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純兮微微頷首:“妾身多謝福晉關心。”
福晉富察氏掃了眼這屋子,柔聲囑咐道:“這屋子倒是暖和,你這回落水寒氣入體,總歸是對身子不好的,這段時日要好好休養才是。”
金純兮滿面柔順道了聲“是”,福晉面上看溫柔和善極了,說話也細聲細氣的,但能在這後宅做主的女人,從不是簡單的。
忽然,粉衣旗裝的女子跪在地上,白皙的面上不停地掉著淚珠子,楚楚可人的柔弱模樣被她發揮到了極致。
金純兮看的目瞪口呆,這演技放到現代也堪比演技派小花了,嘖嘖,看來這內院後宅真是能人輩出啊。
“金姐姐,妾身知道您心裡不快,打從你昏迷我每日三次來探望,您身邊的人都攔著不讓妾身進來。您許是誤會了,那日妾身絕對沒有推您,天地可鑑。”
話音剛落,眾人目光便集中在金純兮身上。
她看了眼連翹和蟬衣,蟬衣臉上閃過一絲茫然,連翹卻漲紅了臉,梗著脖子不說話。
金純兮立時便知道了,她微微沉思片刻,懇切道:“妾身落水昏迷,對林格格來訪之事並不知情,但約束下人不利實屬妾身之過錯,還請福晉責罰。”
富察氏看了地上啜泣的林玉茹一眼,靜靜道:“不知者無罪,你不知情,是下人關心則亂壞了規矩,便罰她們二人一月月例銀子便是。”
這算是小懲了,金純兮看得出來,富察氏也並不喜歡林玉茹。
連翹和蟬衣忙跪下謝恩。
“方才林氏說,那日之事是意外,你可還記得那日發生了什麼?”富察氏話鋒一轉問道。
金純兮捂著腦袋,仔細搜尋著那日的記憶,她搖了搖頭緩聲道:“那日,妾身是在常寧湖邊遇見林格格的。妾身與她說了些話正準備離開,彷彿,彷彿是有人絆了妾身一腳,妾身才跌下去的。”
此話一出,林玉茹臉色白了白,旋即強撐著笑意道:“金姐姐莫不是記錯了,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後院害人呢?”
富察氏臉上閃過一絲不喜:“林氏,本福晉在跟金格格說話,你不要隨意插嘴,壞了規矩。”
林玉茹渾身一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便不敢再說話了。
“絆了一腳?”富察氏掃了眼屋中女眷,“當日在場之人中,誰起了這樣害人的賊膽?”
“妾身自入府以來幸得爺和福晉垂憐,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不知是得罪了誰,要這樣害妾身。”金純兮眼角擠出兩滴晶瑩的淚珠,裝可憐誰不會啊,“不過妾身記得,絆妾身的那個人繡鞋上繡了一束鈴鐺花。”
繡鞋,富察氏思忖了一會兒,這府裡姬妾都是穿花盆底的。若是繡鞋,必然是丫鬟,既如此就好辦了。
再來,她記得鈴鐺花在府裡頭是沒有種植的,況且後宅內院的女人多偏愛牡丹,梅花或是菊花這樣大氣的花,極少人會將之繡在繡鞋上。
富察氏沉思了片刻,吩咐道:“來人,去將那日在場的所有下人都帶過來。”
富察氏剛說完,金純兮敏銳地覺察到林玉茹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她故作鎮定地緊緊攥著手帕,可是人卻經不住抖了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鬼,林玉茹,看你還怎麼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