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兒你慢點跑,別摔著!”
“哥哥你快點啊!等晚了裕欣樓就關門了。”
少女穿著淡綠色的襦裙,長髮肆意地披在身後,髮梢微卷,面容白皙通透,隔著人群抬起臉朝後面笑,眉眼飛揚。
裕欣樓的雲片糕是她所鍾愛的,如果去的晚了,賣光她就買不著了。
可儘管緊趕慢趕,等他們到了地方,就看見裕欣樓的小二把一塊牌子掛在門上。
“小二,還......”
沒等她把話說完,小兒冷漠的拍了拍牌子,然後繞過兩人進去,順便把門關上了。
牌子上赫然寫著四字:明日再來。
少女不高興的撅著嘴,回頭沒好氣的說:“哥哥,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明日我定早早過來買雙份給你賠罪。”傅錦佑寵溺的順著她講。
“咱們傅大學士真是一如既往的寵溺妹妹啊,看得我都有點羨慕了。”
一道爽朗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回頭一看,原來是登基半年的皇帝蕭奕承和溫潤如玉的浩卿王蕭宸墨。
傅錦佑想給二人行禮,卻被浩卿王一把扶住手臂,將人帶離熱鬧的大街上,到一處僻靜的院落。
“臣見過皇上,見過浩卿王。”
“在外頭無需多禮,喚我二人名諱即可。”
當著百姓的面,就不需要這些繁文縟節了,簡單輕鬆就好。
“是。”傅錦佑遵命,不過他沒忘把妹妹介紹給兩人,“這是家妹傅梁鈺,鈺兒快來見過承公子與墨公子。”
人身在外,名字什麼都是自已給的。
既然不能以真實身份稱呼,那就以公子的名號相稱吧。
她不是聾子,自然聽見了哥哥方才的話,傅梁鈺不是拎不清的人,兩個尊貴的人出來密訪,她定會保守好這個訊息。
“傅梁鈺見過兩位公子。”她低眉順目的說道。
想著兩人此行的目的,確實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幌子,有一個女子在隊伍裡,讓他們方便很多。
“走吧,去會會名動天下的第一美人。”蕭奕承扯了下嘴角,要笑不笑道。
傅錦佑兄妹一聲不吭的跟在他們身後,充當好他們的工具人,在有需要的時候再走出。
“蘭鶯閣。”
牌匾上寫著清秀的三個字,饒是見多識廣的傅梁鈺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雖然好奇,但深知現下不是給她解惑的時候。
見前面的兩個貴人有條不紊的應付著那些袒胸露背的女人,傅梁鈺心裡有種說不上的怪異感覺。
她不傻,起初不清楚這兒是什麼地方,可裡面人來人往的女子嬉笑聲與男子的喘息聲,很難忽視。
傅梁鈺悄悄的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傅錦佑,小聲的與他嘀咕:“哥哥,你說這兒有什麼重要的,我們為什麼要跟著他們一起來啊?”
傅錦佑搖搖頭,他也不清楚。但跟著蕭氏兄弟肯定有熱鬧看,反正他沒什麼事做,就當作來看看吧。
“噓,禁聲。”
傅梁鈺明白的點點頭,然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等老鴇將他們一行人帶到一個僻靜又寬敞的包間後,就高興的把門帶上了。
“你們兩個可得用心伺候好裡邊的兩位貴客,不然小心點你們的皮!”老鴇非常嚴肅的吩咐好守在門口的兩個婢女。
“媽媽,我們知道了。”
一進門,便是滿眼的綾羅綢緞,牆上掛著精緻的刺繡屏風,每一幅都講述著一段旖旎的故事。
“不用拘束,坐下吧。”
在蕭宸墨的話剛落下,傅梁鈺就已經穩當的坐著了,她想起什麼,抬頭恰好瞥見兄長在內的三人都齊齊的看著她。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她不解的摸著臉蛋,疑惑的看向哥哥。
傅錦佑呆滯的張了張嘴:“沒,沒有。”
傅梁鈺安心的點點頭,隨後開始用起桌上的點心。
看她心安理得的樣子,蕭奕承倒是對她產生了絲興趣,傅錦佑在他旁邊看得明明白白的,再轉頭看看沒心沒肺的傅梁鈺,心裡頓然惆悵。
“這兒糕點不錯,走的時候哥哥幫我帶一份。”
“好。”
蕭奕承姿態閒散地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繼而提醒他們道:“人來了。”
就在此時,在昏暗的燈光下,門外響起沉重的鼓聲,輕紗薄曼成了最動人的景緻。
在大堂的看客眼裡,它們似乎在空氣中翩翩起舞,構成了一幅幅活靈活現的畫卷。
“淺音姑娘!淺音姑娘!”
下面的男人高聲呼喚著淺音的名字,所有聞名趕來的人都是為了一親芳澤。
傅梁鈺聽見外頭越來越高漲的聲音,不禁也對這個淺音姑娘產生了很大的好奇,她似乎聽說過她的名號。
在這蘭鶯閣裡,她是唯一一個賣藝不賣身的女子,而且追捧的男人只多不少,偏偏老鴇也不強行拍賣她的第一夜。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說明,她的不簡單。
蕭宸墨指尖輕敲著桌沿,悠悠開口道:“既然人出現了,弟弟你就去吧。”
蕭奕承不明意味的瞥了他一眼,隨即默聲的開門出去。
傅錦佑也走出門,打算提前點時間去找店家多打包幾份糕點,左右傅梁鈺胃口也大,索性他每個樣式的都包圓了。
屋裡一下子走了兩個人,就留下傅梁鈺和蕭宸墨在這面面相覷。
藉著這個機會,傅梁鈺細細的觀察了他一下。
蕭宸墨不像是尋常的皇親貴族,身上有一股凌駕於萬人之上的高傲感,反而更像是清雅矜貴的世家公子。
他穿了身素色的白衣,玉冠束髮,少年眉目俊美,氣質溫和。
冷不丁與他對視上,傅梁鈺感覺心臟撲通撲通的,好似要跳出來了。
“傅姑娘可是身體有恙?”
見她面色潮紅,好似不舒服的樣子,蕭宸墨就是看在她兄長的面子上,也是該關心她一二的。
傅梁鈺也不知道自已是怎麼了,就是覺得臉上燒的慌,該不會是要受風寒了吧。
想著要受風寒,她的目光就從蕭宸墨的臉上移開,轉而低著頭用手作扇子給自已扇了扇,沒多久她就恢復原樣了。
見她無礙,蕭宸墨也沒再多言,悠閒的品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