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野道長,你還是先把面具摘了吧,外邊還有官兵,若是給人瞧見了,說不得再把你抓緊來一次。”
稚朗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興沖沖就要往外走的閒鶴,見他絲毫不準備改變下自己的外在,主動提醒道。
“行,那我摘了面具你揹我會兒,咱們直接從人家屋頂走。”
……
“稚朗我跟你說啊,你家姑娘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就是她誑我來府衙有找官差說了我的行蹤。”
閒鶴出來的時候摘了人皮面具露出自己原本頭髮花白的樣貌,趴在稚朗的背上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今日出門到被抓的經歷,從頭到尾捋了一圈以後覺得就是晏靈蘭忽悠自己。
就為了那點賞錢,師父都不要了。
“怎麼會呢,姑娘還讓我來救你呢。”
稚朗並不相信雲野道長的話,在他看來,和姑娘茜草他們比起來,雲野道長才是那個不靠譜的小老頭兒。
“呵!她做戲肯定做全套啊,他肯定知道你在府衙這邊有點東西,”閒鶴越說越覺得自己想法正確,彷彿找到了真理。
“對了,方才那個人為什麼叫你哥,他是你弟弟啊?怎麼長得一點都不像?”
“不是,就是個朋友。”
稚朗真的不想說話,還要揹著人跑,還要陪他嘮嗑,為了不驚動附近的住戶,稚朗還要繞開養狗的人戶。
“哦,不過那西弗小王子還真的……你說他過得好吧,東西丟了沒人想管,說過的不好吧,吃穿用度都挑丁好的,有事沒事還到宮裡去吃飯……”
稚朗聽見雲野道長開始講西弗小王子相關的事情也來了些興致。
“西弗和咱們安國關係複雜,雖說沒有交戰但是兩國也算不好特別交好,近些年他們派了不少的遣安使過來,還送了一位王子過來表示交好之心,但是聖上總覺得他們有一天會反過來攻打咱們,對他們國家不能蠻力壓制交惡,又不能太過縱容,所以就對小王子的態度十分複雜。”
稚朗說著自己知道的一些見聞,終於將話題從自家姑娘人品不好上面挪開了。
“是吧,抓了我後,一沒問東西下落,二沒讓我交罰金賠款,若是換做別國的質子使者什麼的丟了東西,那不得鬧得滿城風雨啊?”
“雲野道長,你什麼時候拿的西弗小王子的東西啊?”
稚朗還是有些好奇,今天他們的確是見到了府衙門外張貼了告示,但是雲野道長昨天是和自家姑娘在一起的,哪裡有時間去拿西弗小王子的東西?
“或許就是昨日吧……不對啊,這件事情就你家姑娘和我一起做的,肯定就是她!”閒鶴說完這句話後略思索了一會,方才他雖嘴上說著都是晏靈蘭,但是自己還是有些懷疑的,畢竟他昨天確實“拿”了一個貴公子的東西,的的確確門口那兩個侍衛看見了自己……
現在一想肯定就是這臭丫頭,只要自己被抓住了這件事情就算是有了瞭解,不會再有人查問,她也不會有曝露的風險。
“我覺得姑娘不會這樣,馬上到地方了。”稚朗在臨近新月街的地方尋了個小衚衕從房頂上跳了下來,直接跳去集市他怕太惹人注目。
“咱們走路過去吧。”
從稚朗身上跳下來的閒鶴雙腳著地後原地崩了兩下,轉身朝著光亮的街市走去。
“快點吧,待會人家收攤回家了。”
稚朗默默地跟著出去了,原本自己想的是將雲野道長從府衙接出來以後會直接回宅子那邊,畢竟是關進了牢裡,多多少少會有些驚擾,還是這麼個老頭兒,再加上自己確實今天出了點汗,現在身上很不好聞,方才在府衙的柴房雲野道長說什麼有味道的時候,稚朗還有些尷尬。
但是沒想到雲野道長有屬於自己的一套“壓驚手法”。
稚朗跟著雲野道長一路上走到了一處極不起眼的攤販處,不僅僅是簡陋,甚至是有點子草率的小攤。
攤主應該是和雲野道長十分熟稔的樣子,瞧見來人就站起身來打招呼,兩人寒暄了兩句,攤主轉身拿起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火鉤子,上面還有些像是燒焦的食物殘渣堆積出來的突出層疊,拿著鉤子開啟了旁邊一個略顯草率的火爐子,從中扒拉出一個表面還帶著些草根的“大泥巴塊”。
“哎呦呦,真的香!”
雲野道長一看見這個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攤主直接摔在地上震碎了外層的泥塊,拿起木棍敲打了兩次,裡面就流出了油水,隨著泥塊的破碎,裡面的油水和被蒸熟後荷葉的黃綠色更多的暴露在眼前,還有股子清香。
“京城裡邊叫花雞還得是你做的最好!”
“那可不,我這可是專門從外地帶過來的香料。”
老闆面上自得的神色浮現,閒鶴只是笑並沒有接腔,這老闆經年都在這處,家裡也沒什麼親戚朋友做商人,哪裡有什麼時間會去外地?
“稚朗,來吃點。”
閒鶴將叫花雞撈起來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轉身熱情的招呼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稚朗。
稚朗嚥了咽口水,又看了看旁邊只穿了一件油汙汗衫,就差直接光膀子還在摸著自己腳丫子說是不是得了雞眼的攤主,默默的打消了念頭。
“不了,雲野道長今日受了驚嚇,您多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