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波站起身道：“老哥還是見客人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回去”，

“好吧”，浩哥也不作挽留，

“小慧妹妹那裡你可得替我美言幾句啊”，

“放心吧，這事交給我”，

劉波走出辦公室，因為茶喝多了有點尿急，於是上了個廁所，

回來路過辦公室時，劉波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透過玻璃看進去，這人不是周文麼，他找劉浩幹什麼？

隔著玻璃，再加上酒吧已經開始營業了，

吵鬧導致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內容，索性就不聽了，

搞定了呂雲，劉浩就不重要了。

......

經過了半個多月的運營，公司已經正常運轉了，

這天，

操場上，三個被剃成光頭的人正在打掃衛生，

青雲則坐在陰涼的地方抽著煙。

劉波走過去坐在一旁，

“青雲哥，這三個貨怎麼回事”。

青雲抽了一口煙，緩緩道：“兩個財務的人才，一個技術部的人才”。

“昨天晚上財務部的兩個人，將公司的入賬卡換成他們親戚的，短短兩個小時入了一百多萬”，

“今天早上還若無其事的換班，準備偷渡到泰國逃走”，

“臥槽，還真是人才啊”，劉波感嘆道，

“呵呵”，青雲一腳熄滅菸頭，“這樣的人才，得好好留在公司慢慢玩”，

“怎麼發現他們的”，劉波問道。

“很簡單，他們的電腦都被技術人員監控著，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楚”，

“昨晚值班的技術人員打盹了，這不，今天就在這裡打掃衛生了”，

“不對啊”，劉波再次問道，“技術人員打盹了你們怎麼發現的”，

哈哈哈，青雲笑了起來，每個組都有我們的臥底，他們平時跟豬仔一樣正常上班，一但發現有人搞花樣就會立刻上報”。

臥槽，劉波驚訝道，“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些人”，

“哈哈，這些人由人事部的在管，我們當然不知道”

“好吧，那錢追回來了麼”，

青雲一臉輕鬆說道：“小問題，刀架在脖子上給家裡打了個影片，錢立馬就打過來了”。

“哦，那他們怎麼處理”。

青雲伸了個懶腰，“先扣著，一點一點榨光他們家裡的錢，等實在是榨不出來了......”，

“然後了”？

然後？青雲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然後賣到其他公司去，一個人八千塊呢”。

“他們會在那邊努力工作賺錢，實在賺不到錢，那邊的人會處理他們的”。

劉波聽得後背發涼，這種屬於趕盡殺絕了，榨光你最後一絲價值在把你賣掉。

等你到了新的公司，那邊會更殘忍的榨你，

劉波之前聽說那種小公司，做不出業績，就問家裡要錢來補，

家裡不給錢？跟簡單，給你家裡拍一個小影片就行了，

每天砍一個手指頭你給不給，砍完手再砍腳你給不給，

實在榨不出油水，他們就會被徹底處理掉。

劉波來這麼久，公司這邊還算比較仁慈，沒有做太出格的事，

在這裡你賺不了錢，大不了把自己的賠付付清就行，每個人大概十萬左右，

但是你要是動歪心思，那你家裡基本上算是毀了，你自己也毀了。

即使在這邊經歷了這麼多，劉波依然還是有些見不得人間疾苦，隨便聊了兩句就離開了。

來到電詐區，這裡的人都在賣力的說著他們自己都不信的話術，

儘管成功率很低，但是他們不能停，因為停下來可能就會面臨績效不達標的懲罰。

網賭區，每個人都在電腦面前奮力打字，他們會以各種身份接觸你，誘導你進入平臺玩遊戲，一開始你總會嚐到甜頭，

你的野心會隨著你的盈利越來越大，

直到最後。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輸了這麼多。

劉波看著這些豬仔和狗推，沒有絲毫的憐憫，這些人很大一部分是自願過來的，只有極少數被騙過來。

因為在國內混不下去，想來這裡發大財，

可笑，能賺錢的專案能輪得到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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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的直播區，

一個個靚麗的女孩在鏡頭前，她們使出渾身解數讓自己變得風騷嫵媚，就是為了得到那一點打賞，

在家裡她們是人人寵愛的公主，在這裡不過是公司的賺錢機器而已。

每個人都有任務指標，至於達不到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這點劉波還真沒特意關注過。

直播平臺是公司的，老闆刷的禮物平臺會抽一半，算提成的時候公司會再抽一半。

也就是說，老闆刷一百元，到你手裡就只有二十五元了，如果達不到公司的業績標準，那你連著二十五元都拿不到。

她們有時候為了完成業績，跟老闆裸聊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

但是她們相對較好一些，因為老色披的數量在那裡，而且一上頭刷個幾百的比比皆是。

前提是你得放得開，甚至要拍一些私密的照片給他。

四樓的小電影區劉波瞭解的就不多了，只知道在這裡每天最少要出五十部小電影，

然後發到各個平臺，平臺會根據點選量給結算佣金，

這些小電影可能會被你的朋友看到，同學看到，甚至是親人看到，

關鍵是每天的五十部工作量，這裡女生大概有三十個，男生就只有十幾個，

這是什麼工作量，劉波光是想想就一陣腿軟。

沒有去五樓的關押區，直接上了頂樓，

吹著微風看著街道的景色，劉波有些恍然若失，

自己當初要是沒來這裡，現在或許會在某個工廠打螺絲吧，

拿出手機，看著通訊錄裡熟悉的人，劉波沒忍住打了過去。

“喂”，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喂，你是誰啊”！

“不說話我掛了啊”，

“媽”！劉波喊了一聲

“小波！你在哪裡，小慧說你出國了，在那邊好不好，過的怎麼樣”，

劉媽的聲音中帶著哭腔，顯然是太久沒有兒子的訊息擔心壞了。

劉波聽到媽媽的聲音，心裡一陣痛，差點也忍不住落淚。

調整了一下情緒，劉波說道：

“媽，我很好，跟一個大老闆在這邊做房地產的”，

“要是在那邊過得不開心就回來，錢沒了可以在掙，媽媽不怪你”，

“嗯，我知道。我一會給你轉點錢，你要好好照顧身體”。

“不用，小慧把家裡打點得很好，媽也還能幹，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劉波此時已經快要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了，

深吸一口氣，將快要湧出的淚水憋了回去，

“好了媽，我要上班了，下次在找你啊”，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內心的壓抑已久的情緒已經控制不住，直接蹲在地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