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黎明前的黑暗好像過不去了,外面的世界暗黑無比。
蘇非:“現在可以開始揭露真相了吧?”
古浩:“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他。”
古浩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坐在地板上的燕叔。
蘇非:“他?從何處說起?”
古浩:“先不說他,先來說一說你吧,蘇姍,是時候撕開你偽裝的面紗了,你應該不想在最後關頭,仍舊以蘇非的身份離開這個令人討厭的世界吧?”
“我......”
“我知道說出來需要勇氣,我會給你時間。”
他往壁爐裡添了兩塊柴,火苗舔了出來,將蘇非的一張臉烤的通紅。
半晌,蘇非艱難地嚥了口水。
“你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
蘇非再一次艱難的嚥了口水。
“知道我不是蘇非的?”
“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的,12年前,在蘇非最艱難的時候,我出現了。她太需要一個人來傾訴,她說她走不出來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我一個陌生人身上。可惜的是,她不知道我也不是啥好人。”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古浩似乎沒有什麼耐心了。
“是不是難以啟齒?要不要我給你開個頭?”
“不了,我自己來。能給我一杯咖啡嗎?”
“你可真矯情。”
壁爐上方坐著水壺,裡面的水開始咕咚咕咚地冒著熱氣。
古浩將一杯冒著香氣的咖啡遞到她手上的時候,她開始講她們的故事。
:蘇非只比我大幾分鐘,跟大多數姐姐一樣,她從小就比我要聽話懂事。
我和她的關係並不好,我總覺得她的謙讓和善良是偽裝出來的。
她對我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這讓我一面享受她的歷來順受所帶來的便利,一面又特別討厭她拱手相讓的虛偽嘴臉。
很多時候,我都希望她能拒絕一回。
遺憾的是,從來沒有。
其實她才是一個表演藝術家,小的時候,我想逃課,就讓她替我,我逃過無數次課,她都能以我的身份完美地矇混過去。
有的時候,甚至比我更像是我自己。
事情發生在高三那年,我喜歡上了申淵,一個長相冷酷無比的男生,當然,富二代的身份使得他更加地迷人。
我給他寫過情書,放學後在路上堵過他,但他似乎很討厭我。
從小到大,只要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失手過。
他越是拒絕我,就越是激發了我強烈的勝負欲。
其實現在想來,我只是對於得不到的東西過於執著而已,至於東西本身並不重要。
於是我採取迂迴的政策,接近申淵的姐姐申語。
那個長相楚楚可憐的妹子,我約她去圖書館,約她一起去學吉他。
我沒有想到的是,這麼一個長相甜美的妹子,她居然是一個同性戀者。
當我意識到她對我懷有一種不可描述的感情的時候,我害怕了。
但為了得到申淵的青睞,我又不得不和她周旋。
這個時候,蘇非就派上了用場。
週末,圖書館,海邊,任何申語約我見面的地方,都是蘇非代替我去見申語。
蘇非這個不懂拒絕的性格,讓申語越發的認為我對她有意思。
經過蘇非的努力,我有幸得到了和申淵幾次單獨約見的機會。
但申淵這個男人,特別無情,他明確告訴我,之所以答應跟我見面,只是因為申語的面子,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跟我有交集,我不是他喜歡的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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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的時候,外面的天色仍舊暗黑無比,大門口的棉布簾子似乎動了一下。
“外面是不是有人?”
古浩走到大門口看了一眼,回來的時候說。
“沒人,是風吹的,你繼續。”
蘇非又繼續。
:出事的那天是情人節,南湖公園有燈會,蘇非告訴我,說申淵那天晚上會和申語去南湖公園看燈會。
我怎麼能錯過這種接近申淵的機會呢,我打扮一新和父母說,我約了同學去看燈會就離開了家。
遺憾的是,我把南湖公園逛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申淵的人。
後來,透過我們班上的一個男同學才知道,申淵在家壓根就沒有出來。
我當時憤怒極了,回到家裡,蘇非不在,我打電話想質問她。
她的電話打不通,我當時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發誓一定要蘇非給我一個交代。
這個時候,我在手機裡發現了申語發過來的訊息。
她們約好在三醫院廢棄大樓見面。
那個時候,我們各大高中,有相當一部分同學喜歡搞刺激,去三醫院探險。
當時的我被人放了鴿子,憤怒極了。
我下樓打車去了第三醫院,在七樓的位置看到了燈光。
我上樓的時候,就看到申語站在窗戶跟前,她和蘇非的交流,令人大開眼界。
怪不得,半年的時間,蘇非毫無怨言地代替我跟申語見面。
原來她們是兩情相悅。
怪不得在那之前,我偷看過蘇非的日記,在日記裡,她描述了她喜歡一個人的情感歷程。
我還追問過她喜歡過的男生到底是誰?每次都被她搪塞過去了。
原來秘密在這裡。
她們兩個人靜靜地坐在窗前,看著不遠處海邊正在綻放的煙花,抱的跟一對比翼鳥似的。
一種被欺騙的噁心感席捲我的全身。
我可以接受她喜歡任何一個男生,哪怕是申淵也行。
就是無法接受她喜歡的是女生,我的情感世界觀接受不了這一類人,太特麼的噁心了。
我本來是想站出來拆穿她們兩個人見不得人的秘密的。
我冷靜下來之後,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在六樓,等她們離開了那裡。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我給我媽打了電話,確定蘇非回到家裡之後,我又把申語約到了廢棄大樓,說有驚喜要給她。
半個小時之後,她果然來了。
我的本意是想以蘇姍的身份讓她結束這一段令人噁心的感情,我說我接近她的目的就是為了申淵,我喜歡的是男人,那之前給到她的都是假象。
她跪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我給她機會,她那個樣子越發地令我噁心。
這都是什麼事啊。
我沒有想到,她卻是一個極端的人。
就在我下樓的時候,她直接就從窗戶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