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
蘇子清在大街上漫無目的走著,而宋淮秋則是東張西望的看著周圍的攤位和來往的人。
江城是普通人和修仙人士混居的一個城池,同時也是方圓千里中最大的城。
這個地方繁華具體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地方臨近幾個宗門,來了很多想要修仙的人士。還有一個重要的是江城的首任城主,曾經是位天才箭修,所以很多人慕名而來瞻仰前輩的風采。
聽說清遠宗的開山祖師和江城的首任城主曾經是對好基友,類似元白(唐朝)。雖然都是jian修,但是這兩個人特別喜歡鬥嘴。
後來江城的城主先一步飛昇。聽說飛昇的當天,天上出現了祥瑞。
正在閉關的清遠宗老祖有所察覺,立馬出關趕往飛昇處,然後對著自己一個人先飛昇的城主罵了三天三夜,罵到最後自己跟著也飛昇了。
蘇子清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愣了好久最後只說了兩字:“牛逼。”
江城,不是蘇子清第一次來。
第一次來江城還是二十年前,是跟著清遠宗掌門顧青一起來拜訪這裡的城主。
當時掌門說,去混個眼熟,認識多點大能就多一條出路。
後來蘇子清也陸續來了幾次,不過都是過來倒賣東西的,因為這裡的人口多。
同樣的蘇子清在這裡認識了好些人,但是他們就真的是人。
人口多,城市大,修士多意味著好賺錢,畢竟那些修士的錢就壓根不是錢,他們家族培養他們的錢都是像水一樣,不要錢地買什麼天靈地寶往身上堆。
其他的城池並沒有這個大,所以想要快速賺錢,只能考慮這裡了。況且這裡的有錢人比較多而且還大方。
她來的幾次也是在這裡倒賣東西,所以等到她駕輕就熟地帶著宋淮秋穿過一條一條街道來到一個攤位前。
“小顧來了?”一個大漢眼尖地看到蘇子清朗聲的打了個招呼。
“好久沒有見你來了。”大漢攤位旁的一個婦人看到蘇子清也笑眯眯道,“小顧最近去哪兒了?”
“周大叔,張大娘好。”蘇子清揚起一個笑揮手打招呼,“我回了趟宗門,最近出去搞了點貨。”
“辛苦了,小顧真是個好孩子。”張大娘說著,就挪了挪自己的攤位,“來,過來大娘這賣。”
“好,謝謝大娘,您真好。”蘇子清說著就笑眯眯地走了過去。
熟練地從乾坤袋裡,攤開塊油布。然後掏出不少看上去沒那麼醜的靈獸屍體和一些靈果。
靈獸屍體?宋淮秋疑惑,“韞玉仙子,這是?”
蘇子清沒抬頭說:“有些人喜歡這口,挺好賣的,以前也做過。挺好吃,下次給你整點試試。”
這些也算是正常,在以前的世界裡,很多人吃野味。不管珍不珍貴,有沒有毒,就是喜歡獵奇,換新口味。
這個世界雖然是書中的世界,同樣的也有人好這口,並極其迷戀這口,願意為此出高價。
更何況現在是靈獸,低階靈獸一般不具有御獸的價值。而且靈獸的肉質也比普通動物的肉質鮮美很多。更是有人趨之若鶩,當然這樣的風氣之流行在有錢人的修仙世家,同樣的也有一些修仙世家非常鄙夷這樣的品味。他們認為只有瓊脂玉露才是修仙人士的標配。
所以街上也有賣靈獸的,但是不多,而且都是散修。
不多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有能力的修士不屑於幹這種事情。沒有能力的修士在捕殺低階靈獸的時候,可能就丟了性命。畢竟靈獸雖然低階,但是戰鬥力卻比同等級的修士強。
搞好後,蘇子清又從乾坤袋裡各拿了兩個盒子出來。
“周大叔,給您,這是我在歷練的時候摘的,對身體好,能快速延年益壽。”
“誒,使不得顧丫頭。”姓周的大漢一臉不應當這樣的擺手推辭道。
就這樣,宋淮秋看著蘇子清跟那個叫周大叔和張大嬸的來回推辭了好一會兒,兩人終於接下了蘇子清給他們的盒子。
但是她有個疑問,為什麼這兩人叫她小顧?難道韞玉仙子叫顧韞玉。宋淮秋用她的小腦袋瓜子想了好一會兒,覺得這個推測十分的準確,一定是叫顧韞玉。
蘇子清把東西給了兩人,然後對兩人道:“周大叔,張嬸子,我還有點事要辦。帶著我這個遠房的表妹不方便。”
眼神為難的看了看攤位旁的兩人,又看了看宋淮秋,悄悄地嘆了口氣。
“小顧放心去吧,嬸子給你看著你這個表妹。”張大嬸知道收人東西,多少也要幫襯著人家。況且這個姑娘每次來擺攤都會給她帶點禮物,還偶爾幫她賣出好些首飾。
“就是,放心交給我們。”周大叔也一拍胸脯爽朗道。
這兩人都是有收過蘇子清好處的,這些靈果對修仙人來說是普通常見,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寶貝。而且江城裡的人把這些東西也賣得貴,普通人的黃金白銀兌換靈石,也是五十兩銀子才能兌換個一靈石。這種果子雖然才賣五靈石一斤,但是換算成黃金白金就不少了。
何況蘇子清每次都能給他們個八九斤,而且還經常在攤位前,跟他們嘮家常。有時候還幫忙他們買一些東西。
修仙界中很多修士都是不屑與他們搭話的,蘇子清算是那麼多修仙人士裡的異類。因為她極愛吃瓜,在小販攤前聽他們說一些某些世家的八卦和修仙界的一些傳聞故事。
她永遠堅信,吃瓜的第一線除了村頭的老太太們,就是街頭中那些不起眼的小販們。
每次聽完,她除了感嘆大開眼界外,偶爾還能跟著他們罵兩句。
就這樣一個平易近人的修士,蘇子清久而久之在他們心裡就成了一個好姑娘,沒有臭架子好的形象。
蘇子清把一切都整理好了,就讓宋淮秋留在了攤位。自己摸了摸腰間的乾坤袋,要儘快把東西賣了。
江城有四個收靈植的藥堂,每個藥堂收的靈植價格有所波動。不過蘇子清比較喜歡去城中那家,因為她跟那邊的掌櫃熟,給她開的價格也不低,所以她常年去那家。
江城這些年的繁華她也是看得到的,不過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修仙界那麼多年。怎麼不發展點像她那個世界一樣方便生活的東西。
果然修仙會讓人不去想著變懶。
蘇子清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在大街上。
想起了在秘境裡,那兩個靈仙宗的天才。一腳把孟青踹暈後,蘇子清也沒有搭理宋佩,而是帶著一臉淚痕的宋淮秋走了。
還天才呢?一點都不禁踹。
後面倒是沒有采多少靈植,就出了秘境直接到江城。
一路上,蘇子清都在想,後面怎麼安排宋淮秋。雖然是把人救了,很明顯帶她回宗門也不實際。
先不說掌門同不同意,她畢竟是靈仙宗的外門弟子。
況且她也不一定願意,想到這裡蘇子清真覺得頭大,怎麼當時就把人給救了呢。
不過後悔也沒啥用了不是,都已經救了。
這才走到藥堂不遠處,就看到了門口圍了些人。
蘇子清一下子就像聞到了瓜的味道,立馬加快腳步,走過去。
剛擠進去,擠了個位置。就看到一個一身白色長裙的女子,外面的紗衣上泛著光彩,女子長得小時候看苦情戲裡的溫柔善良的相貌。
此時,這白裙女子正拉著一個紅衣少年,白皙的臉上帶著淚痕,聲音裡滿是為難道:“溪哥哥,你別這樣。憐兒不要了,給雲哥哥吧。”
好傢伙,這令人有點尷尬的第三人稱。
而那個被稱為溪哥哥的人正怒目的瞪著一旁被推倒在一旁的雲哥哥。
只見那個摔倒的少年,少年身穿黑衣服,看上去很是瘦弱。應該是那一推受了不小的傷,嘴角流出了血。
“你明知道憐兒靈根有缺陷,有了這棵千年靈芝,就可以補全靈根,正常修煉了。”紅衣少年語氣裡滿是不忿。
“可……”黑衣少年咳嗽了一下,咬牙,“我要用它救我母親。”
“你母親?那個靠著家裡天材地寶吊著命的病秧子?”紅衣少年冷笑,開口就是諷刺,“她也配?”
“一個丟盡家族臉的敗類。”紅衣少年說著,掙開那個叫憐兒的手,走到少年面前,腳踩住他的手背。
“溪哥哥,你別這樣。”那個叫憐兒的哭得梨花帶雨,卻站著不動,“憐兒不要了,給雲哥哥吧。”
蘇子清看得一頭霧水。不是兩男爭一女的戲碼?還是家族的勾心鬥角?
最近的瓜田真的多,多到她這個猹都不知道怎麼開始吃了。
蘇子清問身邊的一個身穿青衣長衫的路人,“老哥,咋回事?”
那男子看了眼蘇子清:“是趙家的兩位公子和表小姐。”
他愛她?她愛他?
“趙溪的爹和趙雲的娘是兄妹。不過聽說趙家的小姐未婚先孕,有了趙雲。家族裡的長輩不管怎麼問也問不出趙雲的爹是誰。趙家小姐因為未婚先孕給趙家蒙羞,所以這些年在家族裡不受待見,再加上生了趙雲沒有調理好,所以長年身子孱弱。這個憐兒是趙溪他娘外家的女兒,也就是趙溪的表妹。”旁邊一個吃瓜的嬸子接話道。
蘇子清側目看了看那嬸子,手裡還拿著把瓜子,邊說還不帶停。
“這個憐兒,聽說是先天靈根不足,所以來趙家求助,畢竟趙家也算是江城裡有錢的世家,希望能借助趙家的錢財修復靈根。”
“原來如此。”蘇子清點頭,順手從那嬸子的手裡拿了點瓜子。
那嗑瓜子的嬸子沒有想到,手裡的瓜被拿了一些,臉色變了變,剛想說蘇子清兩句,嘴裡就被塞了個靈果。
那嬸子拿下一看,是好東西,立馬閉嘴了,眸子裡的笑意多了。
“大妹子,嬸還有給你。”那嬸子,主動把手裡剩下的瓜子塞蘇子清手裡,笑道,“我有個外甥女是在趙家工作的,聽說這個趙家因為趙家小姐的事情,對這個趙雲很是不好。連下人都不如。倒是後來這個憐兒表小姐過來,幫助過這個趙雲幾次。為此這個趙溪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這個趙雲了。”
“不過我聽說趙溪和這個憐兒有婚約。”這句話聲音小了點,“也能理解,誰能忍受自己未婚妻對自己的表弟好。”
而蘇子清挑眉,關注點確是:近親結婚啊,會生傻子的吧。
只是這個故事未免也太老套了。後面估計還會有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然後趙雲瘋狂的啪啪打臉趙溪,獲得憐兒表妹的芳心?
看了看,被狠踩得少年,一聲不發的忍著。嗯,是個幹大事的,如果換成她,指定上去先給兩耳光。
藥堂的人,眼看外面的人越來越多。
“都別看了,趕緊走。”藥童,出門趕人。
圍觀的人,才不情不願的走開,畢竟這個藥堂要動手,也是真的能動手的主兒。
蘇子清覺得這個瓜就沒有新意了,還是進了店,趕緊把靈植賣了先。
無錯書吧掌櫃見是老顧客,便笑臉迎上。
回頭吩咐另外一個藥童處理那正在打架鬥毆的兩個人。
這種世家是有錢,雖然在外也有一定的臉面。但是面對能提供更高價值的修士來說,還是需要往後排的。
蘇子清也不說廢話,把腰間的乾坤袋扯下,放到桌面。
掌櫃給蘇子清倒了杯水,然後拿起算盤開始盤算這次的貨大概有多少。
“掌櫃,你們店挺熱鬧啊。”蘇子清撐著下巴,看著已經被藥童攙扶起來的趙雲。
“顧道友說笑了。”掌櫃賠笑。
看著黑衣少年被扶起來,眼神還是不甘的盯著趙溪。而趙溪一手拿著個錦盒,一手拉著白裙的憐兒,眼神裡滿是得意。
蘇子清有種看到古早小說的錯覺。
“趙雲,你不要以為你姓趙就真的把自己當成趙家的少爺了吧?”趙溪冷笑,“你只是你娘和不知道哪個野男人生下得雜種。”
這個臺詞,好耳熟。蘇子清撓了一下臉,好像在哪兒看過,莫非還是另一本大男主文?不會啊,這樣的慘烈的身世和欺辱更像是反派進化史。
不好,要長腦子了。
而那個憐兒,一直嘴裡唸叨:夠了,溪哥哥你別這樣,不想讓你們兄弟為難。
蘇子清看得都想翻白眼了,按照剛剛聽來的八卦,這個憐兒應該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但是,都好久了看著她說不想讓兄弟為難,也就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但是一點阻止的動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