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大帥回來的比想象中要早得多。
域沉計算了來回時間，估計在收到信的後沒有猶豫就返回北平了。
震耳欲聾的踏踏腳步聲停在大帥府外的時候，芽芽正把自己的小窩搬到院子裡，曬太陽曬得正舒服，小臉紅撲撲的，域沉候在一旁，滿臉慈愛。
域大帥滿臉絡腮鬍，沉著臉，帶著興師問罪的心思踏進他老兒子的院子時，看見的就是這歲月靜好的一幕。
跟他一見面就嗆聲的小兔崽子對著那個灰髮的小小兔崽子笑得不要錢一樣！
域大帥腦子突突地疼，尤其是視線觸及芽芽那一頭顏色極淺的灰髮，那簡直是在他的雷區瘋狂蹦躂。
脾氣本來就沒多好的域大帥徹底繃不住了，握緊拳頭，怒吼出聲：“域沉！”
隨後從身後抽出藏了一路的棍子便衝了上去。
誰都知道他有多討厭外國人，域沉這個當兒子的更是從小在他的鐵血教育下長大的，結果愣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了洋閨女來！
看那孩子，兩歲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三歲。
加上懷孕那十個月，這癟犢子起碼瞞了他三年！三年！
氣死他了！
域大帥也不顧什麼體面了，一大把年紀，攆著域沉滿院子跑。
域沉又不傻，在這老頭子衝上來的時候就從躺椅上翻身下來，雙腿飛一樣跑遠了。
面帶不滿：“你生氣做什麼？我女兒身上留著我的血，帶回來有什麼不對？”
“奧，你就是不滿我家芽芽娘是外國人？生下來一個混血？可天地良心，孩子才三歲，她有什麼錯？”
“再說了，你自己的眼光都差的跟屎一樣，你自己去看看除了我哪一個有出息？”
“域柯那王八蛋生下的三個小王八蛋更是從小就長歪了，你還有意思教訓我呢？”
“我娘嫁給你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域沉邊跑邊罵，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嘚啵嘚一大堆差點把域大帥氣的當場昏過去。
域大帥一大把年紀，身上因為四處征戰更是老毛病一大堆，哪還能追得上域沉？
聞言杵著自己後腰，呼哧呼哧，哆嗦著手指：“域沉你給老子閉嘴！域柯再怎麼樣他也是你大哥！有你這麼說兄弟和侄子的嗎？”
域大帥對這個長子多少還是疼愛的，聞言立馬出聲維護。
域沉翻了一個白眼，掏出一顆糖，丟自己嘴巴里。
隨後看向坐在自己的窩窩裡饒有興趣看著這一場鬧劇的芽芽：“寶兒，把爹爹給你的東西甩在這個老登臉上！”
早就準備好的芽芽登時一激靈，扭過身就一頭扎進自己柔軟的窩裡面，一把抓出一疊紙質資料，邁著小短腿，在域大帥莫名的眼神中，噠噠噠走到對方面前。
也是此時，域大帥才正眼看清自己的這個便宜孫女長什麼樣子。
平心而論，他不得不承認，不愧是域沉的血脈，長得確實好看。
可是！
域大帥梗著腦袋，這也不妨礙自己不喜歡這個孩子。
目光緊緊盯著這小娃娃，域大帥板著臉，試圖用自己鬍子拉碴的兇狠面容嚇哭這嬌滴滴的小娃娃。
可沒成想——
這孩子停在他的面前，眼睛咕嚕嚕轉，停在他的絡腮鬍上，嫌棄地別開眼，最後用力哼了一聲，把一疊紙質資料一把摔在他的膝蓋上。
域大帥：“……”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域大帥總覺得自己的波稜蓋閃了一下。
這還不算完，那眼看文文靜靜可可愛愛的小女娃仰著頭，咬字無比清楚：“壞老登！”
竟然追著寶寶的爹爹罵！
要不是爹爹吩咐不要動，芽芽早就想帶著爹爹反擊了。
越想越氣，芽芽眼神轉動，最後停留在某一個地方，走上前，一把抄過他手裡實心的木棍子，咔嚓一聲刖成兩段。
“啪”一聲摔在域大帥腳下之後轉身就跑回了域沉的懷抱。
域大帥恍恍惚惚，看著地上滾動的木棍，再看看自己腳底下的白色紙張，好像置身於夢境。
良久，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奶娃娃冒犯的域大帥氣的唯有的幾根頭髮都豎起來了。
指著域沉無能跳腳：“域沉！看你養的好女兒！”
哪有這樣對她爺爺的？！
大不孝！
偏偏這兩個小兔崽子和小小兔崽子都是自己動不了的，域大帥氣的心都要飛出來了。
域沉猶覺不夠，抱起芽芽，往小傢伙嘴裡塞了一顆糖果，抬抬下巴：
“先彆氣的太早，你看看你大兒子做了什麼好事，都在裡邊寫著呢，看看。”
那幸災樂禍的死模樣，域大帥不知道有多熟悉，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忙撿起散落在地的紙張。
僅粗略地看了一張便臉色大變，等全部瀏覽完，老頭子的臉色已經不能簡單地用差來形容了。
只來的及瞪了域沉一眼，又風風火火地颳了出去。
芽芽抱著爹爹的兩邊臉頰，好奇地探頭去看，嘴巴里的糖果咯咯從這邊滾到這邊。
待看不見那便宜爺爺的背影后，這才扭頭看向爹爹：“爹爹，你寫了什麼啊？”
怎麼把人氣成這個模樣？
域沉往上拋了拋自家崽崽，語氣中帶上了些許愉悅：“一點別人做的好事罷了，寶寶還小，這些腌臢事情就別打聽了，嗯？”
“嗯！”
小傢伙聞言，立馬就不關心了。
域沉抱著崽，慢悠悠地回了房間。
那些紙張，不過是這些年他那個大哥做的好事罷了。
域大帥一心開拓自己的地盤，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面，哪裡有空關照自己的幾個孩子？
域柯從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長大後趁著域大帥不在，什麼惡事都做得出來。
縱容岳家的人掌控域家的鋪子，做假賬，把錢都攬到自己口袋裡，這些錢，則是用來放印子錢，不僅如此，仗著自己身份，欺男霸女的事情也沒有少做。
就連手底下域大帥給他的幾千人兵力的俸薪都吞了一半，等等等等。
能每一次都收拾地這麼幹淨，除了別人不敢惹大帥府，還有便是多虧了他那個好姨娘了。
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從根上就壞了。
孫輩的三個小王八蛋，從芽芽到了大帥府，隔三差五來找茬，被他家芽芽收拾狠了才不敢踏足他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