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將軍說的是真的?在下替我家主公……”
還不待田豐說完,李越阻止道:“先生不要高興太早,我李越也並非大善之人。糧草雖然可以送往,但是先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田豐急忙拱手:“只要李大將軍願意支援,田豐什麼事都可答應。即使大將軍要我性命,在下也不會有所遲疑。”
李越擺了擺手,笑著說:“先生擁有曠世奇才,我李越又怎麼忍心傷害。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元皓能夠留下來。為我益州的發展,奉獻自己一生。”
“什麼?讓我田豐背叛主公,絕對不可能!大將軍不如殺了在下。”
李越大笑道:“先生果然有骨氣,可是我李越勢在必得。”
田豐眉頭緊皺,他完全沒有想到,李越竟然如此不講理。
這和傳聞的形象,差距也是太大了吧!
仁義明主?這分明就是土匪啊!
“李大將軍還是……”
“糧草!”
“我曾立下誓言,此生……”
“糧草!”
“我家主公……”
“糧草!”
田豐徹底無語了,這李越明顯抓住他的短板。
“在下願為糧草,長期居住在漢中。但請李大將軍做好心理準備,元皓此生永遠不會屈服。”
還不待李越開口,典韋怒罵道:“他奶奶個熊!田豐狗賊別給臉不要!你知道多少人盼著加入?我家主公惜才,將你視為知己。既然留下不肯效力,還不如俺現在就斬了你。”
說罷,典韋抽出腰間佩劍,向田豐緩緩走去。
李越並沒有阻攔,只是觀察田豐的舉動。
“果然有些骨氣,竟然不知道害怕!不過也是個傻瓜,有什麼比命值錢?若是誠心加入漢中,倒是不用擔心背叛。”
“在下並不怕死,典韋將軍快動手吧!只是李大將軍不要忘了,糧草支援的承諾!”
李越擺了擺手,一臉正經的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李越既然已經答應,就一定會做到的。”
田豐長舒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再次感謝李大將軍,元皓的這條命歸您了!”
“我李越不是屠夫,當然不會肆意殺戮。若是袁紹本人,將先生送往益州。那時元皓,可願意忠心輔佐?”
“不可能!我家主公定然不會,將在下當成玩物交易。”
“不僅僅是田先生,你的家眷也會一同趕來。”
說罷,李越擺了擺手,命人送田豐回去休息。
“主公!田豐雖然有才,但是不及軍師半分。為何執意相留?只怕是付出越多,主公將會更加寒心。”
李越點了點頭,笑著說:“田豐之才,並非表面展露。雖然不及士元、公臺,但也同樣擁有曠世奇才。在冀州得不到重用,只怕滿腔文才付諸東流。我益州日後也要發展,將才賢良肯定要多多益善。”
李越志在天下,當然開始未雨綢繆。
不僅僅是田豐,沮授李越也想得到。
連續三日過去,李越再也沒有接見田豐。
“難道得罪了李大將軍,為何突然就不見我了?田豐生死均是小事,可是官渡糧草供給如何解決?距離糧食豐收,還有半月的時間。如果李大將軍不肯支援,那主公敗局便已定下。哎!身為謀士考慮不周啊!若是再等個一年光景,冀州糧草充足再發兵。許昌兵馬,如何與我們相抗。”
想到這裡,田豐只能無奈嘆氣。
當時輕信李越建議,竟然不計後果的發兵。到頭來,卻忽略了頭等大事糧草。
此事一旦被曹操知道,那肯定會發動猛烈反撲。
突然田豐想到了什麼,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流下。
“不能是我想的這樣吧?可是官渡僵持局面發生,最終的受益者確實是李越,官渡屯兵也是李越提出,這其中肯定不是巧合。難道李越真能運籌帷幄,就連糧草問題也考慮到了?這人真是太可怕了,只能做朋友不可為敵。”
又三日過去,李越仍未與田豐見面。
“在下田豐,求見李大將軍。”
“我家主公軍務在身,並沒有時間接見,請田先生回去吧!”
還是同樣的藉口,田豐的內心都快崩潰了。
“來不及了啊!路途遙遠,如果現在才去送糧。既然一路暢通無阻,我官渡兵馬早已因糧草潰敗!無論如何,今日必須見到李大將軍。”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田豐準備硬闖李越府邸。
“李大將軍!田豐請求一見!”
說罷,田豐硬著頭皮向府中衝去。
“什麼情況?為什麼侍衛沒有攔我?”
田豐雙腳踏入府中,門外侍衛卻鎮定自若。
“既然田先生不肯相信,那就進入府中看看吧!我家主公有言在先,對先生必須以禮相待!”
田豐雙眼瞪大,一臉懵圈的看向侍衛。
“我了個槽!侍衛竟然不進行阻攔。老子來了不下十次,竟然這麼簡單就進來了?田豐你就是個蠢貨,還在客房中傻傻等待。”
也不顧多少尼馬奔騰,田豐瘋狂向府堂跑去。
“李大將軍?人呢?李大將軍可在?大將軍?李越,你給我出來!”
“五日前,我家主公便離開漢中,現在去追應該來不及了!”
田豐猶如晴天霹靂,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你你……你說啥?李越五天前就離開了?他去哪裡了?為何不告訴我?”
“蜀郡啊!您也沒問我啊!怎麼了田先生?”
田豐一屁股癱坐在地,現在的他真想一頭撞死。
“田豐啊田豐!虧得你自稱飽讀詩書,竟然快被自己蠢死。好一個李越!在下真的是……”
苦苦蹲守了六天六夜,竟然換來了這個結果。
侍衛見田豐沉默不語,只能灰溜溜的逃走。
“我……李……哎!還是算了吧。”
無語至極,田豐只能起身離開。
行至府外,只見同行侍從正慌張等待。
“田先生,冀州送來了急報,請您過目檢視。”
聽到侍從的話,田豐雙手不停抖動。
會不會因糧草沒有送達,官渡兵敗的訊息傳來?
如果曹操攻下官渡,冀州將永無翻身之地。
田豐接過書信,帶著一絲擔憂緩緩開啟。
“嗯?這是什麼意思?糧草已經送到了?還有主公為何將我家人送來?”
田豐看向侍從,一臉疑惑的說:“確定書信是冀州傳來?此地千里迢迢,即使信官馬不停蹄,來回至少也需要八天。可是我向李越提及此事,才不過是六天而已。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道真的如傳言所講?不對啊!這裡面肯定存在問題。”
“確實是從冀州送來,在下已經檢查無誤了!”
田豐雙眼微眯,顯然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侍衛大人!敢問李大將軍,什麼時候派人前往羌族?你在這府衙當官,肯定了解一些情況。”
侍衛尷尬的說:“大約十三天之前,我家主公便派士兵前往。”
“啥?十三天之前?那時我才剛剛過來。原來李越早已運籌帷幄,只是我還被蒙在鼓中。”
“對了!你們為何不講?”
“那您也沒問啊?”田豐被堵的啞口無言。
自己沒有去問,還能說些什麼?
田豐一口老血,差點從口中吐出。
此生可算是遇到了對手,怎麼也沒想到遇到李越這個老六。
“我家人為何來此?可有書信表明原因?”
侍從急忙回答:“啟稟先生,並沒有說明原因!可能是因為想念,所以千里迢迢前來看望!”
田豐思考片刻,心中暗想:“老子來到漢中僅十幾日,然而書信來回也需要很多天。所以在我沒提出獻身漢中的時候。我的家人便開始動身了。這其中純屬巧合,並非李越有意為之。”
想到這裡,田豐心中也算得到了安慰。
“也不知李大將軍何時回來?這又等了十幾日的時間!”
田豐一人坐在房間,倒是有了幾日的悠閒時光。
突有侍從前來稟報:“先生,您家眷一百七十二人,已經到達漢中城外!”
“你說什麼?一百七十二人都來了?”
“有先生的夫人!叔公!遠房親戚!還有十二名家中侍從!他們都來了!”
“也不能都想我了吧?這麼多人我得怎麼安排住處?快去城中尋找舍房!算了,老子也沒那麼多錢財!還是在城外暫時紮寨吧!將我夫人和叔公帶來,幾間客房還是可以安排的!”
侍從聽罷,和田豐慌張出城迎接。
“人呢?不是說到城外了嗎?怎麼……不對!到底哪裡出現了問題?為何感覺有些蹊蹺。”
帶著無數的疑惑,田豐找到守城將士。
“這位將軍!您可曾見到我的家眷?聽說他們已經到達漢中,為何我沒見到他們身影?”
還不待將士回話,田豐尷尬的繼續說:“可能人數比較多,會不會被當成了敵軍啥的?給抓起來了?”
聽到田豐的話,將士急忙拱手回答:“田先生的家眷,已經安排好了住處,就在城中東南的田府。”
“感謝各位將……啥?田府?這是什麼意思?”
守城將士只是依令行事,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下官不知,田大人回府上便能見到家人。”
田豐一臉的懵圈,李越到底給他玩了個啥?
益州,成都
法正率領官員,已經在城外等候多時。
自從李越漢中回援,也已經有數月沒有踏足。
“屬下法正率領官員,恭迎主公!”
“孝直快快請起,蜀地的發展多仰仗你了。”
“主公信任在下,孝直僅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有了法正治理蜀地,李越那是一百個放心。
“最近可遇到什麼阻礙?孝直可代表我行使特權。”
法正為人謹慎,並沒有當眾揭穿不滿。
待眾人離開後,法正急忙前往彙報。
“啟稟主公,蜀地世家大族根深蒂固,恐怕一時難以解決。經過下官暗中調查,他們家中均豢養了無數死士。人口之廣,少說也得有兩三萬之眾。各大家族相互聯絡,如果團結在一起,恐怕是一個不小的力量。”
李越點了點頭,眉頭漸漸緊皺起來。
“恐怕死士遠遠不止三萬!他們盤踞在益州多年,肯定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如果對他們輕易動手,恐怕我們也要吃盡苦頭。哎!這些毒瘤,並非一時之功。必須想辦法,將他們逐一進行突破。”
李越話鋒一轉,走向法正拍打著他的衣服。
“孝直最近辛苦了!站在這些世家大族對立一面,肯定會受到他們打壓。”
法正撓了撓頭,尷尬回應:“在下誓死效忠主公,這點苦都不怕!”
突然想到了什麼,法正急忙拱手稟報:“啟稟主公!自從上次送往漢中五萬兵馬以後,成都的募兵工作越來越難!城中登記在冊的人口,有兩萬人突然消失。而且都是些青壯年,肯定有什麼蹊蹺!”
李越點了點頭,嚴肅的說說:“恐怕不止是兩萬!若是他們突然反抗造反,成都兵馬還真是無法抵抗。”
東漢末年戰亂四起,無數貧苦百姓無家可歸,更是無飯可吃。
黃巾起義爆發,無數難民捨棄家園,只為尋找一個生存之所。
為了人口的統計,各地收服的難民,便就地進行統計登記。
當然存在路死途中,或失蹤迷路的無家可歸人。
最重要的是世家大族,他們為了混上飯吃,甘願充當沒有身份的死士。
他們秘密潛藏在府中,不會以真正面目示人。也就是咱們年代人,口中所說的小黑孩。
但是世家大族的做法,各地官員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世家大族隱藏勢力越來越大。
同樣導致了漢末人口,黃巾起義爆發到結束,竟然減少一半的人口。
這也讓得李越明白,這世家大族的隱藏勢力,絕對不止表面上那麼簡單。
東漢末年,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好死不如賴活著,無數無辜百姓選擇走捷徑。
他們為了吃上飯,無數難民放棄了身份,拿自己的生命作為替換條件。
“暫時不要輕易得罪他們,只要益州得到了發展,又有誰甘願一輩子做死士!要求別人之前,首先要嚴於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