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到,那豈不是自己的孫女害得人家林先聲沒能參加春闈,裴相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要紅了。
“你把事情跟老夫好好說一說!”
裴欣然先是講了三年前的落水,然後又說起了今日之事,裴相撇了撇嘴,看著孫女搖頭。
“欣然啊,你跟祖父說,你是因為感激,想嫁給林先聲,還是因為喜歡啊?若是因為感激,祖父可以親自登門去感謝林家,表達歉意,畢竟感激不可用終身去賠!”裴相語重心長的說道。
裴欣然隨即羞紅了臉:“孫女兒到底是個女兒家,您總不能非得逼著孫女承認我對人家是一見鍾情吧!”
“哈哈哈......”裴相難得笑得這麼大聲,書房外的下人聽了都搞不明白整天憂國憂民的相爺今日怎麼這麼高興。
裴欣然羞得上前拽住了裴相的袖子:“祖父,祖父,您不要再笑了,羞死人了!”
可裴相止不住啊,林先聲這小子可以,這才一面,就把自己孫女的心給勾了去,行,這孫女婿,他要了。
“你回去吧,這個事情,祖父給你辦好!”
裴欣然羞答答的嗯了一聲,轉身出去了,她剛走,裴相就把三兒子和三兒媳叫進來了,讓他們開始準備裴欣然的嫁妝。
裴偉鑫和妻子向氏對視一眼,這訊息來的太過突然。
林家不主動給兒子操持婚事,裴相是知道的,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兒子都二十一了還沒有定下婚事的也是少數,裴相摸不清林青山夫婦倆是怎麼想的,他找到了顧允誠和林芷瑤。
有顧允誠這個姐夫在,林先聲的前途是沒有任何阻礙的,裴相知道自己去談判的點不在家世上,而是兩個孩子的意願。
雖然林芷瑤不願意強求弟弟娶妻,可是裴相親自上門,這個面子是要給的,林芷瑤剛說了一句裴相有意讓他做自己的孫女婿,林先聲便問道。
“是裴欣然嗎?是她我就願意!”
如此的乾脆利落,把林芷瑤整懵了,自己居然忘了問,裴相是給哪個孫女說親了,又坐著馬車一路馳騁到裴府,把弟弟的婚事給敲定了。
也不怪京城人覺得林家人奇怪,這要麼不結親,一結親就要立馬辦,說什麼明年是無春之年,不宜婚嫁,後年又拖得太久了,只能今年把婚事辦了。
於是,裴林兩家挑了今年看的最後一個吉日,於冬月十六日這一天將二人的婚事給辦了。
林家不比裴家,賓客不多,加上還有姐夫和他幾個兄弟替他擋酒,自己走了個過場就可以回去了。
今日這婚結的,最高興的不是林家,也不是顧允誠這個當姐夫的,而是徐蔚然,他媳婦裴映華與裴欣然是堂姐妹,他可是跟新科榜眼成了連襟,把他美的,直接將林家婚宴變成了他的主場,在那招攬客人。
顧允誠這酒喝著喝著,眼淚就流下來了,林芷瑤被嚇到了,忙問他怎麼了,顧允誠應該是酒精上頭,吸了吸鼻涕,哭著說道:“小聲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如今瞧見了他娶妻,我竟然有種老父親的欣慰!”
這話說的,坐在同桌的老丈人氣的把酒杯一放,指著顧允誠說道:“來來來,你跟我好好說說,怎麼個欣慰法?”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裴欣然已經收拾好,坐在喜床上等著自己的新郎官呢,瞧見已經洗漱完的林先聲走進來,裴欣然有些緊張,垂首搓著自己的衣角。
仔細算來,二人沒有見過幾次面,也沒有說過幾句話,就這樣成了夫妻,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瞧見裴欣然的樣子,林先聲不禁失笑,靠在床框邊,就這麼看著她,半天沒有聲音,裴欣然忍不住抬頭看去,直直的撞入了林先聲的笑盈盈的眼眸中。
“你是緊張,還是害怕?”林先聲笑著問。
害怕?裴欣然是不害怕的,到底是新婚,又是洞房之夜,怎麼可能不拘束。
“應該是緊張!”裴欣然答道。
林先聲點點頭:“正常,我也挺緊張的,誰讓咱們都是第一次成親呢?下次就不會了。”
裴欣然頓時僵在了那裡,她才剛剛進門,林先聲就要納妾了?
“你要納妾?”裴欣然問。
林先聲依然在笑:“我剛剛新婚,為何要納妾?再說了,我也不打算納妾啊!”
“那你幹嘛說下次就不會了?”裴欣然的聲音有些委屈。
林先聲笑出了聲,他就是看裴欣然緊張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你不是緊張嗎?咱倆再結一次,會不會就不緊張了?”
新婚之夜,怎能開這樣的玩笑,裴欣然氣的噘著嘴,轉過身不理他了,林先聲頭一次覺得逗小姑娘挺好玩的,而且逗裴欣然可比逗他外甥女好玩多了。
林先聲在裴欣然身邊坐了下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娘子?欣然,亦或是你的小字?”
林先聲的靠近讓裴欣然更加緊張,她往一旁讓了讓:“我爹孃都喊我然然!”
“然然!”林先聲點了點頭:“很好聽,你打算叫我什麼?”
裴欣然回過頭,給自己加了把勁,又重重地呼吸一回,一聲“夫君”才叫出口,喊完又立即轉過頭去。
“哈哈哈哈......”林先聲在一旁笑了起來,裴欣然有些惱怒的回頭。
“有什麼好笑的呀?”
林先聲見自己的新婚妻子又羞又惱臉都紅了,便止住笑,對她說道:“然然,不早了,我們該就寢了,嗯?”
伸著脖子看了眼對面的反應,耳朵都羞得通紅通紅的,又說道:“你要是不願意與我同寢,那我還是離開吧!”
“別!”裴欣然立馬轉過身來,新婚之夜被夫君冷落,獨守空房,這個人她可丟不起。
林先聲勾了勾嘴角,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對著裴欣然說:“那麻煩然然替為夫更衣吧!”
裴欣然乖巧的站了起來,林先聲自從獨立生活開始,這還是第一次讓人替自己更衣呢,看著妻子在自己的身前忙活,林先聲的心情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高興還有滿足,甚至還有新奇!
脫到只剩裡衣時,裴欣然的手停住了,林先聲也不難為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朝床上躺去,裴欣然一回頭看到的就是,鬆鬆垮垮的裡衣下露出的胸膛。
原本還有些害羞,可當她看到林先聲胸口有一道疤痕時,便問了句:“夫君胸口怎麼有道疤?”
林先聲低頭看了一眼,隨後看著她說道:“五年前救了一個被乞丐圍著的小姑娘,我因為外出遊學剛回來,穿著不顯,她以為我也是壞人,拿簪子劃傷了我,這疤也就留下了。”
裴欣然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她這夫君還挺喜歡見義勇為的!
瞧裴欣然在發呆,林先聲起身將其拉到床上,隨後欺身而上。
“然然應該知道,洞房花燭夜要做什麼吧?”
裴欣然羞澀的點了點頭,林先聲見狀立即吻了上去,喜燭還在燃燒,床上的人也不知道疲倦。
裴欣然趴在床上,用力的抓住床幔:“夫君,求你,我不行了!”
林先聲憐惜的吻了吻她的後背,隨即將她翻轉過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拉過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傷疤上。
“你親親它,我就饒了你!”
裴欣然為了能夠早點結束,低頭吻了上去,林先聲也如她所願放過了她。
翌日一早,給公婆敬完茶回來,裴欣然回到了她與林先聲的新房,一眼就看見了梳妝檯上的新首飾盒,轉過頭問丫鬟是誰放的,丫鬟搖搖頭,她跟著少夫人一起出去,也沒辦法知道。
裴欣然朝丫鬟擺了擺手,自己上前開啟了首飾盒,一共兩層,第一層放著一套白玉步搖,配了兩隻白玉耳鏈,是自己喜歡的樣式,裴欣然心裡有些雀躍,繼續開啟了第二層。
第二層居然是一隻上了年頭的鑲玉銀簪,裴欣然覺得有些眼熟,將其拿在了手裡,反覆的看著。
“還沒想起來?”
不知林先聲何時走了進來,嚇了裴欣然一跳,她看了一眼林先聲,又看了眼手裡的簪子,恍然大悟般張了張嘴巴。
“所以五年前傷你的那個人是我?”
林先聲在床邊坐了下來,雙手撐在身後,看著自己的妻子,這個從他第一次見面就放在心裡的人,放了整整五年,若當初裴相說親的不是他,他應該還不會同意成婚。
“難得啊,然然終於想起來了!”
五年前,她覺得乞丐討飯可憐,買了一些包子,卻遭到了哄搶,為了自保,拿著頭上的銀簪胡亂揮舞,怎麼逃出來的都不知道,簪子也丟了,哪裡還記得自己傷了人。
裴欣然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如此算來,林先聲救了她三回,而她不僅傷了他,還連累他錯過了一次春闈,裴欣然有些想哭。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樣子,林先聲嘆了口氣:“我也沒說什麼,你怎麼還哭了呢!”
裴欣然帶著哭腔的回答道:“覺得自己虧欠了你很多!”
林先聲淡淡的哦了一聲:“這不是想著讓你用一輩子來還嗎?”
裴欣然眨著自己的大眼睛,看著林先聲使勁的點頭:“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林先聲笑著將裴欣然拉到自己的懷裡,兩個人順勢向床上倒去。
“既然要對我好,那就先完成第一件事!”
“什麼事?”
“良辰和冀辰想要個弟弟和妹妹,還要麻煩然然辛苦一下,早日實現他們的願望!”
裴欣然將頭埋在林先聲的懷裡,羞赧的說道:“那你去把門關好。”
林先聲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他原本是想等晚上的,既然妻子想,自然要滿足的。
三個月後,裴欣然的小日子又準時到了,坐在花園中,一臉愁苦的抱著林先聲說道:“我又沒懷上!”
林先聲輕輕地撫摸著裴欣然的頭髮,輕聲哄道:“孩子的事情不能著急,夫君再辛苦些就是了!”
遠處站著的顧允誠和林芷瑤瞧著這夫妻倆,齊齊搖頭。
林芷瑤:“要不是林先聲找你拿避子藥,就他這深情的樣子,我這個當姐姐的還真信了!”
顧允誠:“原本想著你已經夠聰明瞭,現在我才發現,你弟弟才是你們家最有心眼兒的那個。”
顧良辰:“娘,我什麼時候有妹妹啊?”
顧冀辰:“娘,我想要舅母生個弟弟。”
顧允誠哼了一聲:“想要弟弟妹妹,你們且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