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小情侶去對門找父母,發現屋裡沒人,老兩口出門了。
“我爸他們出去瀟灑了,我們也去吧。”邊城提議。
以前過年江寒酥不是去練舞室就是待在家裡,他不愛湊熱鬧,現在身邊有人了,心態也不一樣了,對邊城的提議欣然應允。
“我們去哪兒玩啊?”
“健身房、電影院、或者郊外騎行都可以啊。”
江寒酥覺得自己勁兒挺大的,不需要再練了,今年賀歲檔也沒有他愛看的懸疑片,三者選其一,還是郊外騎行吧。
南山市的城市規劃做得很好,有長達90多公里的環城綠道,是騎行愛好者的天堂,天氣暖和的時候,尤其是三四月沿途黃燦燦的菜籽花開的時候騎行的人多得甚至會塞車,不過現在天寒地凍,加上很多人回老家過年了,綠道上別說通暢了,就是人影都看不到兩個。
江寒酥喜靜,這點正合他的意,但更合邊城的意。江寒酥臉皮薄,人多的時候是決計不肯和他有丁點親密舉動的,沒人的話牽牽小手摸摸小臉不成問題。
說走就走,兩人開始找裝備。水杯必不可少,然後就是保暖的帽子和皮手套。
皮手套兩人都有,帽子邊城沒有,他家裡只有民警的大簷帽,於是江寒酥給他隨手拿了一頂自己的堆堆帽。
邊城戴著堆堆帽走到鏡子前一看,不太喜歡,感覺過於秀氣了,不適合他這種大老爺們,正想說換一頂呢就看到江寒酥戴著一頂一模一樣的走過來,要說的話頓時嚥了回去。
原來是情侶款啊~
(某人再看兩眼,其實也不是太秀氣啦,這叫中性風!中性風!)
早上剛下過小雨,路面還有點溼,兩人在入口處各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慢悠悠的出發了。
邊城背了個包,裡面不只有水杯還有各種小零食,鍋巴薯片之類的。綠道兩側都是農田,遇上風景好的地方兩人就停下來賞景,外加野餐一頓。三個小時過去兩人走走停停騎了還不到十公里,累沒累著,倒是渴著了。
第二次停下來的時候兩人就把水喝光了,因為綠道旁每隔兩公里就設有能量補給站,也就是小賣部,兩人想著到下個站點去買水就好了,結果希望落空,接連幾個補給站都關門了。
迫不得已,兩人決定去周邊的農戶家裡討點水喝。
嚴格來說,這附近的居民已經不能稱為農戶了,他們雖然有地但基本都不再以務農為生,早已經過上了小康生活,家家戶戶那自建房修得跟小別墅似,而且基本都是三層以上,可以用“雕欄玉砌”來形容,因為過於奢華還上過微博熱搜。
兩人推著單車往最近的一戶人家走去,到了門口發現大門敞開著,根本沒關。
江寒酥抬手在大銅門上敲了幾下,很快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出現了。
“阿婆,不好意思叨擾您了,我們水杯空了,來跟您討點熱水喝,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太太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打量起兩人來,見二人衣著規整,神情坦蕩,判定二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再說了,家裡年輕的都在,就算他們是壞人也不敢亂來。
“方便的,你們進來吧,跟我去客廳飲水機接。”
“謝謝阿婆!”
兩人跟在老太太后面往裡走,進到客廳發現客廳還有三個人在。
一對中年男女坐在沙發上,地板上直挺挺地跪著一個女生。
老太太彷彿對這樣的場景已經司空見慣,淡淡地對沙發上的男人說了一句,“騎車的,給他們弄點水喝。”
男人坐著沒動,輕飄飄地回了一聲,嗯。
這樣的場景不免讓人感到詭異,家醜不可外揚,正常人遇到這樣的情況顧及孩子臉面肯定會馬上讓孩子起來,但這對男女無動於衷,彷彿他們不存在。
這孩子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嗎,出於好奇江寒酥多看了那個女生幾眼。
挺清秀的一個小女生,十六七歲的模樣,穿著黑色的流蘇裙和金色的拉丁舞鞋,一看就知道是跳拉丁舞的。
可能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小女生轉過頭來跟他對視,然後又飛快轉了回去,雖然對視只持續了不到兩秒,但江寒酥還是看到了她眼裡的震驚,以及……
雖然清官難斷家務事,但邊城作為警察多少有點愛管閒事的毛病,他覺得這樣的教育方式不太妥當,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跟老太太嘮叨兩句。
“阿婆,”
他剛出聲江寒酥在背後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頓悟,到了嘴邊的話一轉,
“謝謝您這麼熱心,祝您身體健康,闔家幸福!”
“小事,小事。”老太太笑著跟他們揮揮手,等他們一轉身她立刻把門關上了。
“哎……”老太太在門後發出長長的一聲哀嘆。
“你剛才扯我幹嘛?讓我別多管閒事?”
“我大概知道那個小女生為什麼會挨訓了。”
“你知道?”邊城那口氣,一副‘吹什麼牛,難道你還認識她不成’的語氣。
“你送我去一趟舞蹈室吧。”江寒酥說。
“現在?”邊城問。
“嗯,就現在。”
兩人到舞蹈室的時候將近六點,天都黑了。
寒假來舞蹈室練舞的學生其實很多,但正值春節頭上,恰好沒人。
“你把手機手電筒開啟,幫我照著點。”
邊城照做,江寒酥掏出鑰匙串,藉著手電筒微弱的光找了老半天才找出大訓練室的鑰匙。
門開啟了,江寒酥第一件事就是去開燈。
沒亮,應該是電閘關了。
江寒酥也開啟了自己的手機手電筒。
大訓練室的一面牆是專門用來掛照片的,李天華是個念舊的人,來這裡訓練過的每位學員他都有合影留念,現在牆上密密麻麻掛了幾千張照片了。
照片是按時間來掛的,越上面的時間越久,所以江寒酥從最下面一層開始找。
“你找什麼?”邊城忍不住問。
“找那個小女生。”江寒酥回。
“哪個小女生?”邊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剛才跪著的那個小女生啊?她是這兒的學生?”
江寒酥嫌他囉嗦,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這不正在確認嘛!”
“別怪我不幫你一起找啊,我沒看清她長啥樣。”
江寒酥摸著鼻翼,指著說:“她這兒有一顆痣,挺好認的。”
邊城一聽,那不跟韓佳人一樣的特徵嗎,是挺好認的。
兩人打著手機手電筒找了二十多分鐘,最後還真是邊城給找到的。
“這小姑娘長得不錯啊,臉小鼻挺,還真有點韓佳人的味道。”
江寒酥聽得心裡泛酸,脫口而出:“韓佳人可沒有她的風塵味兒。”
“風塵味兒?怎麼說?”
“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我和阿姨去酒吧那事兒嗎。出來的時候阿姨去洗手間,我怕那個惹事的找她麻煩就守在洗手間外面等她。當時我前面的洗手檯有個舞娘在卸妝,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沒想起來,今天看到她拉丁舞的穿著我才想起來。”
“照你這麼說,那個酒吧聘用未成年人工作?”
江寒酥點點頭,說:“不僅是工作的,就連進去玩的也有好多未成年的呢。”
“知道了。”邊城摸摸他的頭說,“老公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