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有了娶她的想法,便開始準備。
久而久之,便有了這麼多。
今天抬到外面,是他真的打算去迎娶她。
不過,他到底還是順著她的意思。
秦芮兮墊了下腳尖,看了眼望不到頭的箱子:“準備了什麼,能用的上這麼多箱子?”
平常嫁娶,皇家也不過備上十八個箱子。
權煜九這,倒是數不清了。
“想送你的東西太多,自然而然便有了這些。”
權煜九說著,牽住她的手,帶著她一路向著桃花齋而去。
這會,桃花已落,青綠的嫩葉鋪滿枝丫。
“那日你將鐲子還給我之後,我便將它放在此處,我想著,待你下次來這時,我定為你親自戴上。”
權煜九從櫃上取下錦盒,將鐲子套入秦芮兮的手腕。
他低眸瞧著,嘴角露出笑意:“很好看。”
秦芮兮指尖輕撫著鐲子,眸中有著異樣的情緒湧動。
激動,欣喜,更多的感受是迅速跳動的心臟。
她的情緒,盡數被他牽引。
權煜九將她的手納入自己的掌心:“我這個人向來隨心。”
“這世上,再不會有任何一個女子,讓我魂牽夢縈。”
他知她的不同,知她的勇敢堅毅,知她異於旁人的思想。
這些,引得他對她著迷。
“我從前性子高傲,無論是永安還是邊關,”他緩緩說著,薄唇始終帶著笑意,“我不喜那些女子。無論是教養頗好的貴女,還是性格灑脫的女子。我原以為我這輩子要孤獨終老,卻未曾想遇到你。”
他愛慕她,或許從那日他闖入她的閨房,她讓他幫忙上藥。
罵他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
那日的情形,歷歷在目。
“秦芮兮,”他一字一頓,“我權煜九此生,只會有你一人。”
秦芮兮彎著眼眸,回應他:“不出意外,我也是。”
權煜九:“?還有意外?”
“從理性的角度來說,會有一定機率……”
秦芮兮正說著,權煜九便打斷她:“我在,不會有意外。”
還能意外到讓別的男人將她搶了去?
說罷,他忽而想到什麼,起身去了書桌旁,取了筆墨。
“你這是?”
秦芮兮好奇走到他身側,便見著他在紙上寫著什麼。
她念道:“今日權煜九與秦芮兮結為夫妻,生生世世,唯此一人。”
見著權煜九寫下自己的名字,秦芮兮眼角跳了跳。
他這是怕自己反悔?
權煜九信心滿滿將筆遞給秦芮兮,自覺自己主意異常好:“這樣,便不會有意外了。”
秦芮兮忍不住輕笑出聲:“幼稚。”
雖是如此說,她還是提筆,將自己的名字寫下。
權煜九瞧著她寫的字,薄唇輕勾。
她什麼都好,就是字寫的不大好看。
但他覺著,異常可愛。
搞定一樁“大事”,權煜九便自請去小廚房為她做菜。
秦芮兮想到他先前連烤魚都吃力,不由有些猶豫。
權煜九將她按在榻上:“你且等著,這世上沒我不會的事。還有,這些粗活,你不準做。”
說罷,他便走了出去。
秦芮兮只得聽他的,坐在榻上耐心等著。
半個時辰後,她見到小廚房方向冒出滾滾的黑煙。
權煜九端著盤子,面目坦然地從小廚房中走出來。
男人英俊的面容上沾染著黑灰,面容狼狽,身形卻極穩。
甚至還笑著看著她:“芮兮,吃飯了。”
秦芮兮無奈地扶了扶額。
她抬手指了指小廚房方向:“不用先去救火?”
“於天會去處理。”權煜九將盤子擱到桌子上,期待道,“嚐嚐味道如何?”
他既那般說,秦芮兮便不再擔憂,視線落到他做的菜上。
而後忍不出發出一聲驚呼:“你做的?”
權煜九對她的反應極為滿意:“還不錯吧?雖說賣相差了些,但味道肯定一等一的好。”
秦芮兮坐在桌前,拿起筷子。
面對一桌子不是深紫就是黑色的菜,她著實不知道該先吃哪個。
而且……
這確定真的能吃?
對上權煜九的臉,她心下覺著好笑,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
和她想象中一樣,慘不忍睹。
不過,她很開心。
“好吃。”她說。
“我就說,我極有天賦。”權煜九看她吃的興起,便也跟著夾了一筷子。
入口的滋味,不能說難吃,只能說很難吃。
他頓了下,看向坐在對面的女子。
她連眉頭都未蹙一下。
“芮兮。”
權煜九站起身,喚她的名字。
“嗯?”
秦芮兮下意識抬頭。
面前男人的俊顏緩慢放大。
唇邊落下暖意。
他的吻極輕,似是在對待獨一無二的珍寶。
這個吻結束的很快,權煜九隔著一張桌子,彎著腰身。
他仔細摩挲著秦芮兮微紅的臉頰:“等我回來娶你。”
皇帝讓他去往邊關,是他難得的機會。
他要將暗闕的人盡數編入軍隊,如此為他所用。
“好。”秦芮兮應聲,“我等你。”
她知他不能多留。
永安之中,皇帝眼線眾多,萬一被他覺察到異常,便難辦了。
她站在山莊門口處,目送著權煜九離開。
驀地,身後傳來陌生的男音。
“這就是你心悅的人?我瞧著也不怎麼樣。”
秦芮兮轉過身,見著的是一個少年。
他約摸十六七歲,一身白衣,瀟灑如風。
他武功應當極好,否則她不會沒覺察到。
“你是誰?”
說話間,秦芮兮手已摸向腰間的銀針。
“不要那麼緊張,我是好人,至少是站在你這邊的好人。”
少年說著,靠著一旁的石墩半坐了下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身世?我可以告訴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
秦芮兮雖是如此說,心卻安了一大半。
他若是想殺她,直接動手就好。
權煜九已走,因著今日去樓家,身旁也並無保護的暗衛。
少年不緊不慢道:“林嫻在外遊歷,結交的朋友不少,但其中最親近的,當屬南邶國女皇,樂言。”
樂言?
這是一個對於秦芮兮完全陌生的名字。
林家不知曉,整個永安都不知曉。
南邶與大朝向來不和,林嫻身為將軍之女,與旁國女皇交好,便有著通敵叛國之嫌。
或許是如此原因,她瞞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