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龍戎夜一路飛遁來到了盤古神殿。剛才他在雲層裡什麼也沒看見,對著下方一頓喝喊。
魔祖把南海龍王斬了頭,把西海龍王身子劈成了兩半。他這個小小龍,可得小心點頭頂這顆腦袋。
摸了摸頭頂的腦袋鬆了口氣,朝著內閣走去,裡面傳來主人溫潤的嗓音:“吾來吧。”
他伸長脖子看去,白衣仙子頭髮用玉簪挽起,白絲帶順著柔亮的秀髮滑落。陽光氤氳,潔白纖細的指尖正捧著白玉碗。
素來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的主人,走上前去對她說:“吾來吧?”聲音溫潤又不失溫柔。
結蘿身子微側不動聲色的避開,眼角餘光瞥去。
“你是男子,男女有別多有不便,還是我來吧。”
眸光輕斂,粉色唇瓣微微嘟起吹著湯勺裡的湯藥,將湯碗喂到床上女子的唇邊。
左嬋額頭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眉頭緊鎖著,在夢中綺語,湯藥根本就喂不進去。
她從袖子裡掏出雪白的手絹,輕輕擦拭,問道:“姜大哥的蠱蟲可有什麼頭緒?”
自從她聽說斂星殺害了南海,西海龍王,就心急如焚。
跟在蚩尤身後東奔西走,對蚩尤也熟識。沒想到事情沒有辦妥,蚩尤跑去封印靈氣的皮目地丘,採集一味滴血茯苓草藥。中了蠱蟲,昏迷不醒。
青知音見她望著自己,心中一熱,生出歡喜之意,腳步不自覺走近。
說道:“這是太古的三尸腦神蠱,喜歡蠶食人的五臟六腑,吾早已用寒氣將它們震碎。
只是這蠱繁殖產卵能力強,也只能將蚩尤暫時放在冰棺裡。
吾打算明日午時,準備帶蚩尤去十巫山借取伏羲牙。”
結蘿手攪了攪碗裡的湯藥“這麼危急,今日怎麼不去呢?”
聽她提及此事,青知音心中稍冷“留他在外始終是個禍害,當然解決他再過去。”
藥碗被擱置在桌子上,結蘿目光凝視著他“知音,你答應過我救治南海,西海龍王。
他們無礙,他也算不上犯什麼罪。你怎麼能夠出爾反爾?”
面對她的質問,青知音耐心解釋:“挽回過錯不代表他沒錯。
除了南海,西海龍王,還有被他殺害的巫兵。”
“人呢?屍體呢?”
“結蘿,你知道吾這次要去十巫山,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誰能擔起這個責任?”
“這世間的惡人這麼多,你為什緊揪著他不放?”
“吾沒有揪著他不放,他在世上就是巫族的禍害…”
見她面色不悅,青知音語氣柔和許多:“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明天他來不來還是未知,吾先幫她把脈。”
手中靈力飛出,三縷清氣纏繞在床上女人的手腕。
青知音閉上眼眸,片刻微微鬆了口氣。說道:“驚嚇過度,明天就可以醒了。你也勞累了一天….”
話語止住,就見她坐在那裡手撐在額頭,目光輕嗑,已然沉睡。
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落在她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飄來,是春天的味道。
萬物復甦,草長鶯飛,陽光熱烈。百花綻放,群鳥遨遊。
他想起這些年,走過四海八荒,看人族放風箏,歡喜奔走在青青草地。
那時候曾豔羨的想,真想有一天,也有那麼一個人陪伴著他放風箏。不是什麼至高神,只是一個普通人。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陽光總是偏袒她多一點。
將她周身沐浴,她的臉頰也更加白皙,像是輕輕一碰就會破碎紛飛。他伸出指尖想要觸碰,卻像是被燙到又急忙縮回了手。
結蘿腦袋猛地向著桌面砸去,他急忙奔前。
“知音,”她睡眼惺忪問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累了幾天,回去休息下。”
知道她心有掛念,無奈補充了一句:“他今天,大抵是不會來。”
結蘿點了點了頭,向著旁邊的房間走去。
翌日午時,左嬋從噩夢中驚醒,手扶著腦袋茫然看著四周。
“你醒了。”清脆冷淡的聲音響起,白衣仙女朝著自己走來。
左嬋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喝道:“你是誰?”
“你不要怕,我不是壞人,你受了傷我救了你。”
頓了頓她又問:“你和斂星是什麼關係?”
“斂星?我不認識!”面對陌生人,左嬋表現的非常兇狠,拔出皮靴中的匕首指著白衣女子。
突然她發現白衣女子就是上次在盤古神殿的那位。
斂星?難道是羅睺?他絕口不提他的過往。“原來他不叫羅睺,叫斂星。”左嬋有些失望的呢喃。
很快她反應過來喝問道:“你是他什麼人?跟他什麼關係?”
結蘿聽到左嬋叫斂星羅睺,也是微微一愣。
那日琅琊殿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他怎麼轉臉又對左嬋姑娘說他叫羅睺。
他說的話有幾句是真的?
左嬋見她失落模樣,趾高氣揚的問道:“你跟他什麼關係?”
聽她發問,結蘿微微頷首“結蘿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相熟。”
“原來是熟人呀。”
左嬋忍不住露出嘲笑:“也是,你這麼無趣,羅睺哥哥是不會喜歡你的。”
“為何非要誰去喜歡?”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卷珠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撩起。
淡淡的木靈氣息飄散過來,下一秒額間帶著青色抹額的清雋男子出現眼前。
眉眼如畫,氣質清冷。與那日眉目含笑的男子重疊。
久別多年,還以為此生都不負相見。
左嬋激動起來,聲音難以抑制的顫抖起來“你還記得我嗎?”
青知音淡淡瞥過,眉眼凌厲反問:“我應該認識你嗎?”
左嬋嘴唇顫動,垂下眼眸。
外面狂風肆虐,黃沙漫漫。
一群鷹鷲盤旋在永續川上空,天空黑壓壓的,一股不安的情緒在蔓延,讓人心中平白無故產生煩躁。
青知音閉上眼睛,手中掐算,臉上忌諱莫深!
“知音···”結蘿見他面色感覺不妙,青知音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有什麼東西慢慢的將黑暗驅散,一點點的將華光籠罩,炙熱的灼烤著大地。
是第二隻金烏!
高聲啼叫緩緩地升起,在第二隻金烏的映照下。
一人正朝著他們走來,黃沙滾滾淪為他的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