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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試探

可想而知,連翹是遭殃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那錦盒裡頭裝的是一隻鑲寶金手鐲。

金純兮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半個時辰,方才舒了一口氣道:“這些賞賜下來的節禮中就屬它最貴重,好容易得了個可以壓箱底的寶貝,若是壞了我的心也就碎了。”

其實這實在怪不得她,穿越前在博物館裡頭才能見到的東西此時放在手上沉甸甸的,做工也精緻的很,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黃金啊!

連翹滿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她跪在地上語氣懇切道:“格格,奴婢真的知道錯了,往後必定沉穩些,再沉穩些,絕不會像今日這般莽撞的。”

金純兮倒也沒想罰她,但也得給個教訓,“你能意識到自己的過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是我從前說過做得好要賞做錯了也要罰,這樣罷你就……”

一柱香後,連翹拎著掃帚在院子裡掃雪,才掃了一小會兒就凍的鼻子發紅,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心裡頭不住地給自己打氣,再堅持會兒就好了。

蟬衣擔憂地透過窗戶看了眼她,金純兮擺了擺手道:“一會兒給她煮一碗薑湯吧,別真凍著了。”

蟬衣欠了欠身,應了聲“是”。

話落,她便一樣樣將東西登記到庫房的冊子上然後一樣樣歸類,臨到快收拾完了才見著裡頭有兩個摻著金銀絲線繡著吉祥如意紋樣式的荷包。

“格格,這裡頭還有兩個荷包呢。”蟬衣笑了笑,“莫不是方才姜嬤嬤說的爺和福晉給諸位格格們的過年紅包,寓意新的一歲,歲歲平安。”

金純兮愣了愣,遂笑逐顏開道:“我險些都忘了,是添歲添福的。只瞧著這兩隻荷包這樣精巧,鼓鼓囊囊的,想必份量不輕。”

嘖嘖,穿越過來才多久她整一個小財迷了。說來也真怪,小時候覺著穿金戴銀的俗氣,如今覺著這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

她將其中一隻荷包掂在手中,有些硬硬的,摸著形狀感覺像是個不規則的,她面上流露出一絲疑惑。

待開啟來,金純兮不免驚撥出聲,竟是個翠魚形玉佩,玉佩通體翠綠色,玉質一絲雜質都沒有端的是極好的上品,更何談觸手溫潤細膩,她一瞧就喜歡極了的。

“這一定是爺賞賜的。”蟬衣一臉篤定,“像這樣好的玉是不多見的,一出手就是這麼大手筆必然是爺,這也說明爺心裡頭是很看重格格的呢。”

金純兮小心地撫了撫這玉佩,笑得合不攏嘴。她是個大俗人,是真沒見過世面,這玉佩雕的可真好,一條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鯉魚形狀,上頭還有一片小荷葉整體增添許些趣味,越把玩越捨不得。

“一會兒編條穗子,就放在我梳妝檯上吧。”金純兮笑著將玉佩裝回荷包裡頭,遞給蟬衣。

福晉賞的就是很樸實無華的卻很實在的了——銀子,是的,五兩碎銀子,都一併放入她的小金庫了。

原主雖出身包衣,但好歹是家中獨女,當初入阿哥府時也帶了三四個包袱的。其中一個就是些盤纏,是她額娘專門替她準備的,用來打點府中下人。

畢竟一入宮門深似海,雖然金純兮沒能入宮,畢竟皇上的歲數也不小了,但四阿哥後院這些女人之間的爭鬥不亞於風雲詭譎的宮闈。

當初帶進來打點的銀兩已經去了一大半,如今只能靠著每個月的月例和主子們的賞賜一點點積攢,好在金純兮自打入府以來就盛寵不斷,如今已經不需要打點下人下頭流水的好東西也會送來。

所以說啊打點是一回事,恩寵又是一回事。前者呢拼的是家財,但終歸是不長久的。後者雖也說不上長久,但是呢想法子細水長流的維繫也能得一時太平。

除夕夜家宴是擺在府中正廳的,遙想這會兒弘曆和富察氏應在宮宴上應酬,她們這些妾室尚且沒有資格上到宮宴,不過且再等幾年吧,畢竟咱們這位爺將來是要做皇帝的。

靜福晉依舊是出來主持大局的,不過只能是暫代了。瞧著上午分發節禮的苗頭來看,她這統管後院的日子快要到頭了。

“爺與福晉出門前還惦念著府中姐妹們,這桌宴席是我,高妹妹和金妹妹三人一同承辦的。根據宮中宮宴的規矩來的,除了火鍋,熱菜還有冷拼,小菜,湯和糕點,諸位妹妹們都嚐個鮮。”靜福晉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柔聲道。

金純兮的座位是和高棠音挨在一起的,金純兮掃了眼桌上五花八門的菜色,因早膳和午膳都用的頗為豐富,下午喝了盞消食茶才來的,可眼下胃口也一般,夾了兩口熱菜便不想用了。

“蘇姐姐可要多嚐嚐,畢竟先前被關了一個多月的禁閉,這樣的美食珍饈可是不多見的。”郭格格忽然插了句嘴,言語中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在。

瞧見她,金純兮不由得頭疼,想起最開始郭氏為了求寵楚楚可人的模樣,如今得了幾分恩寵是大不相同了。不僅在旁人跟前趾高氣昂,說出來的話也十足十能噎死人。

蘇格格本來就憋一肚子氣的,自打被關禁閉她就一直嫉恨金純兮,就算一個多月前就已經被放出來可以自如自動了,她也覺著丟了面子輕易不肯出來,只有陳格格偶爾去陪陪她。

現下郭氏這般大張旗鼓揭她“傷疤”,不免令她覺得丟人,一時臉色羞紅嘴裡卻嘟囔著,“靜福晉盡心盡力操持了這樣一大桌子菜也堵不住郭妹妹的嘴,郭妹妹只管用心品佳餚美食便好,手莫要伸的太長,嘴巴也莫要討人厭。”

哪知郭格格最喜歡咄咄逼人,又聽不懂好賴話,只管喋喋不休道:“瞧蘇姐姐說的,妹妹只不過是關心你罷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蘇格格聽了這話還得了,正要張嘴反駁,靜福晉立時道:“好了,今日是除夕,明兒便是新的一年了諸位姐妹們一同侍奉爺自當齊心協力,和睦相處,便不要這般針鋒相對了,豈不是讓下人看了笑話?”

靜福晉話都這樣說了,蘇格格和郭格格自然也只能住了嘴埋頭吃飯。

明明是一群不對付的人,偏偏還要顧著規矩坐在一起吃飯,有人覺著鬱悶,有人覺著煎熬,好容易熬過了這場家宴,總算是要散了。

靜福晉揉了揉太陽穴,合歡壓低聲音道:“小阿哥這會兒在院子裡頭哭鬧著,非要找福晉。”

“知道了。”一整日下來,靜福晉也覺著渾身疲憊的很,正巧剛出了正廳,便碰見金純兮站在一邊候著。

金純兮嘴角扯了絲淺淡的笑意,她欠了欠身道:“妾身給富察姐姐請安。”

靜福晉也笑了笑,和聲道:“時候不早了,妹妹累了一日還不回去歇著麼?”

“若是說累,這陣子全府最辛苦的人便是富察姐姐了,您勞苦功高,妾身想爺必然會感念於心的。”金純兮笑意愈深,“明兒便是新年了,有幾日不曾見到永璜了,但妾身到底是做庶母的不得不盡一份心意,還煩請姐姐代永璜收下。”

“他不過是個小人兒罷了,什麼都不懂,勞煩妹妹如此用心了。”靜福晉伸手接過那精緻小巧的荷包,視線無意掃到上頭的紋樣時,嘴角的笑意一瞬淡了些,但瞬間恢復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