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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沒有名字的小女孩(2)

"喪門星,忒,為什麼還是女孩?!"

"竟然還敢投胎來我家!看不見門前被埋的女娃嗎?!"

怒氣衝衝的老婆子說著就要抱著幾個月大的女嬰往水缸裡淹。

這個女孩的爸爸只是別過了頭,發出了一聲嘆息。

老婆子的老伴冷漠著坐在板凳上抽著煙,對自家老婆子要做的事絲毫不在意,甚至覺得是應該的。

對"殺人"這種事見怪不怪的他們,可能在內心深處覺得,殺女嬰能算"殺人"嗎?

"媽,別淹了。"面色虛弱的女人開口了,"別弄髒了水。"

刻薄的老婆子聽見女人的話,止住了腳步。兇狠的眼神看著女人,似在思考那要怎麼弄死。

"也別砸牆了"女人艱難的開口,"費力,還,牆也會髒,不清洗的話久了還會有臭味。"

老婆子心想,女娃真是禍害,要弄死還會給自己添這麼多麻煩。

"呵,那買藥毒死?那不費錢嗎?"男人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女人。

老頭子也發出一聲冷笑,噁心的瞥了女人一眼,似在責怪生了個女娃的她也配說這麼多話。

女人心像有跟刺一樣,刺得自己生疼,她閉眼睛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氣。

老婆子想著,不如活埋了吧。反正是女娃,她要受到的恐懼苦難痛啊這些都無所謂,不在自己考慮範圍內,這些都是她活該受的。

"扔了吧,隨便找個地。"女人從床上硬撐著身子坐起,"這麼冷的天,沒多久就會凍死了,也不費力……"

"扔遠點,晦氣。"

"……"

一轉眼,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女孩長大了些。

女孩漫無目的的走著,穿過孤獨的田野、走過無人煙的地界、爬過一個又一個空曠的高速公路、橫過無數條懵懂的馬路。

在夜深人靜害怕,或是青天白日卻孤寂無人處時,總會放聲喊唱不知從哪裡聽來並學會的歌謠:"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稚嫩的聲音響徹了無人的荒野和無依無靠的她的世界。

不過喊唱的聲音的確少了靈動與悅耳,更多的像是一種吶喊、一種鼓氣、一種傾訴……

孤獨、無助、苦楚伴隨了她的整個童年,除了偶爾想沒有印象的爸爸媽媽外,也沒其他念想可想。

未曾想,她竟然活著、歪打正著地來到了城市。

——

初來乍到的女孩怯怯的打量著街上的一切,咬著髒兮兮的手指,這看看那看看。

真好看啊,人好多,和以前好不一樣啊。

女孩新鮮又好奇的打量著這一切。

不過,繁華不屬於她,她也不在其中……

她在轉來轉去中,不小心撞到了人。

那人用嫌棄的眼神看著髒兮兮的女孩,像看髒東西似的,不滿的罵出聲。

而遭了罵的女孩,也不知道要道歉,只是無措極了,害怕地一個勁的要往別處走。

受驚的女孩跑進了一個小暗角,像她那見不得光的人生。她竟誤打誤撞的跑進了一個堆放垃圾的地方——

從此,這成了她的藏身處之一。

……

穿著從垃圾桶裡找的不合腳的破爛運動鞋和不合身、不合性別的髒衣服,小女孩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燈紅酒綠的城市中,懵懵懂懂、迷迷糊糊。

憧憬著,不屬於著,她與這裡格格不入。她不屬於這裡,或許,她都不屬於這個世界……

後來女孩學會了偷東西,每天躲躲藏藏,像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

慢慢地,女孩也會在垃圾桶撿自己覺得好看的衣服鞋子,不再那麼不合身不合腳,不再看上去那麼違和、奇怪。看到比上一次好一點的垃圾,像看見寶貝一樣,還會樂呵呵的笑出來 。

在一天偷東西被人抓住後,她遭了些打,捱了罵……"小偷""有媽生沒媽養"一直圍繞在她耳邊。

她畏畏縮縮走在街上,看著身邊人來來往往,皆有人陪伴,看見別人歡聲笑語,看見別人有爸爸媽媽、有朋友、有……

她看見別人有漂亮乾淨的小裙子穿,身上都是香香的,知道大家都有名字……

她看著別人光鮮亮麗的人生,想到別人嫌棄、厭惡的眼神,想著不要自己的爸爸媽媽家人……

她想啊想,走著走著就突然哭了出來,越哭越大,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要問她在哭什麼?她啊,肯定答不上來。

可是,又太多了,可能就是,太多了。她啊,答不上來。

後來?後來,她第一次來月經,流了許多血,髒褲子更髒了,還有一大塊紅色的血跡。她不知所措的走在路上,離路邊的垃圾桶埃得近近的。

她想,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是她身上太臭了吧。別人就不會因此更討厭她吧。

不過月經滯留滋發的細菌而散發的獨特的惡臭味和血跡引起了一位大姐的注意,大姐去商店給她買了包衛生巾,並教會了她怎麼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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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月又流血了,她就去公共廁所翻垃圾桶,找儘量沒那麼多血的別人用過的衛生巾戴。

終於,在往後來月經的某一天,她剛貼上一片公共廁所翻來的衛生巾,一向不怎麼痛經的她肚子卻突然疼的要死,冷汗直流,嘴巴都發白,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疼得腦袋發昏的她意識到垃圾桶的衛生巾是萬萬不能再用了。

她冒險去一家商店偷取衛生巾,不過她偷衛生巾卻被人逮著了。

因為年齡也大了,不再像年幼的時候偷東西那樣啐罵幾句,稍微打幾下那樣輕易的被放過,她被狠狠打了一頓。

待人走後,她整個人還是趴在地上。

泥土灰塵啊弄髒了在公共廁所好不容易清洗乾淨的全身,胳膊啊也被摩擦出了血,身上都是淤青。

她顫抖著發白的嘴唇,七月當頭的烈日下,額頭竟生生疼出了許多冷汗,捂著肚子在地上緩了好一陣才起來,她好像要哭了,可是她沒哭。

她告訴自己,哭沒有用的,她才不愛哭呢。

後來她看別人也撿瓶子賣錢,她看著摸索著也學會了,也很少去偷了。

再後來,她遇見了那個小男孩。

"你也沒人要嗎?"這是女孩看見男孩說的第一句話。

"我要你。"這是女孩說的第二句話。

從此,女孩有了弟弟,男孩有了姐姐。兩個孤獨的人有了依靠,有了心靈停泊的地方。

女孩有了觸手可及的、實物的念想與牽掛。

她把所有自己缺失的愛給了小男孩。

雖然沒被愛過,她卻會愛別人。

她也還在撿瓶子,不過偷東西的頻率又開始增加了。

她們一起玩耍,一起走在大街上。

路燈下的影子啊,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她給男孩買飲料牛奶喝,買乾淨好看的新衣服、鞋子,買好吃的東西。她儘自己所能的呵護、照顧著小男孩。

她也教育小男孩不能像她一樣去偷東西。

"偷東西會遭人討厭的,大家都不喜歡這種人。"

"我?我偷慣了……"

"我又不招人喜歡……"

"你要偷東西,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

後來,喪屍病毒爆發……

女孩偷過一家人的東西,看見過地下室。而那天,剛好主人都不在家,她帶著男孩溜了進去。

她加固了房屋漏洞,並做了點小機關,剩餘時間都和男孩躲在地下室裡。

幸運的是,她們兩個竟然都是異能者。

在地下室裡,小女孩覺醒了水的異能,而小男孩則覺醒了木的異能。

在這期間,小女孩會看時間出去覓食,再帶回來給小男孩吃,多的就存著……

她覺醒的異能,為她們提供了水源;實在沒有食物的時候,小男孩發動木系異能加速植物的生長,她們吃著催動生長出來的植物維持著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