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非說的沒錯,嫌疑人果然又出手了,受害者被分了屍,骨頭熬成了濃骨湯。
而這一次,蘇非再一次出現在了兇案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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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蒙結束和蘇非的談話之後,從診所出來,夜色正濃。
晚上10點了,蘇非還有病人。
這一次談話更像是兩個故人之間的交流,對於案子沒有實質上的幫助。
關於蘇非的預言,羅蒙是認同的,跟他對嫌疑人畫像不說百分之百的吻合,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
車子停在了拐角的榕樹下,大許打來了電話。
“羅隊,我看到你和蘇非在一起,我和阿超還需要跟著嗎?”
“反正我沒事,我跟著,你們去休息,明天繼續跟。”
“好勒,羅隊,我們兩個去擼串,一會兒給你帶點?”
“不用了。”
大許那輛灰撲撲的現代越野車在街對面調了個頭,快速地離開了。
汾陽巷,這裡是老城區,遍佈著被大榕樹掩映著的老房子。
巷子進去,兩三戶人家。
昏暗的燈光下,幽靜無比。
Mirror診所就在巷口子上,在羅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診所二樓亮著燈的窗戶。
這個心理醫生確實敬業。
晚上11點38分,閉門歇了業。
蘇非那輛紅色的吉普車從巷子裡開了出來,在城市的道路上急馳。
羅蒙遠遠地在後面跟著。
從汾陽巷駛出來,先是拐上了濱海大道,再拐上了環海公路。
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文靜的女人,除了言語犀利之外,又一次重新整理了羅蒙對她的看法。
這車開的真溜,在車流中逮著空就變道,有好幾次差點跟丟了。
說出來別人肯定不相信,在海陽市有好幾套房產的蘇非。
居然在一個叫海蠣村的鄉下租了一套靠海的小院子。
這也是最開始,秦海遇害當天晚上,蘇非無法自證的原因。
這處海邊的小院子,沒有裝監控,最近的鄰居也在八百米開外。
這麼晚了,蘇非卻沒有朝著回家的路上走。不得不讓羅蒙警惕地跟著。
她的車最後在海灣新墅88號樓前停下了。
她是按了門鈴進去的,羅蒙看到了。
就在羅蒙以為她真的是敬業,快12點了還在回訪病人的時候。
羅蒙第一次看到了兔人,雖然只是驚鴻一瞥。
但他確認是真的看到了。
豪華別墅三樓的露臺上,那個戴著兔頭面具的人只是一個閃現,眨眼就不見了。
這個時候,蘇非已經進去三分鐘了。
意識到危險的羅蒙,沒有猶豫,翻過院牆,直接奔了進去。
大門進去,他只看到了一個人影剛好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羅蒙也跟著追了上去。
當羅蒙到達二樓的時候,遭到了襲擊,一個花瓶朝著腦門就呼來。
幸好羅蒙反應快當,及時將花瓶接住了。
“蘇非,是我。”
“羅蒙?你怎麼會在這裡。”
“很明顯,我是跟著你來的。”
“你真是一個犟種,我都說了我不是兇手。”
羅蒙沒有跟她多廢話,而是往樓上奔去。
三樓露臺,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蘇非問他:“你看到了什麼?”
羅蒙反問:“你為什麼往樓上跑?”
“馬勇死了,但有人給我開門。”
“馬勇?”
“先不要問那麼多,反正是兇案現場,那個人應該還在這棟樓裡,不然是誰給我開的門?你打電話叫人來,我們分頭找。”
“別逞強,你去車裡待著,這裡交給我。”
“別廢話,我去樓上,你去樓下。”
蘇非沒有給羅蒙反對的時間,急急地朝樓上奔去。
羅蒙沒有聽她的,跟著上了樓,幾分鐘之後,兩個人回到一樓。
別墅區地形複雜,兔人這麼快就沒人了,他從後窗跳出去的機會太有了。
羅蒙很快奔了出去,十分鐘之後,他趕回到了現場。
蘇非問他:“你去哪兒啦?”
“我去周圍轉了一圈,雖然希望不大,但讓物業暫時封鎖大門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兇案第一現場。
一樓超大廚房。
雖然收拾的很乾淨,但空氣當中仍舊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廚房的島臺上,整齊劃一地擺放著一塊一塊的肉。
灶上的火點著,湯鍋正在咕咚咕咚地冒著熱氣。
說出來肯定有人不相信,除了那一股血腥味之外,湯鍋里正飄著一股好聞的骨頭湯味。
蘇非有一股衝動,想拿勺子去攪兩下。
被羅蒙的一段話打斷了。
“現場的任何一樣東西都別動,動了就脫不了爪爪。”
靠牆的冰箱門上掛了那隻和秦海一案現場一樣的兔子玩偶。
羅蒙開啟了冰箱。
一個男人的頭顱正睜著渾圓地眼睛盯著自己。
他合上冰箱門,問退到門口的蘇非。
“你開啟過冰箱?”
“是啊,不然我怎麼知道死的是馬勇。”
“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在冰箱上留下你的指紋?”
“放心,我戴了手套。”
“手套隨身戴?”
“我說我有潔癖你相信嗎?”
羅蒙沒有再問,問也是多餘。
晚上吃牛肉麵的時候,他親眼見到蘇非把不小心掉在桌子上的牛肉夾起來吃了。
說她有潔癖,鬼都不信。
“馬勇是誰?”
“這家主人秦祿生的司機,他老婆的情人。”
“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陳美珍給我發微信,說有事情要跟我談。現在看來,那則微信應該不是她發的。”
“陳美珍?”
“秦祿生的老婆。”
“微信內容。”
蘇非開啟微信,羅蒙看到了。
時間是在晚上的11點15分。
簡短的一句話。
“蘇醫生,我有要命的事情跟你談,請你務必來家裡一趟。”
“你覺得是什麼要命的事情?”
“我不知道,從時間上看,她給我發這一則微信的時候,馬勇已經嘎了。
你看那鍋湯沒有,燉成那樣至少也得要兩個小時。”
“按常理,你應該回微信問她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沒回?"
“因為我已經意識到不對了。”
“短短的一句話,你從哪裡意識到不對的?”
“她從來不叫我蘇醫生。”
“你給陳美珍打電話了嗎?”
“打了,關機。”
“大晚上的,你一個女人,難道不怕危險?”
“都是人,有什麼害怕的?別扯那麼多了,你不覺得現場少了點什麼嗎?”
“我知道,那首兔子童謠。”
“這不合常理,應該是有的,難道是嫌疑人沒有來得及準備?”
“不可能,嫌疑人殺人的儀式感這麼重,他不可能少了這麼關鍵的一個環節。
肯定有,只是我們沒有找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