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證……”
“死！”
“見證……”
“死！”
山洞中鋪滿了小白豬的屍體。
五十隻？六十隻？
周正已經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次，他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只想發洩心中的憤怒。
直到小小的山洞已經堆滿了小白豬的屍體，周正仍舊沒有停止擊殺，為了動作更加方便，他現在殺死一隻小白豬便會順手將屍體扔出山洞。
熟練的動作隨著重複甚至已經達到了在小白豬出現的瞬間便給予擊殺。
豬嘴中的任何一個字周正都不想聽。
兩百隻？三百隻？
山洞外密密麻麻堆滿了小白豬的屍體。
終於，周正累了，體力消耗到了極限，擊殺掉眼前的這隻小白豬後，周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見證命運的人啊，準備迎接你的死亡。”
小白豬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周正沒有動，而是繼續恢復著體力。
此時小白豬是先說完話，才看到山洞中的景象，又扭頭看到了山洞外的景象，豬臉上出現一抹吃驚。
“我死了這麼多次？”
周正毫不理會。
小白豬抖動起身子，找了一處還算是乾淨的地方趴了下來。
“怎麼，你不殺我了嗎？其實你做什麼都是無用功，安安靜靜等待死亡不好嗎？”
周正沒有回話，多次擊殺已經讓他旺盛的怒火平息了許多。
此時他似乎想到什麼，開口朝小白豬認真詢問：“我不想死的話該怎麼做。”
小白豬依舊一臉戲謔。
“如果命運的結局能夠被更改，那它就不是命運了。”
“所以你將我弄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看我悽慘的命運？”
周正滿臉嘲弄。
“你可以這麼理解，但並不是我把你弄來的，是你自己來的，有一些失敗的命運無法被見證，見證失敗，必定獲得失敗，在無數條命運中，失敗的命運就應該沉入海底，永遠見不到天日。”
“要是我現在離開這裡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還是會回到這裡。”小白豬理所當然的回答。
“也就是說沒得講了？”周正釋然了，他忽然意識到一個漏洞：“你說有一些失敗的命運無法被見證，見證失敗，必定獲得失敗，那為什麼你還活著？”
“對啊！”小白豬瞥了周正一眼“為什麼我還活著，可能因為我是一頭豬，本來就是失敗的，況且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你覺得是活著好還是死了好。”
眼前這隻小白豬詭異程度不亞於靈異事件，不過這個世界都是個遊戲，出現什麼都不奇怪。
“聽你的意思你好像在這裡待了很久。”周正問道“那之前有和我一樣的人嗎？”
“有。”小白豬回答“你現在往地上挖，應該還能挖到很多，時間太長了，一千？還是一萬？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看到這一段失敗的命運而迎來結局，跟你一樣。”
“像你這樣活著還有意義嗎？”周正笑了“你會說話，智商不低，難道你天生就是一隻豬？”
“或許吧，時間太久了，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反正豬就喜歡睡覺，睡多了記憶力退化也是很正常的。”小白豬陷入回憶之中，豬臉上浮現出一些痛苦。
“反正我也要死了。”周正無比平靜“不如你告訴我有什麼殺死你的辦法，我看你活著也很痛苦，你看上去似乎無法被殺死。”
“我記得很久以前有個人和你一樣，殺了我很多次，好像有幾千次吧，當時我都怕了，不過最後我沒有死，他卻崩潰了。”小白豬點了點頭“要是你能找到殺死我的辦法，我會感謝你的，不知道死了以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應該就不存在了吧。”
“不好說。”周正挑了挑眉“我死過一次，就到這個遊戲世界裡面來了。”
“遊戲世界？”小白豬愣了一下“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不能和你們這些異魔討論你們世界的話題。”
“異魔？”周正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驚天秘聞“原來你講我們叫做異魔是嗎？那你覺得你自己是真實的嗎？你沒有想過可能你自己就是一串資料？”
“怎麼可能！”小白豬聞言突然渾身炸毛“連世界都不會記住的命運怎麼可能是虛假的，當然我知道你說的盒子理論，但遺憾的是，這個世界沒有神，有時候我希望這個世界存在造物主，只可惜沒有。”
“沒有嗎？”周正腦海中思緒紛飛“那你有沒有覺得我是假的，我就是一串資料。”
“這倒是沒錯。”小白豬肯定道“你的靈魂不是你自己的，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確實是一串資料，當然如果有需要，完全複製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你沒有問題。”
“原來是這樣嗎？”周正撇了撇嘴“也就是說我連自己這渺小的生命都不是自己的是這個意思對嗎？”
“沒錯。”
“那我們真可憐。”周正同情道“甚至還不如螞蟻。”
“不不不。”小白豬一連搖頭“我跟你不一樣，我的靈魂是我自己的。”
“沒有區別！”周正擺了擺手“遺言說完了吧。”
“遺言？”小白豬微微抬頭，沒有反應過來。
“看來遺言是說完了。”周正感覺到自己恢復了一些體力“既然遺言已經說完了，那麼……”
“就給我死吧！”
說著，周正抄起匕首瞬間將小白豬刺穿。
什麼狗屁命運，什麼狗屁靈魂，什麼狗屁必須要死，統統都毫無意義，唯有眼前才是真實的，反正最後都是要死，死之前至少拖一個墊背的。
數個小時過後，周正再度坐在地上開始恢復體力。
“別白費力氣了。”小白豬看著外面越來越多的屍體面無表情“之前有人跟你一樣嘗試過了，這種辦法殺不死我，我覺得想要殺死我的話，除非將我扔到太陽上面？那我也死不了，只是不停的在死而已。”
“那你最多死過多少次。”
“不知道，好像沒多少次，最多也就是之前那個人，可惜他崩潰了，不然我倒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永遠殺不死。”
“還有一個問題。”周正想了想“為什麼你說不能跟我們談論我們這個世界的事情。”
小白豬看了看山洞外的天空“我也不清楚，有一種感覺，只要說出一些不能夠說的話，就會被一些事物關注。”它臉上突然露出驚恐“我覺得比起那種恐怖的結果，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好的，至少我還可以睡覺。”
“你還想睡覺？”周正反手將小白豬擊殺“幾千次是吧，我覺得還可以更高，高到後來者只要聽到這個數字，就會知道，這條路行不通。”
周正不是沒有想過嘗試走出山洞，後來他也嘗試了，只要離開山洞數十米以外，他就會再次被轉移到山洞中。
況且周正一直堅信，沒有什麼是死不了的。
一千次不行！那就一萬次！
哪怕是最後結局依然是失敗，至少也會讓後來人明白，曾經有個人做出過這樣的嘗試。
這個世界上既然沒有神，就不應該存在什麼失敗的命運，每個人的結局都應該讓自己來寫，就算是糟糕透頂也不能放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