微微一笑:“他自會有該取走他的人來,我又何必多管閒事?”
說罷,轉身就走,到了遠處她又喃道:
亂世流之百家鳴,萬芳流過我獨行。
臨月攬飲金菊酒,萬敵當前賞清月。
金扇展來金花開,纖莖動而仙舞擺。
對月空舞存於世,怎可一人獨善身?
這不出則已,一出蕩萬敵的氣勢體現的淋漓盡致。
雖隱匿於世,但也並非苟且偷生之人。
反應過來我們現在的處境,我趁機脫開束縛,迅速站起並打了個響指。
「螺回焰」
響指聲音傳來,一圈又一圈的火光包裹住張琦三。
阿爾金也立即反應過來,雙掌一張,一個半圓形的由金粒組成的罩子包裹住張琦三,每個金粒的間隔大概只有半尺。
張琦三身上的傷勢不斷恢復著,但被我們這麼一打攪,本來還在專心恢復的他瞬間停下了。
收!
我的螺回焰逐漸被我縮小寬度,原本圓桌一樣大的火焰線圈現在正在以一種類似普通樹木的粗細收縮著。
這些火線對張琦三身上的面板造成了灼傷。
“張琦三,趕緊把我們的蠱蟲還給我們。”
“張琦三,沒想到我們三年的友誼,原來一直都是你在欺騙我們!”
我與阿爾金一前一後的說著。
“你們懂個屁!跟著小爺你們絕對不會死!”張琦三爆氣盾一展,我的火焰線圈被硬生生的隔絕。
他身上的傷口不斷癒合,他再次喝下一瓶治療藥水,整個人的傷勢以一種更加迅速的方式恢復著。
阿爾金施展招式。
「斷關珠」
下一刻,無數包圍著張琦三的金粒飛速向他襲來,張琦三還想反抗,結果拳頭帶起的風根本無法阻擋金粒的移動,甚至他的拳頭無法接觸到那麼小的金粒。
這些金粒緊貼著張琦三。
逐漸匯聚到了他的關節處……
胳膊,手腕,膝蓋,腳踝,腰部等活動關節全部被限制。
一前一後夾著張琦三的關節。
無錯書吧只要阿爾金狠下心來,張琦三會被瞬間卸去這些關節的連線處。
脖子沒有佈置嗎?看來阿爾金還是無法忍心下手。
張琦三試圖反抗,但結果就是,每一次他施展出異能,這些被彈飛的金粒被短暫擊飛後又會瞬間回來,即便距離太遠,周圍也有其他可以調配的金粒。
阿爾金的終賜可謂是將張琦三克的死死的!
張琦三投擲出末影珍珠,逃脫了招式。
“對不起,我……”
阿爾金剛想說什麼就被我制止。
“不用說了,我懂。”
剛才,張琦三被卸去手腳就在阿爾金的一念之間。
投擲末影珍珠是無法阻攔阿爾金對張群三使用招式的。
唯一的答案就是阿爾金念及與張琦三的三年友誼。
當然,我也無法忘記。
三年間刻骨銘心的戰鬥,在一起訓練的那些日子,朝夕相處,日夜陪伴,我們互相的一招一式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與張琦三過年沒地方去,都是和阿爾金一起到他家的。
結果張琦三明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強行帶走我與阿爾金。
其實早在之前這些事情我都有所預料,只不過時間太久遠選擇了忘記。
張琦三接近我和阿爾金是早有預謀的事情。
我嘆息一聲:“張琦三別把事情鬧得太難看了,有什麼事你直接了當的說吧,如果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就同意,畢竟我們是朋友……”
“鹿千末,少給小爺我裝深沉了!就這麼告訴你,待在冰國你們都是死路一條!只有我們才能保下你倆!”張琦三怒吼。
“那也不是你一言不合就突然擅自離隊並且擄走隊友的理由!”阿爾金大喊。
阿爾金低聲啜泣了起來,我們三人平時關係算是最好的,可……
“我又何嘗不是痛苦的!你知道我在冰國,為了你們待了多久嗎?一旦我被發現,那就只能死了!你們才遭受多少苦難?”
“你們兩個就是溫室裡的花朵,永遠不知道這外邊的世界有多麼殘酷!看著書上的事情也就笑笑,你知道你們的處境有多危險嗎!你們知道你們每天都在遭受暗殺嗎?知道我救了你們多少嗎?”
“鹿千末、阿爾金,你知道那次你們兩個被冰凜雪帶走,情況有多麼危急嗎?當時我用盡全力來救你們,甚至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早知道那時,我就應該殺了冰凜雪,直接帶著你們二人離開這個地方!”
張琦三說著,他那黑色的頭髮遮住眼睛,但我卻看到了兩行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