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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偷聽秘聞

浣雲院裡頭一波波迎來送往的下人,白薇在那邊打點著。

四阿哥府庫房的鑰匙有兩把,一把放在富察氏手上,由她身邊的姜嬤嬤保管著,還有一把放在林嬤嬤的手上。

今兒是林嬤嬤親自過來的一趟,將靜福晉懷孕所用的那些軟枕,安神香料還有錦被送過來,笑著道:“這安神香料是爺特意交代的,宮裡的太醫調製的,對孕婦和胎兒都沒有壞處的,側福晉您可以安心用。”

靜福晉靠在榻上,手輕柔地撫著小腹,滿面春風道:“爺費心了。還勞煩林嬤嬤親自來一趟,這錦被是蘇繡吧,瞧著絲線柔軟,整個緞面都富貴秀麗的很。”

“是福晉專門挑的,還是側福晉您識貨。爺跟福晉專門叮囑過了的,說是側福晉您安安心心養胎,什麼東西都不拘最好的。”林嬤嬤笑吟吟道。

瞧著下人麻利地將東西放好了,她才領著人告辭離開。

靜福晉笑意淡了幾分,自打懷了這一胎不論是身上還是孕吐都比懷永璜時不舒坦許多。便說腰痠背痛雖是常有的事兒,可是現下月份尚且不大,還沒顯懷便這般了,等月份大了些還不知要怎樣。

再說這孕吐反應也重的很,聞不得一點子油煙葷腥。早膳和午膳用的不多,偏愛辣食多些。

民間都說酸兒辣女也是有些根據的,這一胎多半是個小格格了。

靜福晉倒也沒有那般在乎生小阿哥還是小格格了,只是想起眼下有了身孕,待月份大些怕是力所難及有些事兒。

她不由得囑咐道:“永璜日益大了,告訴乳母們不可一味嬌慣著。這些日子我身上不舒坦,他們更是要用些心思。”

永璜的事兒一向由白薇打理,白薇欠了欠身笑道:“奴婢知道,有奴婢盯著呢,福晉儘管放心便是。”

靜福晉微微頷首,神情淡淡的,似是一點興致都提不起。她擺了擺手,白薇會意立刻便下去了。

合歡在旁邊收拾著床榻,這會兒靜福晉有孕,要將往日裡頭睡著的瓷枕換成軟的,還有被子都要舒適軟和的才好,事無鉅細。

靜福晉的手輕輕搭上太陽穴,眉尖微微蹙起,有些煩躁道:“這陣子,陳氏那邊可還有來信?”

合歡收拾床鋪的手頓了頓,揹著靜福晉的面上閃過幾分不安,她輕輕道:“陳氏的嫂子這人最是貪婪,奴婢已經用銀子打發了,想來……”

“人心的貪婪豈是有度的?”靜福晉嘴角勾了絲諷刺的笑意,似是看破了一切,“何況是他們這樣的人,以為一朝攀龍附鳳,便可以堂而皇之吸血了?痴人說夢,我聽說陳氏的兄長在外頭欠了不少賭債?”

“是。”合歡顫顫巍巍道,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靜福晉不再說話了,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她跟在靜福晉身邊,主子的心狠手辣她都知道,夜長夢多,她害怕將來有一日命會丟了。

她也是正正經經的好人家出身的,當年家裡頭窮的不行了才入宮參加八旗宮女選秀。原想著到了年歲就出宮的,可如今知道了靜福晉這麼多秘密,將來靜福晉當真能毫無防備放她離開麼?

合歡真的不知道。

她便是懷揣著憂憂心事回到下人的耳房,白薇比她早些回來,每日侍候著小阿哥已經累極了,便倒在床榻上頗為疲憊道:“那些伺候大阿哥的乳母都是側福晉精挑細選的,她仍是不放心,令我每日都仔細盯著,像是唯恐有人害了大阿哥去的。”

“大阿哥是爺唯一的子嗣,側福晉看護的如眼珠子一般也是情有可原。”合歡原就有心事,這會更是說不得幾句就有些悶悶地側過身去。

半晌安靜下來,身側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又過了幾日,恰逢午膳過後,靜福晉向來有午睡的習慣,這會兒已安然入睡了。

合歡原在門口廊下打盹的,忽門房一個下人匆匆過來,壓低聲音道:“合歡姐姐,門口有位婦人找你,說姓陳是你的遠房嫂嫂。”

合歡面色變了變,趕忙站起身來急聲道:“她人在哪兒?”

“就在門口啊。”那下人尚且不知為何她反應這般大,仍喃喃道,“這會兒外頭日頭大,我便請她進來等等了,合歡姐姐快些去罷。”

合歡匆忙一路小跑過去,渾然不顧及形象。她這會兒只覺著後背發涼,若是被人發現了什麼端倪,怕是浣雲院的人都要斷送在這會兒了。

那人正是陳氏的嫂嫂,幾日不見,她憔悴了一大圈,眼珠子紅腫的像核桃似的,人精神瞧著就不大好。

“你怎麼來了?”合歡疾聲厲色道,可是瞧著陳氏嫂嫂的樣子,她卻有些慌張了。

她將人扯到了門外去,待離府門口隔了一段路,陳氏嫂嫂才陡然撒開她的胳膊,臉上透著深深的厭惡,怒道:“當日我小姑子那封信裡寫的我便覺著可疑的很,來問你事情的始末,你卻盡是搪塞我,當時我便覺著此事與你們脫不掉干係的,果真如此。”

“前陣子忙著用銀子打發我們,可昨日你們竟派人活活打死了我丈夫,下手之狠毒。當真是心狠手辣的很。既然這般,那就魚死網破罷,拼死了我也要向四阿哥告發你們,討回一個公道。”

陳氏嫂嫂是厭惡自己的丈夫吃喝嫖賭,無所不用其極。

可是卻從未想著他會死,這時候女子都是出嫁從夫,丈夫死了便如同沒了靠山,孃家不會要她回去的,她的兒子還小,這會兒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合歡又怕被人發現,四處張望著,又壓低聲音急急道:“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已經與你說過許多回了,陳氏的死是咎由自取,她謀害了四阿哥的子嗣是罪有應得。我們主子不過是生前與她交好,照拂她一二便是了,又有什麼關係?”

“你若是再敢胡說八道嚼舌根子,我便教人將你送到刑部監獄裡頭去。”

合歡從前一直是溫柔的面目示人,陳氏嫂嫂瞧著她這樣也不由得有些犯怵,但仍撐著理直氣壯道:“好啊,那你便不要攔我了,讓我進去,我去向四阿哥好好說道一番。”

二人尚且沒有注意到,轉角的街邊有一抹淺藍色身影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