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皓康的父母是做夜市生意的,暑假的時候,安皓康都會在攤上幫父母的忙。
辛棟櫟來到夜市攤,安父在灶臺邊大汗淋漓,安母在水池邊清洗果蔬,安皓康穿梭在各個桌前上菜收桌。辛棟櫟跟安父安母打了招呼,直奔安皓康而去。
安皓康看到辛棟櫟,招呼句來了,讓辛棟櫟先等會兒,辛棟櫟在一個沒有客人的桌上坐下。
安皓康家裡面的夜市在離時代廣場不遠的一個大棚裡,那是縣政府規劃的夜市大棚區,他家是做砂鍋和炒菜的,他家隔壁是做燒烤的,兩家生意沒有競爭,有時候還能互幫互助,關係處得也比較融洽。
安皓康招呼完客人,來到辛棟櫟跟前,“棟哥,怎麼了。”邊說邊給辛棟櫟開了一瓶冰凍的芬達。
“大康,你說,咱們縣要有個地方可以看世界盃,然後一群人,還能吃著串,喝著啤酒,你願意去玩不?你們那個足球協會的,願意去不?或者說,你們喜歡自己在家看球?”
“當然願意啊,棟哥,這就跟打遊戲一群人在網咖玩著帶勁兒,還是一個人在家玩著爽,當然是一群人在網咖。”安皓康眼睛都亮了,“咱們縣有看球喝啤酒的地方嗎,快帶哥們去開開眼。”
“沒有,我就是來跟你商量這個事情的,咱們要不要自己搞個。”辛棟櫟乾脆地回答。
安皓康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棟哥,你沒開玩笑吧。”
辛棟櫟認真的回答,“沒開玩笑。”
安皓康撓撓頭,“棟哥,咱們要場地沒場地,要裝置沒裝置,這搞起來都不是小數目,怎麼搞?”
“我早想好,桌椅裝置啥的,咱們整一些二手的,時代廣場的濱河邊不是有很多露天的卡拉OK,他們現在被室內的KTV擠兌的都沒什麼生意,我們正好去收一些。”看安皓康聽得直點頭,辛棟櫟接著說道,“場地嘛,我現在有兩個想法,一個就是直接沿用那些露天卡拉OK的場地,但是,凌晨2點我們就得收攤;還有一個,咱們在廣場附近的竹林裡面整一個,僻靜,不擾民,可以通宵搞。”
“竹林?能讓咱們去嗎?不是說那裡面還有一戶人家,不得舉報我們啊。”安皓康問道。
“那家人我認識,他們的女兒跟我妹是同班同學,還來我們家玩過幾次,我明天去探探口風。”辛棟櫟繼續說,“怎麼樣,整不?”
“棟哥,最後一點,我爸搞夜市的,我知道一些,咱們裝置場地都搞齊活了,看球的大部分是大老爺們,他們喝點酒,鬧事兒了,咱們咋處理。”安皓康有點憋悶的看著辛棟櫟。
辛棟櫟知道這小子有話想說,故意問道,“你家應該也常遇見這種事,你們家都是怎麼處理的,按照你家的來唄。”
安皓康翻著白眼,“我爸都是說好話作揖,實在不行免單,先說好,那是我爸,我可幹不了這個。”說完還梗了梗脖子。
辛棟櫟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就因為這傢伙的這種脾氣,他才不得不流轉在各個工地。安皓康怎麼說也是大學本科畢業,那個時候,大學生畢業還是很好找工作,即便是大專生,找個白領的工作也不是難事。本來安皓康他們家給他找了個醫藥代表的活,這傢伙沒幹兩天就不幹了,說噁心自己諂媚的樣子,寧願去工地搬磚也不去幹那種工作。
一語成讖,後來安皓康真的去工地搬磚了,但他從來沒後悔過自己的選擇。安皓康說做個建築工人,沒有醫藥代表光鮮,也沒有醫藥代表掙得多,但他自己內心踏實,也不討厭他自己,還能去不同的城市看看,除了不能經常陪在父母身邊這一點,他覺得這簡直是完美工作。
“報警,我們不打架,不用暴力解決暴力。”辛棟櫟開口。
“啥?”安皓康瞪大了眼睛,“警察管咱們這事兒嗎,我都沒跟警察說過話,我害怕。”
辛棟櫟笑了,“你怕啥,你一個高中生,又沒犯法,有什麼好怕的,放心,警察不查逃課。”
看辛棟櫟調侃自己,安皓康沒好氣的說:“我用啥報警,腦電波嗎?”
辛棟櫟想了想,把自己的小靈通給安皓康,“你先用這個吧,我先用,”辛棟櫟頓了一下,接著說,“我爸的手機。”
安皓康接下小靈通,拍了拍辛棟櫟的肩膀,算是安慰。
辛棟櫟笑了笑,示意沒事。又和安皓康說了一些天南海北的話題,就起身拜別安父安母,離開回家了。
剛到家,辛棟櫟就覺得家裡面的氣氛不對。
花明玲一臉怒氣的坐在客廳,辛棟櫟趕忙抬頭看了看鐘表,現在才過十點,這個點自己不回家,媽媽是不會生這麼大氣的。
辛棟櫟小心翼翼地詢問,是不是因為妹妹惹媽媽生氣了。
花明玲擺擺手,手扶著額頭,“你爸的事情,都夠我操心了,現在你小舅不知道又出什麼事兒了,打電話說,一會兒要要過來。”
花明玲家裡面兄弟姐妹四個,花明玲在家排行老三,上面一個哥哥花伯遠,一個姐姐花明月,下面一個弟弟花仲義。
辛棟櫟的小舅,是一個天天遊手好閒,在外邊遊蕩的街溜子。花伯遠因為這個弟弟天天闖禍,幫著擦了幾次屁股後,便說不再管他,死到外邊也不會看他一眼。姐姐花明月,因為嫁的太遠,每每有事情,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花明玲也想過不管花仲義,但是由於花明玲的母親生完花仲義沒幾個月就死了,花仲義算是花明玲從小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身份即是姐姐也是母親。所以花明玲既不像姐姐離得遠,也不能像哥哥能狠下心,只能次次給花仲義兜底。
“姐,我有批東西想先放在你這兒。”花明玲話音剛落沒多久,花仲義便推門進來了。
花仲義看到辛棟櫟也在,招呼道,“棟子也在呢,正好,快來幫幫忙,我東西已經拉來放在外邊了。”
花明玲見花仲義穿著個花襯衫,灰頭土臉的,不禁皺眉,“什麼東西,不乾不淨的東西別往家裡面放。”
花仲義抹了一把汗,“姐,你看看你,你是我親姐,我坑誰也不能坑你,你出來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