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無限城的氣氛已經達到了冰點,一股讓鬼都繃不住的窒息感瀰漫在所有上弦身邊。
每位上弦都恭敬的跪在地上,噤若寒蟬,一個個都把腦袋垂的低低的,就連平時嬉皮笑臉的童磨此時都安靜了許多,因為這次無慘釋放的威壓實在是太強了,他們體內的血液好像都在微微顫抖著。
而在他們的上方,那個釋放冰冷氣息的源頭——無慘正窩在沙發裡,一片陰影正好遮蓋住他的臉龐,讓人不知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上弦會議已經百年沒有開過了,現在突然召集所有上弦,那就說明有上弦被鬼殺隊幹掉了。
而現場正好猗窩座缺席,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緊張的氣氛持續了好一會兒,無慘的聲音才打破了寂靜。
“猗窩座死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聲音平淡,讓鬼聽不出無慘現在是什麼心情。
無慘看著底下的一群上弦,額頭的青筋突起,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幾百年來, 只有下弦的位置一直在變幻,現在已經輪到上弦了嗎?我現在已經不明白你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了,兩位上弦對兩位柱,居然還能被殺一人。”
說著,無慘的血眸看向臉色難看的黑死牟:“你有什麼要說的嗎?上弦一!”
黑死牟眼眸閃了閃:“無慘大人,這次的柱很不一樣,我之前與您說過的關於初始呼吸法獵鬼人的事情還未說完,這次遇到的柱。。。身體裡有著初始呼吸法劍士的靈魂。”
黑死牟說完,六隻眼眸裡的紅光一閃,與此同時的無慘的眼裡也閃過紅光。
作為這個世界的第一隻鬼,無慘可以掌控他屬下的一切,包括記憶,只是他對屬下的記憶沒有興趣。
黑死牟把他和天星對戰的記憶傳送給無慘。
無慘眼眸不由得微微放大了一點。
黑死牟記憶裡的那個帶著紫色髮尾的少女不正是之前在千禾鎮和那隻不知道哪裡來的惡鬼戰鬥的獵鬼人嗎?
無慘突然再次陷入了平靜,底下的上弦除了黑死牟都不解,黑死牟眼裡的紅光大家都知道,那是記憶傳輸,究竟是什麼記憶能讓無慘大人沉默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無慘那平靜的表情下,內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半晌,無慘慢慢站了起來,深深的看了底下眾上弦一眼,尤其是黑死牟,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無慘一走,現場的氣氛明顯緩和了起來。
童磨第一個爬了起來,隨後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他看著無慘離開的方向,剛剛的氣氛仍然讓他心有餘悸。
“好可怕好可怕。。”
半天狗趴在地上,佝僂的身體劇烈顫抖著。
童磨慢慢走到黑死牟身邊 一臉好奇的問到:“上弦一,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上弦三怎麼死了?”
童磨說著,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情:“我與上弦三關係那麼好,情同手足,生死之交,他怎麼就被柱殺了?鬼殺隊什麼時候有那麼強的住了!?”
黑死牟臉色青紫交加,被天星暴打的經歷在他的心裡已經根深蒂固,那是他一輩子的恥辱,童磨這是在他的傷疤上又撒了一把鹽,這讓他的怒氣蹭蹭的往上冒。
“注意你的位置!不該問的不要問!”
黑死牟冷冷的盯了一眼童磨,隨後消失在了原地。
黑死牟的發火讓童磨一時有些懵逼,他眨了眨如同彩色琉璃一般的眼眸,又撓撓了白橡般髮色的腦袋。
“我惹到他了?”
童磨目光看向一旁的玉壺。
玉壺聳聳肩:“估計是這次戰敗讓他心情不是很好吧。”
“童磨大人。”
墮姬走到童磨旁邊,滿眼星星的看向他。
“這不是上弦六嗎,又變漂亮了。”
童磨打量著墮姬,笑嘻嘻道。
聞言,墮姬的小臉一紅,想說的話都被噎住了。
妓夫太郎也從一旁走了過來,乾枯如樹枝一般的爪子撓著臉,一雙陰沉的眼眸緊緊的看著童磨:“真好啊,面板細膩光滑,童磨大人又變帥氣了,真是羨慕啊。”
“啊哈哈,哪裡哪裡,你也變得。。”
童磨心情大好,想著也回覆幾句好話,但是看著妓夫太郎那模樣,聰慧如他居然想不出什麼好詞。
憋了半天,才從嘴裡蹦出兩個字“不錯。”
與無限城內逐漸活躍起來的氣氛比起來,此刻離開無限城的無慘顯得心事重重。
此刻外面還是白天,他必須待在漆黑的房間裡。
這裡是他的書房,是他查閱資料與做實驗的地方。
自從看到千禾鎮的戰鬥之後,天星和安藤澤的面孔就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實力強大到變態的獵鬼人和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惡鬼都讓他感覺到不安。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站在了世界的頂端,是最接近完美的究極生物,可現實卻給他來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沒想到他以為的頂點,卻是在底層的頂點。
無慘看著厚厚的窗簾發呆,那邊是他的禁忌,是他花了幾百年都想克服的東西,可現在他卻迷茫了,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但是他不可能放棄,做了幾百年的帝王,怎麼可能甘心淪為乞丐。
無慘眼眸裡閃過一道精光,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地圖。
之前猗窩座說過有青色彼岸花的訊息,且準確率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
他目光定在地圖上的某一點——落日崖。
確定了一下路線,無慘閉上眼睛等待著夜晚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