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阿飄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嗯，是，我們是鬼。但我們不會害你的，你能不能不要炸我們呀？”
陸渺渺認真看了這幾隻鬼的樣子，心下一鬆，還好，不醜。
“嗯，你們不要變成醜醜的樣子來嚇我，我就不會轟你們。”
幾隻阿飄手都快搖出殘影來了。
“不敢不敢。”
見識了這小娃娃的威力，誰還敢再招惹她呀。
“天要黑了，師父說天黑前要回到道觀。哥哥們姐姐們，我明天再來找你們玩。”
陸渺渺不怕寂寞了。
她在山上，師父和師兄們也不是天天在山上的，很多時候他們都在山下，有時候晚上還不回來。
如果師父他們晚上不回來時，就會設結界，讓她在天黑後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那說好了，明天來，明天來玩丟手絹。”陸渺渺一想到明天就格外期待。
師兄們說這個遊戲很幼稚，不跟她玩。
現在她找鬼玩。
陸渺渺很開心，回到道觀，師父他們還沒有回來。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重新回到了師父帶她去的書房。
她隨便挑了一本出來，那上面的字認識她，可她不認識它們。
簡單的一二三她還是會認識的，還有師兄們的名字，她自已的名字。
因為有圖案，陸渺渺拿著書跑到道觀外的一處草坪上趴在草地上，書攤在面前。
陸渺渺指著一個字，輕輕念出聲：“單出……”
“半貓……”
“鳥……”
“啊，氣死我了！你這小丫頭認字就認半邊的哦！”
倏然一個穿著長衫的老頭氣得鬍子翹翹，從不遠處飄了出來。
陸渺渺倏然睜大了眼。
“你是鬼？”
老頭顧不上跟她解釋，指著陸渺渺剛剛唸的字：“這是彈，這是胖，這是鴞，你這丫頭誰給你啟蒙的？誰教你認字的？”
陸渺渺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有點心虛。
“沒，沒有人教我啟蒙。”
看這老頭氣得鬍子翹翹，她就不搬出師父和師兄們的名字來給他們丟臉了。
這半年的時間，車吉慶想過要給陸渺渺啟蒙的，偏偏這丫頭遠離人類社會太久了，一點也不服管教，約束她坐下來識字？
她就像小貓釣魚裡的那隻小貓，一會兒說屁股痛，得站起來走一走。
一會兒說肚子餓了，要吃點東西；一會兒說渴了，要喝水；一會兒說要去上廁所，然後半天都回不來，一找，人都跑道觀外去了，漫山遍野去野去了。
車吉慶心累，把事情交給石松泉來。
石松泉疼愛陸渺渺像疼自已的親妹妹，兩人歲數差了這麼多，石松泉看陸渺渺怎麼看怎麼可愛，陸渺渺一撒嬌他就心軟了，讓他來教陸渺渺？跟車吉慶一樣，半斤八兩。
所以這半年，陸渺渺幾乎沒識什麼字，該玩就玩，反倒是對畫符有些興趣，依葫蘆畫瓢，居然也畫得像模像樣。
半年時間，她連止痛符都能自創出來，車吉慶不想浪費了這樣的好苗子，決定開始讓陸渺渺提早進入學習狀態。
結果，今天小丫頭也是死活不肯學。
正好他們今天都有安排，就給陸渺渺放個假吧。
此時車吉慶帶著徒兒們在山下匯合了。
透過符紙，他能感應到陸渺渺那邊的情況。
“師父，等我們上山天都黑了，小師妹沒有危險吧？”
“沒有，我看她好著呢。”
“師父，小師妹天天跑出去野，外面那麼多鬼，會不會被鬼騙？”
“放心好了，她精著呢，她不騙鬼就好了還被鬼騙。”
石松泉想了想：“師父，你是不是想讓鬼來教他？”
車吉慶不由多看了一眼石松泉，不得不說，自已這個大徒弟對他的心思看得透透的呀。
“是呀，松泉，再過兩年你就要下山了。仁峰也學有所成，有家經紀公司看上他了，他也想去訓練，最多一年，仁峰也要離開。舟兒你高中知識學完你就下山吧，我找厲害的老師來教你。”
方哲立即開口：“師父，我不下山，我要在山上陪你和小師妹。”
車吉慶揉了揉方哲的頭，淺淺一笑，沒有說什麼。
蒙文昌手裡捧著一本書正看得入迷，大家討論什麼他都沒聽見。
但他是方哲的跟班，聽到方哲最後一句話，他立即應聲：“師父，我要陪你，師兄和小師妹。”
車吉慶攤手在虛空中一拂，一個畫面出現在空中，陸渺渺和一個老鬼正在聊天。
石松泉等人臉色立即變了：“有鬼。”
車吉慶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別急。松泉，你看清楚了這是誰？”
石松泉驚訝道：“咦，這不是兩年前被我捉住的鬼嗎？”
“是啊，他是不是向你說過，堅決不去投胎。他練了鬼修，就是想在人間晃盪，直到畢生所學有人學了，他才能心甘情願去投胎。”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這樣的老鬼還不只一個，他們聚在一起就是不去投胎。
後來車吉慶跟他們達成共識，道觀裡的書他們可以隨意看，他給了他們符紙，可以保證他們進出道觀不受影響。
但這些鬼也不能做壞事，不然統統塞進鬼門沒商量。
這幾隻鬼很少在他們面前現身，車吉慶知道他們沒有看上自已這幾個徒兒。
直到陸渺渺說書在嘲笑她，車吉慶心裡就有數了，這鬼恐怕看上陸渺渺這個學生了。
當人學識達到一定程度，就很想輸出，這些鬼也不例外。
他們有的在人間幾百年，新舊知識融會貫通卻沒有一個學生，心裡那叫一個不得勁。
讓他們去給人間的學生當老師？
那也得那些學生像陸渺渺有天生陰陽眼，且能承受得住鬼的陰氣，還能製得住鬼，還有鬼能看上的天賦。
石松泉恍然大悟：“師父，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車吉慶笑而不語。
大家立即專注看向畫面。
“這個字念什麼？”
“青。”
老鬼氣得要吐血：“你沒長眼睛啊，是睛啊睛啊！不要念字就認一半好不好！”
陸渺渺摸向小布袋就要扔符紙：“你書讀得多你了不起啊！不許人身攻擊，否則我朝你扔符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