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王春花,你怎麼在這?”陳婆一雙吊三眼上下打量春華嬸,掃了一眼雲老,笑得耐人尋味,“你該不會跟他們這種壞分子交好吧?”
這可是一頂大帽子,戴上可不得了。
春華嬸直接啐了一口,嘴上罵罵咧咧,“死婆子,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小心我把你的最後四顆牙齒敲掉,讓你再也吃不了肉!”
陳婆本能的捂嘴。
“之前狗蛋爬樹摔斷胳膊是雲伯渠救了狗蛋,這事村裡人都知道,今兒雲淺月出事了,我來幫她叫魂,有什麼問題?”
春華嬸的嘴在紅葉村是出了名的,嘴碎卻戰鬥力極強,她跟大隊長媳婦並稱紅葉村的“巧嘴。”
誰敢找她麻煩,她能把人罵的懷疑人生。
“我這是知恩圖報,誰跟你一樣黑心肝,整天就知道壓榨閨女補貼兒子,簡直就是周扒皮,誰家丫頭敢嫁到你家?以後說不定還會斷子絕孫。”
“你……”陳婆被踩到尾巴,氣的不輕,手指顫抖的指著春華嬸。
“就四個牙,上下左右一邊一個,說話漏風還噴口水,你還是別說了,我怕你咬到舌頭!”
春華嬸冷哼一聲,路過她的時候用力撞了她一下,瞥了一眼陳大山,便張揚離去。
牙齒分散那麼開,能咬到牙齒幾乎不可能。
這句話羞辱性極強,陳婆臉色鐵青本能的咬著後槽牙,咯噔一聲,下牙床的牙齒有些活動。
相比較陳婆,陳大山比較聰明,他知道王春華嘴巴特別厲害,很少有人在她那討到好處,識相的沒有說話。
陳大山目光落在雲淺月身上,眼裡有一絲的遺憾,對著雲伯渠陰陽怪氣道:“聽說小月出事,我以為她快不行了想過來看看有沒有幫忙的,誰知道居然沒事,哎,害得我白擔心一場。”
在幾十年前,雲伯渠其實不姓雲,姓陳,跟陳紅軍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當時社會混亂,紅葉村又鬧饑荒,陳紅軍的母親直接把他賣給人牙子換取糧食。
雲伯渠半路上逃跑,幸運的被一個姓雲的老醫生收養,老醫生見他在醫術方面有天賦直接把畢生所學交給了他。
意外得知雲伯渠不但沒死,反而搖身一變成為藥鋪的店主和一所大學外聘的教授,於是便拖家帶口的找上門攀關係。
雲伯渠深知他們的心思,果斷把人趕了出去,並斷絕了關係。
正是因為這,陳大山一直懷恨在心,認為自已當一輩子農民都是拜他所賜。
來紅葉村有一個月,陳大山來了至少十次,每次都陰陽怪氣落井下石,雲伯渠已經懶得搭理。
自顧自的開始準備煮點野菜粥。
小月一天沒進食,肚子肯定餓壞了。
雲淺月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大山看,準確的說是盯著他旁邊地一個披著散發,臉色長白如白紙,額頭上頂著血窟窿的女人。
她低聲問,“小光,屋裡有幾個人?”
雲晨光以為她是在考察他算術,掰著手指數了一下,“五個。”
不對,明明是六個。
那另外一個是……
雲淺月瞳孔地震。
是鬼!
腦海裡突然亮起一個螢幕,上面寫著幾個字,“鬼魂食物販賣機。”
做鬼魂幾十年,又意外重生,雲淺月覺得萬事都有可能,看到螢幕之稍微愣了一下,並沒有被嚇到。
這是什麼東西?
她所見的電腦都是黑白的,又重又大,這是透明的,而且好像只有她能看見!
點開螢幕,就出現一個頁面,上面各種食物因有盡有,最上方還有一個搜尋欄。
左上角有一個“我的”按鈕。
點開一瞧,上面顯示的數字是“0”
估計是怕她不明白,下面還有一連串解釋。
原來這是一個專門給鬼魂食物的販賣機,需要用簽到積分兌取,每種食物所需的積分都不一樣。
比如說兩個窩窩頭需要一個積分,一個白麵饅頭需要一個積分,一個雞蛋也是一個積分,葷腥的菜至少兩個積分。
一天只能簽到一次得到一個積分。
至於鬼魂吃了販賣機裡的食物後,會有什麼影響,上面只寫了五個大字。
“實驗得真理!”
雲淺月:???
什麼情況,是給鬼魂吃的,不是給人吃的!
那這東西給她有什麼用?
她現在是人,不是鬼!
不管怎麼說,先簽到再說。
簽到之後,上面的數字從“0”變成“1”
“砰!”
鐵鍋被踢翻在地,裡面的野菜和一點玉米麵灑在地上。
雲伯渠心在滴血,“陳大山,你幹什麼!”
“這麼激動幹什麼,不就一點野菜至於嗎?”陳大山見他這幅樣子,吸了一口旱菸,“也對,你現在就是個壞分子,只配住牛棚,吃這些野菜填飽肚子。”
施捨道:“要不這樣,你給我跪下磕頭,我就給你一斤糧食怎麼樣?總比嚼這些野草強。”
此話一出,旁邊的陳婆不樂意了,尖著嗓子,“不行,我們虧大發了,糧食多金貴啊,他磕頭值幾個錢。”
雲伯渠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後鬆開,彎下腰,把地上的野菜撿起來,洗一下還能吃。
見他半天打不出個屁來,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樣,陳大山心裡暢快不已,露出一口大黃牙。
而陳婆賊溜溜的眼珠子亂,看到床上衣服下面有一抹白色,走過去掀開衣服一看,是一個野鴨蛋!
她二話不說,直接抓著鴨蛋就往兜裡塞。
“還給我,這是我的!”雲晨光伸手搶。
陳婆踢了他一腳,“什麼你的,明明是我家的鴨蛋被你撿了去,像你們這種人能活著就謝天謝地吧,還想吃鴨蛋也配?”
他人小,以為雲淺月吃了好東西就能快點醒過來,幾乎把蘆葦蕩翻個遍,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一個野鴨蛋。
見被搶去,也忘記爺爺之前交代的話,撲過去直接在陳婆的大腿上咬了一大口。
陳婆吃痛,兜裡的鴨蛋不翼而飛,氣紅了眼,“敢咬我,小雜種看我不打死你!”
揮著拳頭朝著雲晨光的腦袋砸去,下了狠手。
雲伯渠丟掉手上的東西,就要阻止她,可惜晚了一步。
“鬼啊!”雲淺月回過神來,尖叫一聲,驚慌地縮成一團。
陳婆動作突然頓住,身子哆嗦一下,“死丫頭喊這麼大聲幹什麼,嚇死個人。”
雲淺月指著陳大山,一臉恐懼,“真的有鬼!”
怕她不信,詳細描述道:“是個女鬼,齊耳的短髮,穿著粗布衣嘴角和頭上都是血,鼻子下面還有一個大黑痣。”
聽了這話,陳大山嚇得不行。
都說被嚇掉魂之後,小孩子有幾天能看見鬼魂,這丫頭說得有鼻子有眼,完全跟記憶裡的那人對得上,該不會……
不知為何,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看著他,背脊發涼。
也沒功夫嘲諷了,落荒而逃。
陳婆心裡有點怕,卻強裝鎮定。
“世上哪有鬼,肯定是你這個死丫頭胡說八道。”
“我沒有。”雲淺月指著陳婆的肩膀,“她現在就在你的背上趴著,臉貼在你的耳朵旁邊,要找你們報仇!”
她歪著頭,狀若天真無邪,“陳奶奶,為什麼她說你們吃過她的肉?”
陳婆瞳孔地震,一臉難以置信。
無錯書吧那麼隱秘的事,這丫頭怎麼會知道!
該不會真的有鬼吧!
鬥雞瞬間便是小雞慫的一逼,驚慌失措的奪門而出。
太過於心急,在路上不知摔倒了多少次,臉都摔腫了,一瘸一拐的往家跑。
人走後,雲伯渠和雲晨光都看向雲淺月,雲晨光縮了縮脖子,“姐,真的有鬼嗎?”
雲淺月摸了摸他的腦袋,餘光掃了一眼那個飄走的鬼魂,“沒有鬼,都是我胡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