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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柳氏重啟,侯爺醉玉

相比於三年前,那個剛經歷喪親之痛的病色少年,眼前的這人便如同一隻小獅子。

長齊了漂亮的毛髮,隱藏了磨利的爪牙,俊美勾人,卻又慵懶危險。

跪在地上額頭貼地的人不停地哆嗦著,他們的腹部已經被捅過兩刀,滿地的血就是從他們體內流出的。

小少年微微一揚下巴,身側一道倩影走出。

那是一個黑衣裹身的女子,身材玲瓏曼妙,右肩至下方峰巒臥著赤紅色的狼首,根根毛髮分明,栩栩如生。

她戴著狼首面具,露出口鼻,面具眉心處是紅色狼首印記。

這是如今狼衛的統領之一——赤狼,掌刑罰。

赤狼握著一柄細長的刀,刀尖斜指眼球,眼球中倒映著灌滿血槽的血,流暢地滴落。

三人喉嚨嘶啞,哭喊求饒:“我錯了,蕭清公子,不、不,侯爺,侯爺我錯了,求您饒了我吧!”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饒小的賤命,求您高抬貴手!”

“侯爺,小人錯了,小人不該出賣公子暗樁位置,望您念在小人以往功勞的份上,饒小的賤命!”

“砰砰砰——”

三人邊磕頭邊求饒。

“唉~”

柳醉玉微微挑眉,不大的一聲,打斷了幾人的動作。

幾人淚眼婆娑地看著她。

柳醉玉勾唇輕笑,面色溫和:“我沒說要各位性命啊。”

三人:“!那……”

柳醉玉又接著道:“三刀六洞,長樂巷的老規矩嘛。”

三人:“!”

柳醉玉笑得無害:“我只是挑了幾個位置罷了。”

赤狼上前,刀尖貼上一人的心口。

三人:“!!!”

被用刀尖頂著的人面色變了幾變,隨即猙獰地瞪著柳醉玉,嘶吼道:

“敢殺我們你等著!別以為長樂巷是你一人的……呃!”

白刃拂雪,鮮紅綻放。

一片紅色中,他看見少年不變的笑:“可是,你們的命是我的。”

“嘭!”

方才還大放厥詞的人轟然倒地,身體抽搐著,脖頸處被開了一刀,鮮血汩汩。

柳醉玉收斂笑意,拂去膝上灰塵,起身。

她瞥了眼剩餘的兩人,淡淡地道:“安息吧。”

赤狼手起刀落,一刀一個腦瓜。

柳醉玉淡定地後退半步,避開濺過來的鮮血;偏過頭,拒絕看見這醜陋的畫面。

赤狼面具下的俏臉掛著燦爛的笑,看著腳邊的三具屍體,道:

“痛快!這三個吃裡爬外的東西,都是因為他們,野狼才受了傷!”

說罷,不解氣地又狠狠踹了三人幾腳。

柳醉玉任由她“鞭屍”完,才道:

“之後你回狼衛去,務必留野狼養好傷再走,空缺暗樁那邊的後續由高升他們來解決。”

赤狼恭敬地應道:“是,屬下明白。”

“嗯。”

小少年衣不沾塵,離開這方被染紅的庭院。

——

到前院,周承伯候在柳醉玉跟前。

柳醉玉道:“宣告吧,自今日起,孝期已過,柳家重新開門迎客。”

周承伯問道:“是否還要逐家拜訪?”

柳醉玉搖搖頭:“不必。就現在的柳家,我們要是拜訪,別說人家不好好招待,就是嫌我們晦氣都是意料之中。”

“費時費力又不討好,做這些表面功夫沒什麼用,郢都又不是講人情的地方。”

“我們只需宣告,讓皇帝知道,能夠出席幾天後的皇帝壽宴,最好。”

小少年露出幾顆皓齒,笑容燦爛:

“我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準備好迎接我的入局。”

周承伯應道:“我明白了,這就去辦。”

柳醉玉點點頭:“辛苦周伯。”

不多時,柳家重啟的訊息便傳到王城百官眾皇子的耳中。

——

“柳家?”

廢棄庭院,灰土層疊,卻有一抹月白身影,仿若天落謫仙。

這道柔影站在窗邊,淺衣撒著金斑,面容掩在黑暗裡。

那聲音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溫柔又略帶一絲沙礫感,聽起來像有把小鉤子,莫名好聽。

月白的衣衫盪開淺淺的水波,那人似乎動了動,聲音再次響起:

“先不用理會,把精力放在壽宴上。”

又有一道低沉陰冷的聲音響起:“是。”

“等等。”藍衣一動,窗前的樹葉詭異地晃了晃。

一雙淡然如千年寒冰、萬年孤月的眸子出現在陽光下。

那人道:“若是壽宴名單出現柳家,那就查。”

“查安平侯柳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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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又有一處宅院,亭臺樓閣俱備,遊廊九曲,假山水榭,裝潢華貴,僕役成群。

院子的梨樹下,站著一個玄衣男子。

寬肩闊背、細腰窄臀,武服將肌體勾勒,僅是背影也透著沉浸武道的威勢。

有一清瘦男子在他身後,說到柳家重啟一事。

“皇上壽宴將近,柳家在過孝期數月的這個時候重啟,恐怕不是偶然。柳家的那位小侯爺,看來是不甘心門庭沒落。”

玄衣男子負手而立,冷哼一聲:“不甘心也好,故意也罷,不過是一個壽宴機會,柳家想要,給他!”

清瘦男子問道:“王爺的意思是?”

玄衣男子道:“本王只是想見識見識,那柳家小子是不是傳言的那般廢物。”

清瘦男子躬身道:“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辦。”

——

元新十一年,雨水,皇帝壽宴,晚間皇宮大擺筵席。

柳醉玉一過晌午就開始準備了。她被受邀,首次以安平侯、柳家家主的身份出席宮宴。

畢竟第一次出席宮宴,她掐著時間,來得不算早也不算晚。

席間,輔丞鄭家嫡系三公子鄭磐行,同程家嫡三公子程頤相鄰而坐。

在大郢國,郢都有三大頂尖士族,為李家、鄭家、程家。

李家家主李秉賢為百官之首的翊丞,鄭家家主鄭丹青為僅次於翊丞的輔丞,即副丞相,兩人相互制衡,前者側重於政,後者側重於軍。程家家主則為工部尚書。

在基本延續前朝士族統治的今天,郢都可以說是這三家的天下。

鄭磐行與程頤算是老對頭,一直互相看不慣。

今日,兩人的穿著一個賽一個得奢華,舉手投足端的是世家風姿。

雖然仍是話不投機,話裡話外火花四濺,卻都是維持著笑容與儀態。

這時,有內侍臉上掛著標誌的笑,援引一位青衣小少年入席。

那小孩兒明眸瀲灩,生得漂亮,只穿了一身算不得華麗的錦衣。

令最兩人詫異的是,這個陌生的少年,瞧著不過幼學之年,位置卻在兩人之上。

“唉,那小孩兒什麼來頭?”

鄭磐行衝程頤抬抬下巴。

程頤白他一眼:“我怎麼知道?”

“切。”鄭磐行也回以白眼。

程頤抬手,招來內侍詢問。

內侍畢恭畢敬地回道:“回公子,那位是安平侯。”

“安平侯?”鄭磐行滿臉疑惑。

程頤先一步想出來,道:“柳家那個。”

鄭磐行恍然大悟,隨即嗤笑一聲:

“哦!那個小廢物啊!也就頂著個侯爺名頭罷了,不過是個紙老虎。柳家也早就不如從前了。”

程頤沒應聲,卻也沒反駁,同樣沒把柳家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