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笒宇正要吩咐將宮門關上便被越帝攔住。
“父皇可還要去何處?”
【當然是要去救人啦,寶寶掐指一算,宋姐姐應該快到了】
越帝並未說話,只是側過頭去吩咐暗衛去衙門打探訊息。
片刻之後暗衛來報“宋小姐已經在前往衙門的路上。”
越帝心中瞭然“走吧,我們去衙門。”
除去楚笒宇的四人自然是明白所去為何,於是都跟著走了,只有楚笒宇愣了好一片刻才追上幾人的步伐。
今日因為出門辦事,所以幾人的衣著都十分低調,雖然是簡單的素色,但衣服上的暗紋卻難掩精緻。
幾人趕到衙門前的茶樓的包間坐下時,周圍已經聚集了一些前來湊熱鬧的百姓。
“咚咚,咚咚!”這鳴冤鼓被她瘦弱的臂膀敲得震天響,可以見得她的決心。
鼓已經敲了好半晌,但是衙門並未有人前來開門,宋靜雯不死心的又繼續敲著。
就在越帝的臉色越來越黑快要忍不住爆發時,衙門的大門終於開啟了。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擊鳴冤鼓?”一個衙役打著哈欠走出來問詢道。
如此懶散的作為讓幾人眉頭緊皺。
宋靜雯跪在地上“臣女前來狀告當今宗正寺少卿濫用職權徇私枉法,賄賂官員謀取官職,苛待長者!”
她的聲音堅定且清晰,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引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衙役掃了她一眼,輕蔑的說道“你可知擊鳴冤鼓是要先受二十棍殺威棒?”
“我知道!二十棍也打不走我!”宋靜雯顯然看出了衙役眼中的不屑,她聲音帶了些許的怒意。
那衙役翻了一個白眼,留下一句“老爺還在歇息,我去尋他片刻”,說完便“砰”的一聲將衙門的門關上。
宋靜雯就這麼跪在寒冷的地上等著,一個好心的大媽拿來一個蒲團給她墊著,怕她受涼。
衙門一直不見有人出來,但她擊鼓鳴冤的事倒是不知怎的傳到了宋任遠的耳中。
他急匆匆的趕到從馬車上下來,便看見了跪在衙門前的宋靜雯。
宋任遠氣急敗壞欲要伸手拽她“你還敢告你爹,真是個不孝女!”
宋靜雯的臉冷若冰霜“若非你做出此等事情,我又怎會擊鳴冤鼓狀告你?!”
宋任遠的表情一瞬間猙獰了一下,轉而變成為難不已的表情衝著圍觀的百姓。
“各位有所不知,她是我家女兒,只因本官不願同意她嫁給一個灑掃下人,她便來狀告我!我冤枉啊!”
明辨是非的百姓可不吃這套“你說你冤枉你也擊鼓鳴冤唄!”
“就是就是,等你也捱過殺威棒我們便信你。”
宋任遠的臉色僵了僵,看著這群不受他蠱惑的百姓心下的憤怒更盛了。
“看來你今天是非要狀告我不可了,那這殺威棒也要看你挺不挺得住了!”
他的聲音陰惻惻的,轉身衝著衙門喊道“我乃宗正寺少卿,叫你家大人出來!”
這次衙門的大門倒是開的很快,知縣諂媚的笑著將他迎了進去“她是我的女兒,如此不孝女擊鳴冤鼓狀告生父,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知縣一張臉陪著笑,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
周圍百姓見這一幕,都有些憤怒“不敢受上頭的調查就想勾結知縣打死女兒,哪裡有你這樣的爹!”
“是啊,這一看便是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了!”
聽著百姓激憤的話語,宋任遠掃了一眼知縣。
知縣會意立刻有拿著棍棒的衙役從衙門裡衝出來,百姓也害怕著棒子會落到自己身上,紛紛噤聲。
其中還有兩人押著宋靜雯。
看著眼前這一幕,宋靜雯的眼中絕望逐漸蔓延。這便是為何那位大人沒有答應自己嗎?如此官官相護,換誰也會覺得為難吧。
她絕望的閉上眼,等待著殺威棒落下。
“住手!”一個清朗溫潤的卻滿是憤怒的聲音響起。
宋靜雯忽然睜開眼,卻發現是那時將自己扶起的公子。
她衝著他搖了搖頭,用口型告訴他“快走”,她也不想將他牽連在內。
“爾等作為朝廷命官,豈能如此官官相護草芥人命?”楚笒然眉頭緊皺,面色不虞。
“天子腳下,豈容爾等放肆?!”
看著眼前年輕的少年,宋任遠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小子,我勸你不要試圖英雄救美,否則沒你好果子吃!”
聽著他這一威脅竟是威脅到自己頭上,楚笒然都氣笑了“就憑你,如何不給我好果子吃?”
“哪裡來的黃口小兒,不要耽誤我等行刑,這裡不是你能造次的地方!”知縣呵斥出聲,看他義正言辭的模樣還以為方才滿臉諂媚的不是他。
“看知縣如此,我彷彿覺得剛才那位臉上堆著笑一副狗腿子模樣與他狼狽為奸的人不是你呢。”楚笒然笑了,笑得嘲諷極了。
聽他嘲諷的話語,宋任遠被當眾下了面子,臉色愈發黑了“大膽,侮辱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
無錯書吧“來人將他拿下!”知縣的呵斥聲讓這齣好戲唱到了高潮。
“我看誰敢!”楚笒然上位者的氣息猛然爆發,一身不俗的氣質真將他們鎮住了。
忽然遠處馬蹄聲踢踏而來,身穿明黃色鎧甲的皇家禁衛軍迅速趕到。
禁衛軍首領單膝跪地“太子殿下。”
“太,太子殿下?”人群中有人驚呼。
宋任遠和知縣陰狠的表情有一絲龜裂,皆是愣在原地。就連被押在一旁的宋靜雯也是一驚。
楚笒然並不關心他們此刻是什麼表情,冷冷的吩咐道“將此處圍起來。”
禁衛軍領命,立刻將整個衙門圍得水洩不通,就連大理寺少卿都被驚動了,連連往這邊趕。
知縣腿一軟,如喪家之犬一般爬到楚笒然的腳邊“太子殿下饒命,小官不知是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饒命。”
楚笒然冷哼一聲“本宮還未曾降罪於你,你便已經求饒了?拿出你剛才與他斥責本宮的氣勢來。”
此刻,越帝也已經走到樓下,禁衛軍立刻給幾人讓道。“參見陛下,參見娘娘。”
“怎麼,宋任遠,見了朕還不行禮?”越帝的目光直直的刺向呆愣的宋任遠。
他連上職都懶得去,更別說上朝了,自從上任之後便暗箱操作不去上朝,若是問起來便會有人說他病了。所以他自然是沒見過皇上。
他嘴硬的不肯相信眼前之人便是皇上,但是眼前的局勢也讓他不得不跪下“參,參見皇上”
他在心中默默祈禱著,祈禱著他不是皇上,是冒充的。
大理寺少卿趕到時便是這樣一幕,他險些眼前一黑,立刻上前“微臣見過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聽著眼前這位他熟知的大理寺少卿都如此說了,他心道“完了”,身子一軟躺倒在地。
“朕可是不知,先皇為了杜絕無事找事之人而設立的殺威棒,竟成了爾等殺人滅口的利器?”越帝橫眉冷豎,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
良皇后揮了揮手,立刻有嬤嬤上前將還被押住的宋靜雯鬆開帶到她的身側。
她看著眼前這一切,絲毫不為他們之前掩蓋自己的身份而感到憤怒,更多的是看著宋任遠大勢已去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