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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合適,不合適!

陸鼎峰站直了腰,不情不願的蹭到楚天驕跟前。

“大小姐,賞月啊?”

楚天驕抬頭看天,別說月亮了,連個星星都沒看見。

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柔聲問道:“你這幾日可還習慣?”

陸鼎峰委委屈屈的嘟嘴抱怨道:“小孫媳婦,這丫鬟真是太難當了,嚶嚶嚶……”

楚天驕立即別開了頭,怕自己忍不住產生聯想嘔出來。

楚天驕前幾日讓青鸞派了個婆子專門訓導陸鼎峰的規矩禮儀。

那婆子很會調教小丫頭,甭管你多野性難馴的丫頭,到了她手上,最後都會被訓得服服帖貼的。

陸鼎峰一個造反起家的開國太祖,何曾學過伏低做小?

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兒家禮儀,更不是陸鼎峰這樣的糙漢能一下子掌握要領的。

如此,他便常常受罰。

那婆子花樣百出,不是罰他不準吃飯,就是罰他頂著碗水在太陽下站半個時辰。

陸鼎峰也曾反抗過,但是楚天驕這院子裡,住著十二個武婢,哪一個的功夫,都比他強。

那婆子是得了楚天驕的令的,武婢們也只遵楚天驕的令,陸鼎峰反抗了兩次後,沒有翻起什麼浪花,只好乖乖的服軟了。

聽完了陸鼎峰的哭訴後,楚天驕笑著問:“你這是又餓了?想溜到廚房去偷東西吃?”

陸鼎峰見被楚天驕識破了,乾脆擺爛,撩起裙子,往地上一坐,學著桑葚嫂子昨日找她要錢時,撒潑打滾的樣子,哀嚎道:“餓死了,我不幹了,這日子真真是沒法過了……”

楚天驕一臉錯愕的張著嘴,指著陸鼎峰喝道:“你給我閉嘴!”

陸鼎峰斜眼偷瞄楚天驕的臉色,知道自己可能是鬧得有點過了,趕緊的收聲,低著頭,食指相對的賣萌道:“大小姐,賞個宵夜吃唄?”

楚天驕額頭掛滿了黑線,這戲精祖宗,難道前世就是靠著演技,俘獲了楚家祖上的心,幫他打的天下嗎?

“你這副模樣,都是跟誰學的?”

陸鼎峰大言不慚的吹噓道:“李嬤嬤家的小孫子,現在可是我的好哥們。”

楚天驕沒想到這太祖爺爺,竟然還是個社牛,剛來沒幾天,不僅認識了李嬤嬤,連李嬤嬤家的小孫子,都成了他的哥們。

不過等第二天一大早,李嬤嬤牽著自家小孫子,來找桑葚討要被她搶去的板栗時,楚天驕才知道了陸鼎峰口中的“哥們”是啥意思。

當然,此是後話。

楚天驕耐著性子讓陸鼎峰坐好,問他道:“太祖爺爺,你聽說過火龜嗎?”

陸鼎峰目光一閃,站了起來,腰背挺直了,身上氣質瞬間一變,若不是頂著個女嬌娘的身子,倒是挺霸氣的。

只見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聲音儘量的壓低,緩緩問道:“火龜?朕彷彿聽說過,又彷彿沒聽說過……”

楚天驕今天一直都在為楚老夫人的寒毒憂心。

王老太醫既然說火龜能解萬年冰玉的寒毒,又是在古書中看見的,楚天驕想:也許在兩百年前生活過的陸鼎峰,能知道火龜的蹤跡。

聽到陸鼎峰似是而非的回答,楚天驕急了:

“太祖爺爺,你到底是聽說過還是沒聽說過?”

“朕聽說過。”

當楚天驕追問他細節時,陸鼎峰不滿的“哼”了一聲,揉了揉肚子道:“朕現在肚子餓得很,什麼都想不起來。”

沒辦法,楚天驕只好叫青鸞去大廚房傳宵夜。

等一桌子豐盛的宵夜被擺到了楚天驕的房中後,楚天驕和陸鼎峰迴到屋中,陸鼎峰自己一邊狼吞虎嚥,一邊示意楚天驕給他斟酒。

楚天驕現在有求於他,咬著牙忍了,替他斟上了滿滿的一杯酒後問道:“現在可以想起來了吧?”

陸鼎峰只顧著自己大吃大喝,根本不理睬楚天驕的問題。

楚天驕忍無可忍了,語氣陰惻惻的威脅道:“桑葚,馬房的老郭是個鰥夫,我看他可憐見的,你說把你配給他如何?”

陸鼎峰正吞嚥著肘子,差點噎著,一邊咳,一邊擺手:“不合適,不合適!”

等他咳完,看楚天驕戲謔的表情,才知道楚天驕這是又拿配人的事威脅他。

陸鼎峰瞪了楚天驕一眼,抱怨道:

“沒事就桑葚,有事就太祖爺爺,小孫媳婦,你太功利了!”

楚天驕懶得慣著他,將他面前的酒杯往自己跟前扒拉了一下,“你愛說不說,如果不想說,也別吃了。”

陸鼎峰正吃得開心,如何肯停下,搶過酒杯一口喝下後說:“這火龜是個稀罕物,我也是因緣巧合下,曾經在赤焰山遇到過兩隻。”

“赤焰山?”

楚天驕在離國境內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山名。

“離上京不遠,具體的位置我也忘記了。”

陸鼎峰倒不是忽悠楚天驕的,隔了兩百年了,他確實是忘記了。

如果不是因為火龜太珍惜,他也不會想起了赤焰山這個名字。

楚天驕又追問了陸鼎峰許久,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讓他趕緊的吃完退下。

第二日,楚天驕一大早就去二房找楚燁。

看院子的婆子通稟之後,楚燁從院中出來,聽楚天驕說有事商量,猜肯定是關於楚老夫人的寒毒,便領著楚天驕去了書房。

雖然只在院門口站了站,但從薛氏沒有露面,院裡的丫頭們走路都墊著腳尖的情況看,楚天驕估計昨晚楚燁夫妻二人,定是大鬧了一場。

楚燁就職兵部侍郎一職,嚴格意義上說,屬於文官。

但他是從軍隊轉到兵部任職的,與那些科舉出生文官,有些格格不入。

楚家人樣貌都生得很俊秀。

楚燁比他的其他兄弟,又多帶了三分文氣,年輕時也曾是上京城裡閨閣女子們追捧的物件。

今日他穿著一件藍色的寬袖長袍,腰背挺直,腳下虎虎生風,一改平日裡刻意維持的儒雅形象。

楚天驕隔著距離,都能感覺到她二叔身上流露出的焦躁。

楚燁平日裡愛附庸風雅,書房佈置得很是雅緻。

楚天驕開門見山的問道:“二叔,你可曾聽說過上京附近,有一座山叫赤焰山?”

楚燁表示沒聽說過。

當得知這赤焰山裡有可能存在火龜時,楚燁從書架上抽出上京附近的輿圖,查詢了起來。

楚天驕也幫助檢視,結果,從輿圖上看,上京方圓三百里,都沒有一座山叫赤焰山,倒是找到好幾座相似的名字的山。

“二叔,我想親自去這個地方找找,看看有沒有線索。”

楚燁有些擔心,“驕兒,你與四皇子的婚約,聖上還沒有同意退婚,你此時出城,有些不妥。”

楚天驕打定了心思退婚,根本不在乎皇家對她的想法,堅持道:“比起祖母的寒毒,我退親的事沒那麼重要。陛下如果不同意我退婚,大不了我就一直裝病拖著。”

楚燁想了想,楚老夫人中毒的事,至今都對外瞞著。

找火龜這件事,確實沒有比楚天驕更合適的人選了。

“好吧,那你一路上小心,多帶點人手。”

楚天驕稟報了楚老夫人後,點了十二武婢,帶著陸鼎峰和青鸞,便出發了。

“小……大小姐,我真的可以跟著你出城嗎?”

到馬棚選馬的時候,陸鼎峰很是興奮,湊近一匹棗紅色的汗血寶馬,便想去拉韁繩。

那匹馬傲嬌的扭頭,無論陸鼎峰怎麼拉,都一動不動。

陸鼎峰想翻身上馬,汗血寶馬一撩蹄子,將他踹倒在了地上。

楚天驕走了過去,伸手在汗血寶馬的脖子上擼了擼,親暱的用臉貼了上去,低聲說:“小紅,三年不見了。”

這匹馬齡五歲的汗血寶馬,是楚天驕的坐騎,前世跟著她上過戰場。

最後死在了她與西戎人的那一戰中。

小紅似乎是心有靈犀的跟楚天驕蹭了蹭。

陸鼎峰在一旁看得眼紅,轉身問馬伕:“我的寶馬呢?”

馬伕給陸鼎峰牽來了一匹棕色的小母馬,討好道:“桑葚姑娘是剛學會騎馬吧?這匹馬性情溫順,最是適合你了。”

陸鼎峰武藝不怎麼樣,但前世騎射還是很擅長的,雖然隔了兩百年了,翻身上馬的姿勢依然矯健。

馬伕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桑葚姑娘天資卓越,光這上馬的姿態,就趕超大多數初學者了。”

陸鼎峰被馬伕拍馬屁拍得很舒坦,衝著馬伕露齒一笑。

馬伕瞬間紅了臉,望向陸鼎峰的眼神都更加的熱切了起來。

陸鼎峰傲嬌的抬起了頭,正要拉韁繩起步,便聽見有人在衝著馬伕喊道:“老郭,你在那磨蹭什麼?見到了漂亮小丫頭就挪不動腿了!”

陸鼎峰渾身一震,驚悚的問道:“你就是馬房的老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