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嶽天明跟著吳偉走下游艇的時候,顏笑笑、倪蔓、陸穎齊齊出現在船舷。
“老公加油!把冰冰姐搶回來!”
“天明,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兒!”
“哥!我相信你能做到!”
嶽天明只是微微一笑,已經閃身鑽進車裡。
劉鳴一直等在車上,看到吳偉他倆上車,暗暗嘆了一口氣,終於發動車子。
車子離開碼頭,在市區穿行,漸漸的將霓虹燈拋在身後。
嶽天明一直偏頭望著窗外,對於那些繁華,那些洋溢著笑容的行人,直接無感。
這種平靜的生活,對於嶽天明來說,如此遙遠。
即便近在咫尺,彷彿缺了一絲真實感。
車子緩緩駛向郊區,沿著一條盤山公路,來到山中。
一陣距離的剎車聲,將嶽天明的思緒帶回現實。
透過車窗,嶽天明有些疑惑。
這附近沒有一絲光亮,更看不到一個人影。
“什麼意思?”嶽天明冷冷的問道,酒意瞬間消失。
“我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山頂,你就會見到想見的人。”吳偉的言語間有著深深的歉意。
嶽天明沒理會這些,拉開車門準備下車,又被吳偉攔住。
“我能不能最後提一個請求!”
“你說。”嶽天明哪有心思耽誤時間。
“那柄匕首應該還在你身上,那是我送給兒子的禮物,能不能...”吳偉帶著懇求的意味問道。
“匕首?”嶽天明摸了摸腳踝。
匕首當然還在,這是嶽天明的老夥計,形影不離。
愣了幾秒鐘之後,嶽天明冷哼一聲,“物歸原主!”
將匕首扔給吳偉,嶽天明直接跳下車,頭也不回的開始登山。
吳偉摩挲著匕首,感覺很對不起嶽天明。
劉鳴微微嘆氣,“行了,老吳,你也盡力了,剩下的路就讓他自己走吧。”
吳偉苦笑一聲,“是啊,能從屍山血海中活下來,這點兒困難應該難不倒他。”
嶽天明不知道二人在糾結什麼,反正心裡很不舒服。
這柄匕首,對於嶽天明來說也有很深的感情。
吳偉張口索要,當然要給,畢竟這是吳磊的遺物。
但嶽天明認為,吳偉這是在幫白家,擔心自己手持利器暴起傷人。
“切!老子需要匕首嗎?就算是空手,一樣沒人攔得住我!”
公路的盡頭,有一條登山小路,也是唯一的一條路徑。
嶽天明稍微想了幾秒,“既然是來接媳婦,當然要光明正大的上去!”
沒有選擇隱藏身形靠近山頂,嶽天明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攀登石階路。
嶽天明有想過,這裡既然是白家的某個地方,肯定有守衛,自己的登山路不會太平。
不過那又如何呢?
只要對方不用槍械,嶽天明有信心活著走到山頂。
如果有人不開眼,那麼嶽天明不介意幹掉一些人。
石階路徑兩側到處都是樹林,嶽天明心中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每走幾步,嶽天明必定要停下來觀察四周。
身經百戰的他,已經養成了這種習慣。
不過,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一路上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甚至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就這麼暢通無阻的來到山頂這片平地,出現在嶽天明面前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小院。
籬笆圍牆圈出一片菜地,後方是一排低矮的磚瓦房,裡面亮著燈。
“不管這裡是龍潭虎穴,老子都要闖一闖!”
嶽天明微微撇嘴,走入籬笆院。
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密林,出現幾個身影,正在竊竊私語。
“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讓這小子透過?”
“不然呢?老爺子早就交代過,如果他走石階路上來,我們不能出手。如果他從樹林中穿行,我們就要想辦法阻止他。”
“可是...這樣的話,我們也太沒面子了啊?”
“哼!老爺子說了,如果我們不想死,就不要隨便出手。這傢伙可是單槍匹馬乾掉了幾十個僱傭兵!”
“誰知道真的假的啊,萬一訊息有誤呢?”
“不用著急,很快你就有機會體驗一次了。”
樹林中有人不滿,有人不屑,有人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知道實情的那人,眼神中充滿敬畏。
......
嶽天明穿過籬笆院的那片菜地,終於站在了門前。
按照吳偉所說,白夏冰就在這個房子裡。
連續的深吸了幾口氣,緩緩扣響房門。
嶽天明沒有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反倒是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請進,門沒鎖。”
嗯?嶽天明微微一愣。
這什麼意思啊?裡面的人知道我要來?吳偉出賣了我?
這個聲音是誰啊?難道是冰冰她老爹?
不管裡面是誰,嶽天明毫無畏懼,推門而入。
迎面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古香古色的中廳,沒看到人影。
“把門關上,夜深了風大。你先坐在一邊,等我寫完這幅字。”
嶽天明順著聲音看過去,偏廳內擺著一張條案,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在揮毫潑墨。
奇怪的是,這位老人從始至終都沒抬頭看嶽天明一眼。
我去!冰冰家老爹也太老了吧,看這年歲起碼有八十了呀!
難道冰冰是屬於老來得女?
嶽天明很疑惑,不過還是走到正廳的椅子旁邊,愣愣的站著等著老人。
雖然嶽天明對白夏冰的老爹沒有好感,但禮儀不能缺啊。
老人站著,嶽天明當然要站著。
一老一少,就這麼默默的站著,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老人終於放下墨寶,對著這副大字不住的點頭。
“不錯不錯,有進步啊!哦,對了,你也過來欣賞一下。”
老人終於抬起頭,笑著對嶽天明招手。
既來之則安之,嶽天明本就不是拘束的性格,大跨步的走到條案旁邊。
“這幅字怎麼樣?”老人又問道。
嶽天明看了看,好懸笑噴了。
這特麼是什麼鬼畫符啊?還好意思叫書法?看來冰冰的老爹不過如此啊。
心裡這麼想,嘴上不能說。
嶽天明裝出欣賞的眼神,不住點頭,“不錯不錯,筆力深厚,意境深遠。”
“哦?你也懂書法?怎麼個好法?”老人有些詫異。
“逮住蛤蟆,攥出尿來!畫面感撲面而來啊!”
嶽天明的話音剛落,只見老人氣得眉毛鬍子亂顫。
將這副大字團吧團吧就扔進紙簍,指著嶽天明的鼻子,半天才說話,
“你...你...真是不學無術!這是大篆!前程似錦,繼往開來!”
“你特麼不懂就別亂評價!”老人家已經氣得罵人了。
“大專?大專就這水平?我看跟我這初中水平差不多嘛。”
嶽天明完全不在乎老人的指責,反正也沒好感。
白眉白髮的老人,已經氣得開始哆嗦了。
指著嶽天明,不住的顫抖,就是說不出來話。
嶽天明心中冷笑一聲,這老頭一點兒修養都沒有,怎麼說我也是客人啊。
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女婿,我也是你外孫的親爹啊。
老人家怒目圓睜,嶽天明滿臉的不屑,二人就這麼對視著。
不過...嶽天明似乎錯過了某個絕佳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