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情況也差不多,王忱並沒有去管病人身上的面板潰爛問題。
出手就是大劑量的四逆湯加炮附子,先將病人的腎之本元固住,再將心陽強起來。
原本四逆湯中的生附子是一枚,這裡王忱直接給加到了三枚,也就是90克。
炮附子也用到了四兩60克的樣子。
再加上生薑。
主要的用意就在於快速提升腎陽,提振心陽。
同時以補脾氣,增強胃熱。
王忱語氣平靜的說起處方:“四逆湯加減。
炙甘草,乾薑,生附子,炮附子,生薑。”
當王忱說出處方後,學生們倒是見怪不怪。
但附院中醫科的大夫們,卻在不停的做著深呼吸。
王忱這一劑的用量,都超過他們一輩子的用量了。
當然這也和他們根本不用生附子有關。
但就是炮附子的劑量,這裡的大夫們也從來沒有用到過這個劑量。
而且這麼用藥他們也是見都沒見過,生附子、乾薑、炮附子、生薑同時用,讓這些人懷疑,這能救命嗎?
王忱沒有和之前一樣給他們講解:“快去,武火急煎。”
說完,王忱開始走向下一個病人。
而老太太和秦音開出的處方都差不多。
只是秦音因為接觸經方的時間還不夠長,所用的劑量沒有兩人的大,還是有一些南派的影響,擔心毒性太大。
無錯書吧這也導致她治的患者是三人當中起效最慢的。
三個人在裡面又是生附子,又是炮附子的。
可把外面煎藥的人給愁壞了。
病區裡面病人才診治一半,韓舒就在出去送藥方回來時告訴王忱,沒藥了。
王忱眉頭一皺:“生附子沒了?”
“嗯,先生,生附子是我們帶上來的,原本就不多。
剛剛這點功夫,師祖加上您和師孃已經將我們帶來的五斤生附子用光了。”
後面聽到這話的醫生,都在不停的咽口水。
五斤呀,這可是2500克,這才多久的功夫。
這就用光了,而且這才治了不到一半,這要全部治完,不是得超過十斤。
這還是每個人一次的劑量,好些人光是想到這個數量就已經在流汗了。
王忱這時也停下來,不再給患者診斷。
這藥都沒了,診斷了也沒用。
去到一旁拿過手機,準備打電話。
只是手上有著兩層手套,手機又是被防水袋裝起來的。
王忱費了好一陣功夫,都沒有把螢幕解鎖。
把他急得都想把手套給摘了。
咬牙切齒的再次操作一陣後,他終於是將螢幕解鎖。
沒有再用手滑動,直接對著手機說道:“小愛同學,幫我撥通唐大哥的電話。”
“喂,老弟什麼事兒?你是缺什麼藥材了嗎?”
“唐大哥,你那兒生附子還有多少?
現在能讓人全部給我送到附院來嗎?”
“我這裡只有十公斤,夠嗎?”
“今天晚上應該夠了,你先幫我送過來吧。”
“好,你等著,我這就給你送過來。”
“那你快點,現在等著救命。”
“嗯,沒問題。”
給唐子山打完電話後,王忱沒有停下,繼續給沈毅打電話。
唐子山那裡的10公斤貨,王忱覺得可能不夠用。
“王老弟?”
“沈哥,你們還有生附子嗎?”
“這個我需要問一問,你等我一會兒。”
“好。”
兩分鐘之後,沈毅的電話回撥過來。
“還有上好的野生附子,你需要多少?”
“有多少?”
“100公斤左右。”
“能安排人給我送到附院來嗎?”
“你全要?”沈毅的語氣中帶著震驚。
這玩意可不像黃芪,多開點也無所謂。
這野生的藥效更強,當然毒性也更強。
他現在也知道,生附子的救逆功效。
但王忱開口直接100公斤全要。
還是讓沈毅對王忱所處環境產生了擔憂。
“老弟,你那裡很危險?”
“還好,我現在要這麼多,也不是立刻就能用完。
只是放在這邊以備萬一。”
“好,我明白了,不過80公斤可以嗎?
鄭教授和汪大夫他們也說了要,只是現在還沒有給他們送去。
我給他們留個20公斤。”
“行,你看什麼時候送過來?”
“你現在就急用?”
“我叫其他人送了十公斤過來,今天應該是夠用了。”
“明天一早給你送過來吧?”
“行,對了沈哥,你和嫂子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的醫館呀,在你們離開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就到了醫館。”
“那行,彭潔和林帆水平不錯,你們可以放心。”
“我們倒是放心自己的安全,就是有些擔心你那裡。”
“用不著擔心,這個病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麼不治之症。
行了,我要繼續去忙了。”
“好。”
王忱結束通話電話,又去看起病人來。
而這時唐子山的藥還沒有送出來。
他已經打了數個電話,一聽到是給附院送藥的。
不是拒絕,就是直接被結束通話電話。
這時的他滿臉焦急,唐皓看著父親急得快跳腳,便上前問道:“爸爸,是師父要你做什麼嗎?”
“你師父那裡等著生附子救命,但是現在沒人願意去送。”
“那您自己送過去唄?”
唐皓對於疫病沒有什麼瞭解,只聽到父親說師父等著藥給人救命,便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只是這話一出口,就被他母親一巴掌拍在身上:“你說什麼糊話?”
“你打他做什麼,他知道個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疼了,唐皓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說錯了話。
唐子山連忙蹲下身,輕輕揉搓著唐皓被打的地方。
“是不是打疼了?沒事爸爸給你揉一揉就不痛了。”
唐皓咬著嘴唇,輕輕搖頭:“不痛,爸爸,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啊,爸爸就是多了些顧慮,你媽媽也是擔心爸爸會被傳染,不過你說的對,我自己去送。
畢竟你師父那裡還等著藥救命呢。”
說完之後唐子山,抬頭看著眼眶紅紅的妻子:“他師父和蕭老都在附院,放心吧,出不了事。”
沒給妻子多說的機會,打定主意,唐子山便提起藥材準備出門。
知道自己攔不住丈夫,也不再勸,她清楚丈夫是在溫養孩子心中的那顆剛剛發芽的大醫精誠之心。
便只能忍著淚,給唐子山多拿了兩個口罩,又拿出幾個香囊,一邊給唐子山掛上,一邊叮囑道:“口罩多戴一層,送過去時離遠一點,放在地上就好。”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和人接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