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當王!你是個卑賤的女人!”
“對啊!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還想當王?你要不要問問這老天爺同意嗎?”
“就算我們今日受你們脅迫所答應,但她沒有這個能力領帶我等前進!襲州終會敗在你們手上!”
“憐十安!你瞧瞧你這未過門的媳婦,這野心怕不是你們給的?”
憐十安急了,一把推翻那人狠狠在地上對他拳打腳踢。
“放屁!老子的女人才不會像她這麼水性楊花!!勾搭她自己師兄弟也就算了!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她師尊眉來啊啊啊——”
!!!
“看來今日這憐家人除了憐舟,沒有一個可以活到明天。”
謝序的貿然出手使洛塵悄微微蹙眉,依稀惱怒。
眾人愈加驚心,他們原以為這個帶著虎頭帽的乖乖少年毫無縛雞之力。
結果下一瞬他給賓客們帶來的視覺衝擊比洛塵悄一招斃命還要來得猛烈。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憐十安被謝序一劍鑿了雙眼,疼得他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喚。
“還有誰,有異議。”
辛逐穩穩坐在棠溪小白和枕無心的肩上,心裡再難捱也要支撐下去。
她雖然不知道師尊為何突然如此安排。
但師尊想讓她做這襲州的王,那她就不僅僅要做襲州的王。
還要做襲州的天!
母親死了,是她沒保護好母親。
但她絕不允許這種事再一次發生在她眼前。
她要保護師尊。
心底有了徹悟的執念,她的“步月”開始異動。
辛逐的雙手撐著刀柄,忽而頓了頓,眼神暗壓著眸光凌冽而洶湧的波濤滾滾。
“步月……”
眾人不敢再造次,偏偏辛逐的姥爺要來橫插一腳。
“逐兒!你這是要幹嘛啊!!!你自小讀的族規難道你全忘了嗎?!”
辛逐的姥爺是襲州餘家人,也是五大家族中人。
他將手裡一本厚厚的族規扔給辛逐,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這族規上寫得清清楚楚女子不能為天,否則天下大亂啊孩子!放過這天下吧!你這位師尊如此陰毒,他此番作為就是在害你啊!”
角落裡的小魔尊見此已經疲憊不堪,都跟他們說過很多次了。
他洛塵悄要是真毒起來,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別活了。
洛塵悄挑了挑眉,突然笑出了聲,正欲開口卻被謝序搶先一步。
“老先生,你家裡人知道你這麼沒有腦子嗎?”別人讓你上你就上?
謝序信念感超強,問得特別特別認真。
這讓辛逐的姥爺老態龍鍾的眉染上幾分慍色,“當然不——”
突然意識到,這話怎麼答都是他吃虧。
“你!”
辛逐站起來,在萬眾矚目下撿起那本族規,拿在手裡翻了翻。
正當辛逐的姥爺以為她回心轉意時,辛逐的手裡瞬間燃起烈火將那本族規燒得乾乾淨淨。
“族規被我燒了,本王看誰還敢說這個位置,女子坐不得。”
本王一稱,帝王路遙遙坎坷,即便再漫漫長夜也得走下去。
死了也得走下去。
辛逐從一開始的滿心期許逐漸難掩失望,她對姥爺再沒了往日親情。
“你可曾想過母親是如何死的?”
“什麼?苑兒她……她死了?”辛逐姥爺不敢置信,但也只是不敢置信。
辛逐自嘲一聲,“你不配為人父,也受不起本王這聲‘外祖父’。”
辛逐姥爺倒地不起,世間再無人敢阻止辛逐譽自天下為王。
“本王,辛逐之,明河襲王,還有誰不服!!”
未雨綢繆的一陣風兼雨弒,洗盡炎光,浸射入心。
狸家先起了個頭拜在辛逐門下。
因為狸伯兮來信,族中事宜全憑玉折仙尊之意,不得違抗。
狸家自然有人不服,原以為他們只是演戲而已。
但瞧著他們這架勢似乎是來真的,狸家人只能選擇心不外露。
而那些軟刀子割頭不覺死的人,估計今天不死個一大半這襲王是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才大者,望自大。
人所服,非言大。
這襲王究竟有沒有能力坐穩這個位置還不一定呢。
狸家拜了,其他幾家自然也要拜了才算完。
可憐十安恨得牙癢癢,“你們這群強盜!瘋子!你們狗男賤——”
女。
凍情一招就給解決了。
最後慢慢悠悠回到洛塵悄身邊,好像在嫌棄他們殺個人還這麼磨磨唧唧的。
謝序早在聽見憐十安罵的那些不堪入耳的髒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在此。
洛塵悄看到他臉色不太好。
於是徑直走入人群,在謝序驚恐發作前抱住他。
“謝序,你不能在這裡……”
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弱點,就算是枕無心他們也不行。
洛塵悄很清楚自己此番的目的,背後之人既然那麼喜歡玩黑白局。
那就全給他染黑!
如此這般,爾,還能分得清是黑非白嗎?
“師尊,我沒事,你抱得太緊了,疼……”謝序軟軟的。
像棉花糖。
洛塵悄聞言抱他的力道便鬆了些,完全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冷嗎?”
“不冷,師尊,師姐她——”
“不管她,有步月在。”
洛塵悄帶著謝序離開時,沒跟他們打招呼就走了。
當然,後面還跟著一個甩不掉的奶娃娃。
來時明月樓,去時明月樓。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