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美玲抬頭對上王慶有的眼睛,被他目光裡迸發出的炙熱燙到。
家裡窮,一家人睡在一張床上,爹孃趁著他們睡著在那辦事,被她聽到。
起初什麼都不懂,以為是爹欺負娘,卻聽到娘忍耐有興奮的聲音,甚至讓爹更快一點,兩個人光溜溜的躺在一起一上一下,漸漸的她明白了,這是在行房事。
才十三歲的她對什麼都好奇,於是每當他們辦事的時候,她都會蒙著被子裝睡,再偷偷地掀開一角偷看。
心裡好奇得很,正巧王慶有也好奇,於是兩人一拍即合彼此摸索著,不敢生長也不敢告訴大人。
每次只嚐點甜頭,卻不深入。
這使得王慶有對她百依百順,什麼都依她。
“太……早了吧?”
她才十五歲,還有大把時光挑丈夫,可不能像前世那樣,隨便找了一個下鄉來的知青嫁了,本以為會跟著他一起回城生活,誰知道他根本回不了城,好不容易熬到高考恢復了,那傢伙考了三次都沒考上!
之後出了政策,結過婚的不能參加高考,於是他就在家裡蹲著,終於迎來知青回鄉的熱潮,那傢伙直接把她拋棄跑了!
她想回頭找王慶有,卻發現他已經成家立業,孩子都有幾個。
“一點也不早!”王慶有舔了舔唇,急切道:“擱在以前十幾歲結婚多的是,我娘嫁過來的時候也才十四歲。”
他是一刻都忍不了。
巴不得立即馬上結婚!
陳美玲走了神,片刻之後,不停的傻笑。
王慶有以為她也巴不得結婚,心裡歡喜,剛準備開口,就聽她的話,臉上的笑容霎時間僵住。
“雲淺月一個資本家的小姐,還住在牛棚,我接近她幹什麼!”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雲家在五年後會回城。”
“怎麼可能,蹲牛棚的人不死已經夠好的了,怎麼可能會回城,既然是夢肯定是假的。”
見他不信,陳美玲絞盡腦汁才想到一個辦法才證明自已的話是真的。
“過幾天長生上山打獵會被野豬攻擊,如果真如我所說的話,你就按我說的做。”
王慶有一口答應,只以為她在開玩笑,沒當回事。
長生是打獵的一把好手,每次上山都不會空手而歸,那一身腱子肉怎麼可能出事。
再說了,野豬都是深山一帶活動,外圍很少見到野豬,他可不信長生趕進深山打獵。
······
雲淺月心不在焉。
陳美玲已經出現,按照上一世的走向,王慶有也快要出現。
她拳頭握緊,深吸一口氣,良久後,五指才鬆開。
離得好遠,雲晨光看見雲淺月回來,小跑迎過去,“姐姐,我已經給牛餵過草了。”
“小光真乖。”雲淺月進屋把揹簍放在地上,直接把裡面的竹節子倒在木盆裡,隨意拿起一個給他。
雲晨光嘴巴張大,哈喇子流一地,“好多果子!”
編著竹筐的雲伯渠手裡的動作頓住,眉頭皺緊,“小月,你進深山了?”
“沒有,挖野菜的時候碰巧看到一棵竹節子樹,估計位置偏移沒人摘,才讓我撿了漏。”
“沒進深山就好,我聽人說這深山裡有吃人的大蟲,當地人都不敢進去。”雲伯渠想了想,“咱們住在山腳下也不安全,改天我上山找一些能驅趕猛獸的草藥來。”
雲晨光狼吞虎嚥吃掉一個竹節子,眼巴巴的望著木盆,口水流一地,卻乖巧的站在那沒有張口要。
無錯書吧滴答滴答。
望著手臂上的口水,雲淺月:“……”
抓了一把竹節子遞給他,“去吃吧。”
雲晨光矜持的搖頭,“留著以後吃。”
聽到這話,雲淺月沉默。
只有過過苦日子的人,才會顧前顧後,把好東西都留著以後吃,怕以後沒得吃。
“小光,放心吃,那棵樹上還有,等會兒你跟我一起去摘。”
“真的?”雲晨光眼前一亮。
“真的。”
雲晨光這才大塊大垛起來。
雲伯渠嚐了一顆,甜到心坎裡,便開始低頭編竹筐,準備拿到村裡換一些錢,準備買一些種子。
總不能整天吃野菜,他一大把年紀無所謂,可小月和小光需要長身體。
雲淺月勸了半天,雲伯渠這才又吃了兩個,“我一把年紀吃什麼,你們吃。”
“還多著呢!”
“曬一下,做成果乾留著你們當零嘴也挺好。”
老一輩總是這樣,總是把最好的留給孩子,不求回報。
傳統的老思想,一時半會是改不了的。
雲淺月落在他滿是傷口的手上,心裡不是滋味。
這雙手是用來把脈的!
現在卻……
“爺爺,你教我們雲家的醫術吧。”
雲伯渠又驚又喜,“你這丫頭以前就知道偷懶,每次讓你學你就說頭疼,怎麼現在想學了?”
“嘿嘿,我這不是開竅了嘛。”
雲伯渠欣慰,“小月長大了。”
於是便邊編竹筐,邊教授雲淺月醫術。
牛棚裡充斥著雲伯渠沉穩的聲音,雲淺月邊聽手上便把竹節子放在國上蒸,一心二用,時不時回答他的提問。
雲晨光眨了眨眼,打了個哈氣,啃著竹節子不知不覺睡著了。
中間又去了幾趟,終於把竹節子都採摘完,蒸好之後,在火上烘烤。
拿出去曬,碰到天氣好要好幾天,萬一被人看見就得不償失了,那就麻煩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依舊是簡單的野菜糰子,不過多了一樣竹節子熬的果醬。
就在這時,懸空在半空中的餓死鬼聞著味道迅來,飄到了屋子裡。
雲淺月:“!!!”
佯裝鎮定的低頭吃飯。
餓死鬼飄到鐵鍋旁,像往常一樣嘗試著要咬幾口果醬和野菜糰子,過過嘴癮。
嘴裡沒東西,他還像模像樣的咀嚼。
那模樣像是沒有牙齒的老奶奶吃東西,莫名有些滑稽,雲淺月憋著笑。
這鬼也太搞笑了!
正當餓死鬼要離開的時候,不經意一撇,意外發現一個十二歲小姑娘的眼神不一樣,明顯在憋笑。
好端端的為什麼笑?
難道能看見他!
小孩子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他知道。
可他試圖跟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卻都不理他,聽不到他的聲音,還被他嚇了一跳,膽小的直接被嚇暈了,對此他自責不已。
試探道:“喂。”
“你能看見我嗎?”
詐了一下,“別裝了,我知道你能看見!”
雲淺月不動如松。
餓死鬼自我懷疑,“難道是我想錯了?”
為了驗證,他朝她飄過去,俯身彎下腰,緩緩湊近她,扮起了鬼臉。
“我~是~鬼~”
雲淺月:“!!!”
本想裝作看不見,可這張佈滿青筋的臉不斷放大,幾乎快要貼在她臉上,她實在忍不住了,快速偏移,“噗。”
雲伯渠抬頭,“怎麼了?”
雲淺月掩飾一笑,“被嗆到了。”
“慢慢吃彆著急。”
“嗯。”
餓死鬼樂開了花,激動地身子不停地扭動,幾乎快擰成麻花。
追著她,瘋狂輸出。
“你能看見我對不對?”
“你也能聽見我的聲音對不對?”
“你快跟我說話啊!”
“別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