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雲淺月發現地面溼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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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伯渠攪和著粥，望著門外，“從昨天半夜就開始下雨，又是打雷又是颳風差點把房頂給掀開，早上五點鐘才停。”

雨後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清香，格外好聞，雲淺月站在門口，閉著眼深吸一口氣。

這是重生後的第一場雨。

雖然沒見到，卻感受到了。

很舒服。

雨後春筍會出現，也是採蘑菇的好時候。

現在泥土比較溼潤，一腳下去弄一腳泥不說，還可能摔倒，還是等地晾乾一點再去吧。

早飯很簡單，野菜粥和雞蛋，每人一個雞蛋，雲伯渠現在乖乖吃不再說什麼。

難得有清閒的時候，雲伯渠就教雲晨光學習，條件有限沒有紙筆，就用樹枝再地上寫寫畫畫，沒有書就用口述。

雲晨光一百個不願意，不停的打哈欠。

雲伯渠板著臉，“手伸出來。”

雲晨光嚇得一激靈，睏意瞬間一掃而空，坐的筆直，“爺爺我不困了。”

“伸手。”

“輕一點。”躲無可躲，雲晨光只能乖乖的伸出小手，企圖用可憐兮兮的目光讓雲伯渠下手輕點。

“啪。”雲伯渠拿著樹枝在他手上打了一下，恨鐵不成鋼的瞪他，“知識改變命運，不學習你以後靠什麼養活自已，養活妻兒？”

雲晨光天真，“那他們可以養我啊。”

雲伯渠臉直接黑了。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

正在看醫書的雲淺月愣住：……

搶在雲伯渠發怒之前開口，試圖搶救他一下。

“男子漢大丈夫，要女人和兒子養那就是懦夫，會被人瞧不起，身為男人要負責任，養活妻兒是應該有的責任。”

“小光，你想被人瞧不起嗎？”

雲晨光：“不想。”

似懂非懂道：“可我還小啊，自已都養不活還需要你們養，怎麼養別人？”

“不是讓你現在，是讓你長大以後。”雲淺月苦口婆心，“學習是給自已學的，不學習的話連自已的名字都不會寫，到時候步步艱難……”

想到才六歲的小光理解不了這麼深奧的問題，於是就嚇唬他，“不學習找不到工作，以後只能吃草吃不到肉，雞蛋更是別想了。”

“嘖嘖~可憐呦。”

聽到吃不要雞蛋，雲晨光慌了，立馬改口，“我學習！”

“這才對。”雲淺月滿意的笑了。

講道理講不通，只能精準出擊。

雲伯渠：“……”

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開始繼續交雲晨光。

雲晨光一改之前，變得特別認真，消化東西也快。

一首詩，來回唸了五六遍，幾乎就會背誦。

但背完兩首，死活都不願意再背。

他不喜歡文縐縐的詩。

見他難得有學習的熱情，雲伯渠滿足他，不再讓他背詩，讓他算數。

讓人意外的是雲晨光算術學的特別快，原本只會十以內的加減，現在兩位數和三位數的加減都會，而且乘法表背誦的特別快，幾乎雲伯渠教了兩遍，他就能準確無語的全部背誦。

運用起來很特別靈活。

雲淺月來了興許，準備考考他。

“3乘以15是多少？”

沒有間隔，幾乎是雲淺月剛說話，雲晨光就回答，“45.”

“67乘以7？”增加了一下難度。

雲晨光稍微思考，“468.”

“……”

陸續出了十幾個題目，雲晨光都回答的精準無誤。

雲淺月出大招，“98乘以56？”

雲晨光沉默。

皺巴著一張臉，聲音特別委屈，“姐，我是個六歲的小孩，你出的題太難了，明明是故意為難我。”

雲淺月：“……”

尷尬的咳嗦一下，“你姐姐我這是在試一下有你有多聰明。”

“那我聰明嗎？”

“聰明!”雲淺月話音一轉，“但……跟我比還差一點。”

雲晨光狂喜，在他心裡姐姐第一聰明，那他比她笨一點，就是第二聰明。

雲伯渠見他尾巴快翹上天，立即把它壓下去，“別驕傲，一時的聰明並不算什麼，一輩子聰明那才了不起。”

就在這時，三大爺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個沉重的布袋子，往了一眼地上樹枝劃過的痕跡，愣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雲晨光，心裡一驚。

才六歲的孩子就學這些？

能學的會嗎？

“你怎麼來了？”雲伯渠一扭頭看到三大爺站在門口，放下手上的樹枝站起身。

“昨夜你施針後，她肚子就不疼了，一夜睡到大天亮，我是來感謝你的。”三大爺把布袋子放在木樁上，“這是說好了的五斤糧食。”

說完也不停頓，就走了。

地面時溼氣大，路都是泥巴路，他沒駕牛車。

五斤糧食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摻一些野菜能讓祖孫仨吃上幾天。

換做以前，雲伯渠不會收，可現在的情況，讓他不得不收。

憑雙手換來的，一點也不丟人。

開啟一瞧，是玉米。

於是放在一邊，準備明天或後天去村口磨麵粉。

半餉後，天空中開始飄細雨。

雲淺月：出不去了。

幸虧囤的有豬草，休息一天也是可以的。

宅在家裡也不能閒著，她就把破洞的衣服都找出來，用針線縫好。

小孩子調皮搗蛋，衣服基本上都是破洞的，特別是褲襠的地方，幾乎沒條褲子都破個大洞，這讓她特別不理解。

都說騎狗爛褲襠，可小光也沒有騎狗啊。

雲晨光則小腦袋一搖一晃的揹著雲伯渠佈置的任務內容。

雲伯渠則給牛和豬餵食，時不時檢視一下雲晨光學習的進度。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到了中午。

今天比較清閒，也不累，雲伯渠原本準備簡單吃一點，雲淺月卻美其名曰好不容易休息一回，要做頓好吃的犒勞一下大家。

於是直接把剩下的兔肉全燉了，又貼了餅子。

悄悄說道：“爺爺其實我抓到了兩隻野雞，一隻狍子和一隻野兔。”

雲伯渠不淡定了，“你之前怎麼沒說？”

“我給忘了。”雲淺月繼續道：“放在牛棚不安全，所以我就把東西都放在山洞了，以後好東西都可以放在那特別安全。”

比起山洞，其實放在空間最安全。

畢竟山洞裡經常有野物亂竄，環境比較潮溼。

聽到這話，雲伯渠拿出小鏟子在牆根處挖呀挖，挖出一個鐵盒子。

雲淺月眨巴眨巴眼，盒子開啟之後，金光晃了她的眼睛。

“這五根金條是我藏在箱子裡的夾層裡帶出來的，原本想著在這裡緊急的時候能換一些糧食，沒想到用不上。”雲伯渠把盒子給她，“你把金條藏在山洞裡，金條放在牛棚裡我整天提醒吊膽，生怕被人發現，如今有了可以藏東西的地方我終於可以安心了。”

雲淺月點頭，先把金條收了起來，說等地晾得差不多就把東西放進去。

其實她是放在空間裡。

下雨天除溼氣，雲淺月在兔肉裡面放了一些幹辣椒。

燉了一個半小時，掀開鍋蓋，辛辣濃香的味道瞬間擴散開。

幸虧住在山腳下，周圍沒有村民，不然非被人發現不可。

半鍋兔肉，沒有配菜，祖孫仨圍在鐵鍋前，拿著餅子朝裡面夾菜。

肉質軟滑，香而不膩。

雲晨光打了個飽隔，一臉幸福。

如果天天都像這樣就好了！

雲伯渠舒坦的靠在牆上。

雲淺月望著爺爺和小光的氣色明顯好太多，露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