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符秦徐徐說道：“幻醫和寧楚天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絡。”

鍾岐善補充道：“寧楚天是個惜才的人。”

“如我們所見，幻醫算是聰明到了極致。”

“以我對寧楚天的瞭解，寧楚天一定會教授他很多事情！”

寧符秦微微一笑：“正如你說的。”

“寧楚天會教授幻醫很多東西，那自然，幻醫也會很像寧楚天。”

“寧楚天將自己的靈魂一分為二，一個在寧雅雅的身體裡，一個，則在我的身體中。”

“那被寧楚天教養出來的幻醫，也一定會做兩手準備。”

“他的其中一個身份，是幻醫，而另一個身份，則是第九詭秘局的普通職員。”

鍾岐善皺了皺眉。

“以他的本事，竟然願意屈居王若愚之下，做那泯然眾人的大多數？”

寧符秦慘淡笑笑：“像你這樣的人渴望不凡。”

“而像我這樣的人，則渴望平凡。”

“我明白林初九為什麼會這麼想，你不懂他，但是我懂他。”

鍾岐善沒有理會寧符秦的悲春傷秋。

他摸著下巴淡淡回話：“林初九有兩個身份。”

“作為幻醫的身份我們無法抓住把柄。”

“那他作為第九詭秘局文員的身份呢？”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不再說話。

……

白晶和莫然坐在車上鍾岐善的加長林肯車上。

但他們絲毫沒有坐在豪車上的興奮。

林肯車裡，一共坐了五個人。

鍾岐善、寧符秦、陸方，還有的，就是他們兩個。

死一樣的寂靜，在空氣中蔓延。

還是白晶沉不住氣。

“你們把我們抓來幹什麼？”

寧符秦回答道：“為了引出幻醫。”

白晶皺了皺眉：“幻醫又是什麼東西？”

寧符秦回答：“是所有問題的答案，是23區最強大的存在，是我宿命的敵人，也是你們的朋友。”

白晶和莫然互相對視一眼。

白晶擺了擺手：“別開玩笑了，我朋友裡哪有那麼強大的存在。”

“我真有這麼強大的朋友，我早吹牛逼了。”

“還輪得到你來提醒我？”

寧符秦冷冷一笑：“幻醫就是林初九。”

一瞬之間，白晶和莫然，都愣住了。

車子開到了23號小鎮。

在進入小鎮的一瞬間，一間診所驟然出現在兩人面前。

明明診所不該在那裡，但他還是出現了。

加長林肯驟然停下。

車門開啟。

診所大門亦隨著開門開啟而緩緩露出一條縫隙。

小玉修長的雙腿驟然暴露在眾人面前。

當莫然看到小玉的一瞬間，他臉上露出了片刻的錯愕。

一股莫名的紅暈，驟然出現在他臉上。

小玉就站在那裡，如此優雅謙卑。

金色的頭髮宛如浮藻。

混血兒般精緻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動人的笑意。

“醫生，來活了！”

只是一開口，所有的迤邐美好，都消失無蹤。

林初九從診所裡走了出來，這一次，他沒帶面具。

俊美的面容在明媚的陽光下如此閃耀奪目。

鍾岐善的臉色暗了暗。

不怕陽光的詭秘，至少是天品階級別的。

過去的小玉只能隱藏在黑暗之中。

可現在的小玉，卻能直直站在陽光之下，宛如一個正常的人類。

他開始有些後悔，後悔聽從寧符秦的建議，不要帶別人過來。

可轉念一想，自己昨晚吃的虧，還不夠多嗎？

就算派再多人過來，在小玉面前，也不過是螻蟻一般。

父母未必善良。

可為了孩子，他還是想積德行善。

寧符秦從車上走下，他緩緩看向林初九，斬釘截鐵說道。

“林初九，我要奪取你的肉體了。”

那是寧符秦的願望，也是寧楚天的心願。

此時的林初九手裡拿著一本書。

一本純黑色，燙金的書。

那本書讓鍾岐善覺得有些熟悉。

那是萬物書！

可此時的萬物書卻顯得很奇怪。

萬物書雖然是死物，但卻總湧動著鮮活的生命力。

但現在林初九手裡的萬物書，卻陷入死寂，宛如死去。

一本從來沒活過的書，死了。

寧符秦與林初九互相站在對方的對面。

猶如兩相似的人。

林初九沒有異能。

剛好，寧符秦也沒有。

但林初九身上有各種本事。

恰好，寧符秦也是。

林初九的本事，是從寧楚天身上的學的。

而寧符秦本來就是寧楚天。

小玉歪了歪頭看向林初九：“醫生，要我幫忙嗎？”

林初九拔出四號手術刀，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

與此同時，尚路正飛在23號小鎮的上空。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任務。

林初九有他的任務。

小玉有她的任務。

尚路有尚路的任務。

而施夭……

不！

施夭已經不存在了……

這是施夭自己的選擇。

她本來就是不存在的人，所以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也是理所應當。

只是，尚路捨不得。

更何況，施夭死去，是因為自己呢？

尚路還記得施夭在他懷中，逐漸化成一本黑色大書。

那是施夭原本的樣子。

想到這裡，一滴眼淚，緩緩從尚路的眼角流下。

尚路立刻擦了擦眼角淚水。

不行，他無論如何，都要完成醫生交託的任務。

他要找到那個醫生要找的人！

片刻後，尚路終於在23號小鎮的教堂之中，找到了那個嬌小的聲音。

23號小鎮的教堂位於小鎮最高峰。

只要架上望遠鏡，就可以鳥瞰小鎮裡的一切。

就像林初九說的：“如果那個人來到了23號小鎮。”

“那個人一定會躲在遠處檢視。”

“那個人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那個人從來為人謹慎，但23號小鎮的好戲，那個人一定不會錯過。”

“他想要看戲，想要成為臺下的觀眾，我卻偏要讓他上臺！”

“一場好戲，自然是人越多越有意思，不是嗎？”

尚路在23號小鎮教堂上盤旋。

他解開身上用食夢妖製作的迷煙，將之落在教堂之中。

一陣迷霧散去。

教堂裡的人，也昏昏睡去。

尚路飛落教堂，將那人抱起。

看著懷中的寧雅雅，尚路喃喃自語。

“你真是想不開，為什麼要與醫生為敵呢？”

可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懷中的寧雅雅卻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