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華和徐娘子兩個人,雖然是說了許多話,可來來回回也沒有說出什麼,徐娘子說是要來看孩子的,可到底也沒看著孩子,要說是來巴結衛國公府的,可又不像,總得也沒說出個什麼。
楚景華困的也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就直接睡了過去,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看起來有點暗了,葉伯成中間過來了一趟,看她正睡著也沒有打擾她,去了書房和葉忠信一起議事。
祥平和瑞安都去休息了一會,就又回來了,餘嬤嬤在葉孟昭的院子裡,金葉也回到了楚景華身邊,正都準備好了物件,等著楚景華醒來。
“娘子,娘子,醒醒吧。”金葉看楚景華快醒來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白天若是睡得多了,晚上就不著了,起來用飯吧,用了飯晚上再睡。”
“嗯。”楚景華剛醒,頭腦不是很清楚,有些愣愣的坐了起來,金葉給她端上了一盞清水漱了漱口,又給她端了盞茶先潤潤嗓子再吃飯。
“我睡了多久啊,怎麼天色這麼晚了。”楚景華把盞遞給了金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疑惑,以為都到了傍晚。
“才剛剛過了中午,天色不好是外面陰下來了,才瞧著暗些,時間還早的很呢。”金葉給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服,“娘子,現在可要用飯,我給您端上來。”
“端過來吧,我也倒是真餓了。”楚景華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給她讓出了擺桌子的地方。
金葉把她的被子又往裡掖了掖,給她擺上了一張桌子,又往桌子端上了幾樣精緻的菜式,不光有一小碟子配著蘸料的白切羊肉,還有一碗撒了點蔥花的湯餅。楚景華一天一夜都沒有進食了,金葉怕她餓壞了,都是她喜歡的菜式。
“昭兒怎麼樣了,徐侍郎呢?”楚景華接過來了金葉遞給她的筷子,沒有吃飯,而是先問她葉孟昭的情況。
“娘子放心吧,大娘一切都好,徐侍郎還在大娘院子裡呢,中午和大娘一起用了飯。”金葉又給她端上了一碗魚湯,白色的魚湯上撒了一點綠色的菜葉,裡面還有些許魚肉,看起來十分鮮美。
“那就好。”楚景華先舀了一勺魚湯,小口的抿著,“今天這徐娘子來得倒奇怪,說了那麼多話,好像也沒說一樣,也不知道她是來誇耀自己的,還是來探查府裡的情況的。”
“許是想炫耀一番參加科舉的特權吧。”金葉在旁邊站著,拿著一條素色的帕子,準備給楚景華用。
“可她若是跟我們家炫耀有什麼意義呢,我們家本身就是能科舉的,她應該去她那些友人家裡。”楚景華想了想,又夾了一筷子白切羊肉,“可若是說想讓我們在科舉中幫幫他們家,這她又是肯定知道我們家是不會幫徐寧鈺科舉的。”
瑞安想了想,說:“或許是他們對這個詔令有些不明,想來看看咱們家對這個詔令的態度是如何的,再想下一步的對策吧。”
楚景華點了點頭:“不過既然這是聖上下的旨意,我們也是沒辦法更改的,或許就是想過來探探我們家的口風吧,想為這事出個好的對策。”
“娘子,這些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那徐二郎君倒是都說真的是個沒有什麼學問的人,看賬到是有一些本事,可到底性格也是弱的很,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出路,估計也只能幫著徐家留住這些產業,未必再能擴大。”祥平看楚景華在想著事情,筷子都停下來了,趕緊說了些讓她安心的話。
瑞安趕緊附和著祥平的話,說:“對呀,這徐家是我們的親家不錯,可還沒有更改詔令,還是按前朝來的,官府裡登記的可是我們與榮家和徐家兩家結的親,若是來日徐二郎君犯了什麼事,只要不是什麼大事,依照咱們這麼大的國公府,總是能保全大娘的,您別擔心。”
“我知道,現下朝野不是很安穩,郎君也是代理了個刺史的職責,日後還說不定用在哪呢,兩個兄弟也都還年輕,才剛都是個六七品的文官,母親去世後父親一下子老了好多,這府裡也是不太安穩的,也是暫且經不起什麼太大的事了。”楚景華嘆了口氣,“以後誰都不許說我們家大業大,功勞這種東西哪裡是可以用來顯擺的,這稍有不慎可是要丟了性命的,豈是可以隨便說的?祥平,你讓幾個嬤嬤也給我管嚴了,誰都不許隨便瞎說,若是隨便瞎說了,就別怪我不仁慈。”
祥平趕緊應下來說了一聲:“是,娘子別生氣。”
“我不生氣,只是這可真是不可輕易言講的事,就怕稍有不慎傳到了聖人的耳朵裡,這可是一個雷,危險的很。”楚景華邊喝湯邊看著幾個不同的菜式,“還是給徐娘子包一包茶葉送過去吧。”
“是,已經包好了,我等會就讓人送過去。”瑞安給她往碗裡夾了一筷子豇豆,“娘子,只是我們如今態度這麼大的變化,他們會不會有所察覺呀?”
楚景華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會,我今日不過說了幾句話,到底也沒說些個什麼,就看她怎麼覺得了。”
忽然起了一陣風,拍打著門窗嘩啦嘩啦的響,屋子裡忽然竄進了一股冷風。
“天色這麼暗,看起來肯定是要變天的,快讓人提前準備好炭盆吧,昭兒現在可受不得寒風。”楚景華把被子往裡拽了拽,吩咐身邊的侍女們。
楚景華在三個侍女的陪同下邊吃飯邊說了好一些事情,這一頓飯吃了很久,但是沒想到日後會事情多到沒有時間再這樣了。
到了晚上,天色更加陰沉了,最終還是下起了小雪,只不過一落在地上就化了,弄得整個地上都是溼答答的,風捲著刺骨的寒意拍了過來,屋子裡最終還是點上了炭盆,說不上是多麼的熱,倒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