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雨終於漸漸的停了下來,京城的街上,人們走動的更多了,雨水澆灌在各式各樣的植物上,從植物的葉子上滑落,再回到土裡,萬物週而復始,都有各自的規律。
楚景華這日正閒著無事又和侍女們,整理起那些沒有整理完的,各色的絲線,桌上放著一碗澆著蜂蜜的酥山,上面還裝飾著幾朵粉色的小花,看起來就很是美味,只可惜已經叫人吃掉了半個。
“娘子,這酥山是好吃,可您也得少吃點,畢竟吃這麼多涼的不好。”祥平從外面一進來,就看見剛端進來不久的酥山已經叫楚景華吃掉了半個,就趕緊勸她別吃那麼多。
“好啦,我知道,只是今日忽然覺得心裡煩的很,吃些涼的東西也可以靜靜心。”楚景華放下了手裡的絲線,又舀了一勺酥山,對祥平笑了笑,“好啦,你拿走吧,我不再吃了。”
祥平趕緊上前把那一碗酥山端走了,拿起來才看見,她已經從裡面把那碗酥山幾乎都掏了個乾淨。
祥平比楚景華大個幾歲,是她出嫁時從家裡帶來的,自幼一起在家裡長大的,因此上比較敢管她一些,瑞安則是自幼就比較溫柔,一開始幾乎是楚景華讓她去做什麼,她就一定去做什麼的,也是近些年才好了起來,敢去制止她的一些行為了。
祥平把那酥山轉了過來給金葉和瑞安看,她們們兩個人才看見了其中的關竅,集體看向了了楚景華,楚景華輕輕咳了一聲,故作嚴肅的說:“看什麼,難不成是怨我都吃完了,沒有給你們留不成,再讓廚房給你們做一碗不就行了。”
“娘子~”瑞安有些急了,正打算起來去抓她的胳膊,外面卻來了兩個人,是蘭草領著葉孟昭家裡的花容,一下子打破了原本的歡快。
“娘子,我們大娘發了高熱,已經暈過去了,剛叫太醫來看了,說是情況不太好,郎君此刻又不在府中,還在城外有公事要辦,實在沒辦法,我才過來找您了,你要不過去看看吧。”花容看見楚景華就直接跪在了地上,止不住的掉著眼淚。
“怎麼會,不是前日她來家裡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就突然發起了高熱?”楚景華一邊穿上了鞋子,一邊就扶著桌子要起身,祥平看見她這麼著急,趕緊去扶她起來。
“娘子,娘子,您慢些,別急,瑞安,快去叫人抬了轎子來。”祥平和金葉扶著楚景華,祥平怕她著急出了什麼事,就趕緊叫瑞安去抬轎子。
蘭草把花容扶了起來,還給了她一塊帕子,讓她擦眼淚,一起跟在楚景華的身後出了門。門外,徐寧輝的小廝長生正在門口等著,看見她們一行人都出來了,自己也趕緊跟在後面一起回葉孟昭家。
轎伕趕緊抬著楚景華往葉孟昭家去,一路上雖然走的十分快,但是卻十分平穩,不一會兒就到了葉孟昭家。長樂正在門口等著她們,一看他們來了就趕緊再領著他們往院子裡去。
楚景華剛進葉孟昭的屋子裡,就看見葉孟昭臉色慘白,頭上冒的都是虛汗,頭髮凌亂的在臉上貼著,額頭上還搭了一塊兒白色的帕子,身上的一些穴位都扎著針灸用的針。
太醫院擅長急症的田太醫正在旁邊為她把脈,臉色也是十分凝重,看起來就不會有好事發生。
“田太醫,我們阿妹這是怎麼了。”楚景華在祥平的攙扶下,趕緊向太醫行了一禮,急切的開口問道。
“葉娘子安。”田太醫見是楚景華來了,正好也剛搭完了脈,趕緊起身行了一禮,“徐娘子此次得病來勢洶洶,只怕不是什麼好治癒的疾病,怕是要費些功夫和時日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請太醫明示。”餘嬤嬤雖然讓人給她拿來了凳子,楚景華卻沒有坐下,只是扶著桌子的一角站著 抬頭仰視著太醫。
“葉娘子,徐娘子本就是生的雙生子,產後虧損本來就比旁的人嚴重些。若是要進補,也不能著急,應該先從食物開始,慢慢進步,徐娘子太過著急了,這麼猛的補藥下下去,雖說表面上看起來是健壯了不少,擱內地上還是虛的,這天氣一轉變,人就容易生病了。”田太醫邊說邊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可昭兒所用的進補的方子是太醫院的梁太醫開的,怎會有問題呢這梁太醫可是從先前給聖人看病的御醫署裡頭學出來的啊,怎麼會有問題呢。”楚景華有些疑惑,可依舊悄悄地給祥平使了個眼色,祥平立刻就心領神會了,悄悄的退出了房間,從門口還帶上了有些身手的長生。
田太醫皺著眉頭想了想,對楚景華說:“葉娘子,恕下官無禮了,您此次有孕,可否用的還是梁太醫?”
“是啊。”楚景華點了點頭,忽然反應過來了,問到,“我上次生產完之後,原本照料我的姚太醫就告老還鄉了,他的學生又些被其他家的夫人們約滿了,我這才找的現在這位梁太醫,醫者仁心,梁太醫無論如何應該也不會害我們阿妹吧。田太醫,請你好好給我們阿妹看一看。”
“是,下官定好好診治的,只是徐娘子的身子實在是虛透了,這一次或許只是個普通的風寒,可是徐娘子能不能禁得住,還得看她自己了。”田太醫邊說邊看著葉孟昭,“下官已經為徐娘子行了針,以期待徐娘子可以氣血通暢些,也方便日後再診治。”
“那就多謝田太醫了。”楚景華也是急出了一頭的汗,都顧不上拿帕子擦一擦,臉色看起來也是不好。
田太醫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提出要個楚景華也把一把脈,說著就從箱子裡拿出來了把脈用的手枕和絲巾。
楚景華坐在了凳子上把手遞給他,看著他皺著眉頭給自己把脈,心中有些焦慮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