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因睜開惺忪的睡眼,接著沉沉地嘆了口氣。
本來嘛,分別了一年的時光,小別勝新婚是正常的,何況在有關欲|望方面,希多爾從不掩飾對赫因的渴|求。
赫因回應得也熱情,結果這麼一回應,折|騰起來不知道過去幾天了。
赫因說到底是個半神,也不至於和生前一樣被做|得癱在床|上起不來。
就是心累啊——尤其快|感堆疊到一定程度,讓他整個人都有些麻木了。
合上眼睛睡著的時候,赫因想的不是別的,而是——終於結束了。
醒過來的時候,赫因還窩在希多爾懷裡。
男人從身後將他環抱,腦袋窩在他的頸後,微涼的長髮和自己的糾糾纏纏不分彼此,腿是彎曲的,因而整個身體形成一個窩,赫因就牢牢嵌|在這個窩裡。
老實說這個姿|勢有些危|險,因為身|後就是……
但是他們都習慣這麼睡了,一方面赫因感覺自己被包裹著,十分有安全感,另一方面,希多爾就是喜歡這種充斥著掌控意味的姿態。
赫因睡夢中動一下,他都能立刻知道。
就好比說此刻,赫因已經醒了,但是希多爾還不打算起床。
他就緊了緊抱著人的手臂,接著輕輕啃|噬起伴侶的後頸,聲音帶著初|醒的低啞:“別動,好寶寶,再睡一會兒,嗯?”
總歸不是正經好好說話的派頭。
赫因掙了掙,翻過身環住希多爾的脖頸,在後者的下顎啃了一口作為“甜蜜的報復”,接著道:“希多爾,我想吃火鍋。”
“大清早吃火鍋?”顯然希多爾沒打算就這麼放赫因起床,他眼神示意赫因,想要討一份贖金才肯放開環抱著赫因的臂膀。
“你確定還是大清早嗎?”赫因反問著,緊接著道,“不要親了,我都還沒洗漱。”
希多爾不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何況入睡前他幫赫因洗得乾乾淨淨,再者說他不可能會嫌棄自己的妻子,於是直接靠了過去,打算直接親。
赫因用一根手指抵住人的鼻子往上推:“不要,我得洗漱去了,哈哈哈,你現在是豬鼻子嘍!“
希多爾微微挑眉。
赫因眼皮跟著一跳,急忙想要|爬|起來後退,可惜還是晚了。
他被暴起的希多爾直接抄起,像是抱孩子一樣抱在身前,然後衝進浴室,抵到了質地有些涼的浴室牆壁上。
慌忙之中,赫因只得雙|腿|環住希多爾的腰、手臂吊住希多爾的脖頸保持平衡。
見他穩住了,希多爾手輕輕一點面板,熱水便兜頭淋了下來。
氤氳的熱氣瞬間蒸騰,希多爾終於吻住調皮的伴侶,嗓間便溢散出一聲低笑,似是調侃,又帶著得逞的意味,不可謂不囂張。
赫因“哼”了一聲,也沒再反抗,一吻結束,有些腿軟地落下,踩在了希多爾的腳上。
就這麼兵荒馬亂地洗漱完,兩人下樓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赫因跑到廚房一看,一盤蝴蝶酥剛剛新鮮出爐。
“小先生,要嚐嚐看嗎,”芮女士把烤盤裡的蝴蝶酥夾到小碟子裡端過來,“剛出烤箱還有點燙,小心。”
赫因拿了一塊,吹吹咬了一口,酥脆香甜的味道便蔓延在口腔,他一邊哈氣一邊問:“大家都用過餐了嗎?”
“都已經吃過了,已經過了下午茶時間了,這盤蝴蝶酥是原本備著晚餐以後的了。”芮女士說道。
赫因又拿了一塊遞給跟過來的希多爾:“我們吃火鍋吧,吃完出門,還能趕上赫之月的籤售會。”
“嗯,”接過蝴蝶酥,希多爾沒有馬上吃,轉頭吩咐人去倉庫裡把差不多的食材選出來收拾,然後拉著赫因去餐廳等,“用我們上次帶回來的火鍋料,食材等二十分鐘就好了。”
赫因現在已經很能吃辣了,不過還是會選擇鴛鴦鍋,沒一會兒鄭師傅就推著小推車過來煮火鍋底料了,小推車上全是處理好的食材,不過份量不算多。
“還有一部分食材比較麻煩,不過也會很快送過來的。”鄭師傅將小推車上的盤子都放上餐桌,又推著小推車離開,不再過多打擾。
“真可憐啊,赫之月最近要忙壞了,一定吃不到這麼香的火鍋,”赫因把食材夾起來放進鍋裡,然後讓希多爾幫他盯著,“不像我們,哈哈!”
希多爾把煮好的毛肚夾起來放到小料碗裡降降溫,接著將碗推給赫因:“她最近活動很多,寫的書很叫座。”
“知道,按我們的原型寫的小說嘛,”赫因夾起毛肚塞進嘴裡,煮的時間剛剛好,脆脆的又不老,“結果讓她送我們一本不給就算了,我悄悄去買,每次店家都說賣斷貨了,我還尋思著到底寫得多好呢,到現在也沒看著。”
“或許看不到對你來說是最好的,”希多爾從鄭師傅手上接過小推車,“食材齊了,還要吃什麼?”
“鵝腸!”赫因說道,“先把耐煮的下鍋,這些燙的食材先吃。”
看著希多爾給他煮食材,赫因美滋滋地舀了一碗旁邊鍋裡的番茄濃湯,慢慢地喝起來:“不過有什麼我不能看的?我們不是看過那麼多炸裂的東西麼?我就不信她能把我們兩個寫得多炸裂。”
再炸裂還能有他和希多爾看過的那些記載炸裂?赫因反正是不相信的——赫之月寫的書至少可以刊印發售,證明是過了稽核的。
“看別人的,和看自己的,總歸是有差別的,”希多爾也不多說什麼,專心給赫因煮菜夾菜,“何況現在放寬了稽核標準,雖然不能寫露|骨的情節,寫意識流標準卻很寬泛。”
而有時候,意識流比直接的露骨要香|yan很多。
赫之月寫的書希多爾悄悄找來看過,大部分情節沒有什麼,但是幾乎所有的後記都很香|yan,不太適合赫因看——按照赫因的性子,怕是會羞得直接殺|到出版社勒令不準再印。
說句實話,希多爾原本也不太能忍受赫因被寫那些情節,總有種妻子被人覬覦的危機感和醋意,但是赫之月畢竟前世跟過赫因很多年,分寸把握得極好,寫後記的時候藝術加工的成分要佔比更多。
希多爾也就不怎麼幹涉了——尤其赫因還不知道他天天簽到,已經混成了他們cp話題的老粉,手機裡存的文、畫以及手書影片已經有了好幾百個G。
現在他稍微能理解赫之月磕他和赫因的cp的感受了,就……有點上頭。
然而他的伴侶還不知道這件事,法老王不會說謊,但是有點快樂的小隱秘也不會主動說,專心將一頓香噴噴的火鍋吃完,赫因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決定再去衝個澡換身衣服,
總不好就這樣一身火鍋味出門去參加赫之月的籤售會。
畢竟人家忙得恨不得起飛,還讓人家聞到這麼香的味道,確實是有點不太禮貌了。
“還是給她帶點吃的吧。”臨出門,赫因還是良心上過意不去,給赫之月打包了一盒蝴蝶酥。
赫之月的籤售會辦在一個大型的體育館,說是籤售會,其實是個漫展,籤售的不只是赫之月一個,還有一些大V和達人。
隊伍從下午入場的時候就開始排了,赫因和希多爾到的時候,赫之月才剛剛從後場出現在位置上,一落座就開始籤個不停,不過就看第一個人到最後一個人的距離,這隊伍怕是要簽到凌晨也籤不完。
赫因有些驚愕於粉絲們的熱情,這可和他當大神官和婚禮當天的場面差不了多少了。
場館內大家都穿得很有特色,赫因也會看動漫,還認出來好幾個角色,不過僅限於認出來,他沒有玩過這些東西,也不好上去要個合影什麼的。
倒是往赫之月的助理那邊去拿後場通行證的路上,他們碰到了兩個挽著手一臉興奮地走過來的女孩子。
“你出的是圖塔嗎?”其中一個外向一些的女孩激動地看看希多爾,又看看赫因,“那你出的就是阿因!”
“是自設嗎?好像啊!感覺是他們穿著現代服裝!”另一個女孩也很激動地說道,“可以集郵嗎?”
希多爾和赫因今天沒有穿得太正式,但是赫因穿得一向精緻,一方面是從小到大的衣品使然,另一方面,希多爾也很喜歡打扮他。
今天赫因穿著的衣服就是希多爾幫他選的,上身是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下身是黑色的揹帶的直筒褲,垂感順滑,帶著隱隱約約的銀色排線,閃著細碎的光。
翻折的衣領下則是配了一條銀色波浪形的吊墜,疊戴一顆黑珍珠,頭髮也打理得順滑,是希多爾給他梳起來的魚骨辮,一直垂到腰際,用墨玉的發扣扣住避免鬆散。
整個人看起來簡單大方,卻又處處透著奢華感。
希多爾則是一身黑襯衫,穿著黑色的帶有金色排線的休閒款西裝褲。
他很喜歡穿黑色,也能駕馭這麼沉悶的色彩,就算膚色不那麼白,配著那張俊美的臉也很張揚。
相比起赫因精緻的魚骨辮,希多爾的頭髮簡單紮成一束,用的卻是珍珠的發扣,算是身上不多的亮色,和赫因的項鍊相呼應著,透著隱秘的佔有慾。
就這麼站在一起,看著就很登對。
“抱歉。”希多爾卻回絕了女孩的請求。
兩個女孩聞言,臉上難掩失落,卻還是揚起笑容:“那祝你們玩得開心!”
“謝謝。”赫因有些不明白希多爾為什麼拒絕,雖然他對這方面涉獵不多,但“集郵”是合影還是懂得的。
“她們很可能會發上網,”看出赫因的不解,希多爾等女孩們走了之後低聲解釋,“我們不玩這些,曝光率太多對我們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他們不是什麼普通人,日常出出門約會什麼的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要是出現在大眾關注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連赫之月,能寫書出售都是打過報告的。
“啊,對哦。”赫因反應過來,點點頭,“那我們快點去找赫之月吧,感覺她會奮戰到明天的樣子。”
“籤那麼多,手都要斷了吧。”赫因捧著蝴蝶酥的盒子,拉著希多爾找到了赫之月的助理,跟著她去了後場。
說是後場,整個體育館都開放售票了,後場只是一間寬敞的羽毛球室,出去就是搭建起來掛籤售背板的架子,繞一下就能到達籤售的位置。
赫因數了一下,赫之月坐在第七個,正正好好是中央位置。
“後場有些亂,你們要等赫老師,坐這兒吧,”助理搬出兩箱物料,從角落拖出來兩張椅子,“有點髒。”
“唰唰唰”幾下,助理抽了紙巾撲在椅面上:“這樣就不會沾灰了。”
赫因其實不是很介意,從前下到一些村落的時候,幾戶人家都湊不出一張凳子也是有的,他並不覺得有什麼。
不過助理都鋪了紙巾了,赫因也不好拒絕,拉著希多爾就坐下來了。
“赫之月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啊?”赫因有些好奇,“那麼多書她都要簽完嗎?”
“哪能呢?”助理一邊數物料一邊笑了,“那肯定是籤不完的,等到了七點,會有一個吃飯休息的時間,七點四十的時候會繼續,不過也就持續到九點,一直籤,十隻手也不頂用啊。”
赫因掏出手機看了看,離七點只有半小時了。
“早知道就給她帶點飯了,一會兒她休息還能吃好點,”赫因有點沮喪道,“怪我,也沒細問。”
“她邀請你的時候自己也沒確認時間呢,這種事情臨時應變的可能性大,吃不好也就今晚這一頓了,回頭我們再單獨請她就是。”希多爾輕聲哄道。
“說的是,盒飯很快就送到了,我們餐標還挺高的,訂的是赫氏華庭的餐。”助理道。
“這下滿意了吧?”希多爾一看,赫因聽到助理的話眼睛瞬間就亮了,一邊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一邊笑了一下。
“那個,你們是情侶嗎?”助理忍不住問道,“你們真的好像赫老師小說裡的圖塔和阿因啊,你們看過嗎?一個是法老王,一個是大神官,是以之前埃及挖出來的法老王希多爾•圖塔伊什那什和王后赫因•圖塔伊什那什為原型創作的。”
赫因和希多爾相視一笑:“沒看過,我們只是赫之月的親朋好友,不過我知道那位法老王和王后。”
“他們很相愛。”希多爾附和道。
“是的!”助理拿出兩本小說,塞給赫因和希多爾,“真的很好看,這兩本是多的,送給你們!”
捏著手裡帶著塑封的精裝書籍,赫因看著希多爾,眉梢不由地微微挑了一下,意味深長。
希多爾心頭微微一跳,在這一刻清楚地瞭解到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除了來給赫之月捧場,赫因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想得到赫之月寫的書。
他很可能已經發現自己讀過了——這可真是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