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是一年開春,新兵入營,選的是護衛京城的守備軍。
為了嚴加訓練,霍寒已經半個月沒回過皇宮,原本準備過兩天就回去看看,再順道從路上買些點心,卻見今日,不遠處停了一輛黑漆漆的馬車。
環佩襯托,明金鑲飾,駐在初升的日頭下,閃閃發光,異常扎眼。
男子撩眸,簡單瞧了一眼,以為是哪家過路的公子哥,便沒多留意,可……
那馬車停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挪開的跡象。
霍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覺得……似乎有些眼熟,再瞧瞧,玉兒?
——是謝玉以前統領東廠時,偶爾出門會坐的馬車,只是時間久遠,記住的人不多,他也險些忘了。
於是心頭髮熱,一時又興奮又擔憂,指節微麻,不知如何是好。
然後,眾多受訓的新兵就看見,威風凜凜的霍將軍立在開春的寒風裡,不動聲色的……紅了耳朵?
蕪湖?什麼情況?
不僅如此,他們今日休息的格外早,還被霍將軍趕遠了去,有幾個好奇的躲在軍帳後面悄悄看,然後看見,霍將軍快步回帳拿了一方手爐,又拿了一條薄毯,才往馬車上走。
新來的外地兵:???
他妻子來看他了?
然後,走進馬車,霍寒直接一低頭,將薄毯蓋在陛下身上,張口就道:“季節變化的時候身子最差,我跟你傳信說後日便歸,何苦來呢?”
說話時,男人眉心微蹙,看樣子有些生氣。
但謝玉沒有去接手爐,而是直接起身,雙手抱住了他,隔著薄毯,貼著他的胸膛,聲音依舊酥酥的,無端勾人:“夢到你了,很想你,等不到後日。”
然後,指尖輕顫,霍寒心頭一抖,覺得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
應該早些回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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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嘩啦!”
過年冬季,霍寒剛從邊疆巡視回來,就直接將藥碗砸在地上,黑褐色的湯汁淅淅瀝瀝落了一地,破的粉碎,嚇著滿屋太醫戰戰兢兢,頭都不敢抬。
“一群飯桶!”
霍寒為人剋制,平日裡對待其他宮人性情也算溫和,但他今日實在有些繃不住。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出去兩個月,一回來就聽他們說玉兒為了南江突發水患的事,已經五六日不曾閤眼,能喝進的藥也很少。
謝玉聽他的話,他回來之後,好歹喂下去一碗。
但明明是安神固心的藥,喝完之後,玉兒睡了一日一夜也不見醒,太醫卻都說陛下身體康健診不出問題,怎麼可能?
加上今晚,再睡就兩天了……
霍寒的心神吊不住,謝玉若是出了事,他會瘋的……
無人敢言,四周一片寂靜。
好半晌,還是太醫令主動起身,硬著頭皮說:“老臣……可以再去看看。”
說罷,便跟著霍寒一起入了內殿。
入殿時,龍榻上的小皇帝似乎有些不安,他微微動著,弄得被單散亂,似乎在著急著尋找什麼東西,卻又沒有力氣睜眼。
可霍寒一靠近,那股不安就像是強灌了安神藥,立刻好下來,手指輕顫,不動聲色握住他的衣角。
太醫令微微詫異,又為謝玉診了下脈,半晌,悄悄為自己抹了把汗,回:“陛下為江南之事連日操勞,如今賑災款放下去了,心結已了,自是睡得多些。”
霍寒連忙追問:“那為何……”
“許是想將軍了。”太醫令年逾花甲,拱著手,笑回:“將軍在身邊,給他拽著衣角,他覺得安心,想多睡一會兒,約莫著明早就醒了。”
於是,霍寒心尖微顫,繼續提心吊膽的守著,第二天,直到謝玉醒,才說要去給他做湯。
謝玉拉著他,說不想他走,霍寒只好慢慢低下頭,吻他的眼尾:“想吃我做的小黃魚還是御廚做的?”
謝玉糾結,於是,霍寒抬手拿起一旁的霍小狗棉花娃娃遞給他:“先抱它一會兒吧。”
糾結片刻,謝玉施施然接下,聽對方道:“一會兒屏退所有宮人,夫君給你舀粥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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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古代ABO番
乾元=alpha,坤澤=omega,信香=資訊素,易感期emmm我也不知道叫啥,就先叫易感期吧,畢竟就是個小段子。
霍寒是乾元,玉兒是坤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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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就是很不湊巧,霍寒的易感期恰好湊上了謝玉情緒低落的時候,每到這幾天,謝玉是連線吻都不肯的,他很清楚。
上次遇到這種情況,玉兒就說可以,之後就疼的又抓又撓,雖是沒說什麼,但他看了難受。
他的坤澤沒有不愛他,只是生病了,所以他也去找太醫拿些藥就好。
但,這次的易感期來勢洶洶,夜裡的時候,霍寒乾脆自己住進了偏殿,把謝玉的衣服擺了滿床,上面有微弱的信香。
難受,好難受,渾身都是燙的,衣服也難以為繼。
霍寒一夜沒睡,殿內燭火長明。
謝玉坐在窗邊,看著太醫院的小廝進進出出,一晚上,陸陸續續給他送了七碗藥,還不見好。
於是,天將明的時候,他便命人將霍寒請到了自己休息的正殿。
本以為是有什麼大事,霍寒一路提著心神,然後,一入殿,就看到屏風之後,謝玉靠在龍椅上,自己將自己綁了起來,龍袍散亂。
“玉兒。”他走過去,滿目疼惜:“不必勉強。”
但是謝玉仰起頭,讓他親親他,說親一親就好了。
霍寒只好低下頭,溫溫柔柔,含住他的唇。
溫熱的吻伴隨著濃郁的烈酒信香,圍繞在周身,勾著謝玉,像是要把他灌醉。
“嗯……”
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親的久了,萬千思緒被強制聚攏,在空白的腦袋裡開出花,鮮亮明豔,是桃花。
信香的味道,是桃花醉!
木然的情緒重新回攏,謝玉的眼睛逐漸變成通紅,他慢慢伸手,環住霍寒的頸,仰起頭,喉結飛滾,由他靠著,親著,解著……
神色逐漸變得迷離,倏然間,霍寒嗅到了一股獨屬於謝玉的信香。
香草味,是初春時,大地回暖,一切都煥發出新的生機。
謝玉的腺體並沒有壞過,這是年少時,鮮衣怒馬,玉兒的味道。
於是眼神一厲,霍寒的目光驟然凝聚在帝王頸後那微微凸起的腺體上,犬齒變尖,血液都在叫囂著苛求。
咬下去!咬下去!
可……他不會咬。
他要謝玉求他,他喜歡聽玉兒半求半撩的蠱惑他,聽他說:“寒郎,寒郎……要……標記……”
“寒郎……我想要你的信……唔!”
再再被吻,親出淚,霍寒看他,有些瘋狂的笑著:“光叫寒郎的話,不想給。”
然後,謝玉就靠在他耳邊,幽幽喊出一個稱呼。
“唔!”
醉人的烈酒伴隨著張揚的青草香,像是年少的初遇,碰撞,交雜,分離,重逢,最後永遠融合在一起。
他依風水建神壇,祈禱嬌妻歲歲安。
玉兒永遠是他的坤澤。
謝嬌嬌永遠是霍狗子一個人的omega!
無錯書吧.
偶爾想到啥就會寫寫番外,寫的時候就覺得她們的故事並沒有結束,所有的愛都在繼續。
我在心底建神壇,玉兒寒郎歲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