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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哇!漂亮小哥哥

“小塵子”應聲出現,以一種天降的方式,酷炫地出現在胖瘦兩人身前。

胖子看見一口小白牙,然後一隻粉拳——

“砰!”正中太陽穴,力道之大,位置之精準,胖子翻個白眼兒就躺下了。

另一個面目猙獰地擺開架勢:“哇呀呀……”

然後——

“砰!”“嘎達!”

一腳正中下巴,舌頭被自己張開的牙咬住,當即疼得要叫喚。還沒嚎出聲,脖頸又捱了一下,安靜了。

兩人排排躺。

少年還蜷縮在地,身體因疼痛無法遏制地顫抖,想站起來,試了幾次,卻都又摔下去。直到旁邊一隻手將他穩穩扶住。

少年剛站起來,神情一變,順著扶他的手迅速向上,腕間四寸短刃彈出,橫於“小塵子”頸間。

長髮被甩到兩側,露出那張容顏。少年嗓音微啞,目若寒星,語氣很冷:

“你是誰?小塵子呢?”

對面的假“小塵子”柳醉玉卻是狠狠愣住,她緊盯著面前的少年:

哇!好漂亮的小哥哥!

青黛塗點遠山芙蓉,尾端隱入長髮,碎雪裝點丹鳳明眸,眸中仿若蘊著皎皎月色,清冷而平靜。唇色略白,卻襯得冰肌玉骨,更添清冷仙氣。

他站在這裡,像天上的孤月落在荒蕪。

對面的少年眉宇微皺,手中短刃貼近:“回答。”

柳醉玉這才回神,抬起太監的帽簷,抬起頭來,露出少年陌生的容顏。

少年也一愣,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孩兒。

瞳眸如蘊春水冷泉,清澈卻有不容忽視的銳利穩重,眉鋒修出稜角,添了英氣。鼻挺而骨秀,唇色自然地呈現紅潤。那面板不算細膩雪白,削減了女氣。

金相玉映,神清骨秀。

絕非凡人。

少年眸光晦明一閃而過,重新換做警惕:

“你到底是誰?”

柳醉玉抬起雙手錶示自己並無惡意。

她心中生出一個猜測:

這位可不像什麼下人啊?

能出現在這兒……

阿這……不會是什麼冷宮皇子的戲碼吧。

畢竟,當今皇上的確有一個在冷宮的兒子。

柳醉玉眼珠一轉,咧嘴一笑,道:

“我們公平一點,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你也要告訴我你的身份。”

少年眸光一閃:她不認識我,看來的確是路過。

思及此,他暗暗冷哼:路過的什麼都插手?不安生的小孩兒!

“呃……”

柳醉玉努努嘴:“這位小哥哥,你收收你的冷氣,說嘛,答不答應?”

少年還不收刀,道:“你先說。”

柳醉玉都佩服這傢伙的臂力了。

她坦誠開口:“柳家,安平侯,柳醉玉。”

少年流露出真實的驚詫。

他當然知道柳醉玉。正因為聽說過,知道,所以才震驚。

傳言怎麼說來著?柳家么兒男生女相,性子軟弱,三年閉關不出,出了名的縮頭烏龜,武道廢材,紈絝子弟……

可今日一見,這身手,這心性,這相貌……倒是一致。

但是,這與廢物有半點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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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臉色變了幾輪,才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趙白衣。”

柳醉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即想起這個名字一連串的糾葛:

“九殿下,冷宮,孟皇后,孟家孟親王,燕寒國玲瓏公主。”

大郢國建國至今,歷四代皇帝,其中只有二三代為兄終弟及。

當初,二代太宗初登基,大郢國國力尚弱,西部川越國虎視眈眈。

為對抗來自川越國的威脅,大郢國與北部燕寒國結盟。兩國為鞏固友好聯盟,燕寒皇帝胞妹玲瓏公主和親大郢國,嫁給了太宗一手提拔的孟氏異姓親王孟紅袖。

孟氏隨太祖有從龍之功,孟紅袖又與太宗情同手足,是異軍突起的庶族,備受太宗寵信。

孟親王孟紅袖與玲瓏公主育有一女,嫁與當今的四代皇帝為後,也就是趙白衣的母親,孟茯苓。

只是數年之後,大郢國與燕寒國兩國因邊境資源歸屬問題產生摩擦,關係惡化,結盟就此破裂。

再到十一年前,士族門閥與庶族爭鬥,李家為首的世家一手遮天,孟家被削王爵,孟氏皇后獲罪,被褫奪封號打入冷宮。

一晃數年,先皇后孟茯苓早逝,孟家衰弱,九皇子在宮中名存實亡。

他的名字就值得玩味。

趙白衣。

白衣,即“布衣”,意“平民”。

白衣,布衣,何以為皇子?何以承大統?

聽見她將他的身世說得清清楚楚,趙白衣眼中興趣湧出:

“侯爺竟然知道?”

畢竟,連他的親兄弟們,有的都記不住他的名字,一個宮外沒落家族的“廢物”卻把他的來歷記得清楚。

“哦~”柳醉玉突然恍然,眼睛眯彎若月牙,“小塵子,他身上的那把武器,形制與燕寒國的刀器很像啊。”

一句話落下,趙白衣臉色未變,目光卻比先前的短刃更冷。

今日之事,但凡讓父王或者其他兄弟知道一丁點,後果便不堪設想!

多年隱忍蟄伏,毀於一旦!

趙白衣覺得自己立刻就要黑化了!

那迸發的怒氣令柳醉玉為之側目。

“哎哎哎!你別衝動。”

柳醉玉隨手薅走他的短刃,生怕這人怒氣上頭,手一抖給她送走了。

趙白衣被輕易拿走武器,胸膛起伏几次,最後又穩住表情——沒有辦法,單論武藝,他還真打不過這破小孩兒!

“安平侯此話何意?”這聲音是像從牙縫裡擠出的平靜。

柳醉玉手指依次起伏,短刃在五指間幾次翻轉,最後手柄朝向趙白衣遞過去:

“小哥……呃,九殿下,別緊張。”

“我只是路過,本是尋個清淨地方睡覺來著,沒想到免費看了一場戲。”

趙白衣收回短刃,卻依舊盯著她,等她繼續說。

柳醉玉又說道:“我只是個閒人,在諸位貴人面前可說不上話,殿下不必擔心。”

趙白衣明眸微眯,似笑非笑:

“哦,侯爺若是閒人,為何插手麻煩事,又告知身份?總不能是閒過了頭吧?”

這陰陽怪氣的語氣!

柳醉玉摸摸鼻尖,道:“本來只是對殿下感興趣,所以出手。至於方才關於刀器的話,我提出來只是想確定殿下是否與燕寒勾結。”

趙白衣問道:“那現在你的結論是?”

柳醉玉道:“柳家世代征戰沙場、鎮守邊關,若殿下通敵,醉玉絕不含糊。”

人畜無害的小少年目露寒光,眉宇間的銳利彷彿直指敵寇的銀刃,那是來自骨子裡的敵意。

然而小少年神情接著一變,轉而笑起來:

“但我突然想起來,孟王妃極受燕寒帝王寵愛。當年玲瓏公主大婚,燕皇專派一隊精銳隨同入大郢,這支隊伍後來歸屬孟家。”

“殿下遠離燕寒,幽居冷宮,無法接觸到燕寒國。想來,那位小塵子應該是來自孟家,而非燕寒國。”

“小殿下,我猜得對嗎?”她歪歪頭,笑著眨眨眼。

趙白衣收斂了冷意,精緻眉眼間,透出一股子出塵的仙氣,語氣迴歸平靜:“安平侯聰慧過人。”

“害,一般啦。”柳醉玉露出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