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齊齊齊，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敢這麼跟媽媽說話？！”
齊齊齊並不理會齊母那，撕心裂肺的指責聲，自顧自地朝教堂大門走去，順便帶上了閻羅喻。
兩人出來之後，齊母也跟了出來，不過沒有追上他們。
齊齊齊是直接，來到自家的車子面前之後，把駕駛位的司機拽了下來，然後自己上了車。
閻羅喻識相的，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嗡嗡嗡..........”
汽車轟鳴聲響起，齊齊齊駕駛著車輛開了過去。
到路上的時候，閻羅喻趴在車窗上面吐槽了一句。
“唉，既然本來就不喜歡這裡，幹嗎一開始不離開？以你的能耐，一個司機也奈何不了你。”
齊齊齊沒有回答他，只是安靜地在主駕駛開車。
閻羅喻也只是個吐槽，並不指望會得到什麼回應。
不過閻羅喻之後，又問了他一個問題，這次卻得到了回答。
“你要帶我來見的那個，能解決眼前問題的人，不是你媽媽，那現在呢？現在要見的人是嗎？”
“是。”
閻羅喻點頭。
於是兩人沉默下來。
小轎車行駛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在某一刻，停在了一家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閻羅喻走下車，跟著齊齊齊上樓。
齊齊齊在下車之前，把那把大黑傘也帶上了。
明明他之前，在教堂的時候都沒帶上，現在卻帶上了，而且現在也不是下雨天。
但閻羅喻想到了那把大黑傘上面，貼著的驅散符跟聚陰符，心下也就瞭然。
他們坐著電梯，來到了醫院的某個樓層，閻羅喻並沒有細心去注意是哪一層。
他只想知道，究竟能解決當下這個情況，並且還給齊齊齊，製作了那把大黑傘的人，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叮”
電梯發出了一陣清脆地聲響，門被自動開啟，露出了裡面的樣貌。
這個醫院的陳設，跟普通的醫院其實大差不差。
唯一有差別的，或許該是部分病房，面朝走廊的那一面，沒有牆壁，橫陳在走廊跟病房中間的，是一根一根粗長的鐵柱。
那些鐵柱粗大無比，估計正常人都無法徒手弄開。
更別說是幾個精神病人了。
不過會用鐵柱攔著的病人，大概是這輩子都走不出去的那種。
因為他們的精神病，已經病重到會威脅他人的程度，危險係數很高。
“誒，小齊來了，幾天不見，你的衰氣又變多了，跟我一起自殺吧？”
“不行不行！小齊之前答應過我，要幫我做學術論文，啊不過，幼兒園的知識太難了，為什麼一加一一定要等於一啊？！”
“汪嗚，汪汪汪汪！汪！”
“你們知道你們關著的是誰嗎？是唯一一個可以跟外星球聯絡的人，要是沒有我，你們別想地球再進化了！快放我出去！”
...................
許許多多，雜亂無章的人話，會從那些門後，或者鐵欄杆之後傳來。
閻羅喻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見到精神病。
還有些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話，這還只是一部分。
還有更多他沒有見過，甚至比眼前，更讓人驚掉下巴的存在。
閻羅喻今天看見的，都不過是冰山一角。
但只是這些，也足夠他震驚好一會了。
“我現在終於有了，你是一個精神病的實感。”
閻羅喻忍不住評價。
齊齊齊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裡透露出來的訊息，太過複雜，以至於這一次，閻羅喻沒再看懂。
好奇的他於是開口問。
“幹嗎？我說錯了嗎？”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齊齊齊也無法反駁，因為現實確實就跟他說的一樣，自己很早之前，就已經被診斷出了反社會人格。
而現在之所以還能正常地在外活動，是因為他的主治醫生覺得。
本來就是個反社會了，要是再關起來杜絕他的社交，估計會反得更厲害。
所以就一直在呼籲他，廣泛結交朋友，與其他人建立感情連結，雖然基本都失敗了。
“沒有，你沒說錯，我確實有精神病。”
齊齊齊這麼平淡地，闡述起自己的病症來，看著一點都不違和，就好像他說的，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一樣。
他又繼續看了閻羅喻一段時間，直到閻羅喻，終於不堪重負，要再一次提醒他的時候，齊齊齊轉過了身。
然後朝著精神病院的走廊走去。
齊齊齊對這裡很熟悉，連護士站的護士都沒有詢問過，一路來到了某間辦公室門口。
“扣扣扣。”
齊齊齊敲響房間門，沒等裡面的人出來開門，他倒先旋轉起球形門把手。
門被開啟。
裡面是一間很普通的，醫院主任工作的陳設。
一些綠色的盆栽，一張桌子，一把靠椅，牆壁上面還掛了個圓形的大鐘。
大鐘的秒針，正在緊趕慢趕的，追上表盤裡，顯示的十二點，也就是下一分鐘。
一位身穿白大褂，黑框眼鏡搭在鼻樑上，嘴唇厚實，中分頭髮被他分散在額頭兩邊，長得一臉書香氣的男人，坐在房間的座位上。
這並不是讓閻羅喻此刻，僵硬在原地的原因
讓閻羅喻更加震驚的，是站在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背後，有一個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不，應該說是鬼。
“江照晚？你怎麼會在這？”
隨著閻羅喻的視角看去，能在醫生的背後，看見一個身穿嫁衣的人。
那或許應該不應該叫做嫁衣，如果對戲曲有關注，應該會認出來，那其實或許，是某個唱婚嫁的戲服。
因為那隻鬼雙手持劍，鳳冠霞帔，腳上是一片虛無。
一襲紅色的薄紗，大而長，半蓋在被叫作江照晚的鬼頭上。
露出了他的臉，卻像頭紗一樣，拖到了他腳踝的位置。
雖然他畫著花旦的妝容，但脖子上的喉結，以及過於挺拔的身高，都出賣了他的性別。
就算現在，江照晚是飄在空中，但也距離地面沒多高。
完全高出了196的齊齊齊半個頭。
另一邊的醫生見狀，疑惑地問閻羅喻。
“你們認識？”
是‘你們認識’而不是‘你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