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檸自從上了車就一個人坐在那裡生悶氣，一句話不說，無論顧池淵怎麼跟她說話就是置之不理，氣鼓鼓的模樣還挺可愛。

顧池淵簡直愛死了沈清檸，不管她是生氣也好開心也罷，哪樣都那麼讓人難以自拔。

“寶貝乖，我不是故意氣你的。”

顧池淵本來想安慰一下沈清檸，誰知道一張口又把人給得罪了。

“誰是你寶貝，你不要亂叫，顧池淵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厚顏無恥之徒呢，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個無賴一樣。”

沈清檸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一次次地不顧自己的意願讓自己陪他，這很好玩嗎。

“自從你不搭理我以後。”

顧池淵輕聲道。

沈清檸的心一窒，因為生氣而激動的情緒驟然平靜下來。

“沈清檸，我們和解好不好，只要你跟我重歸於好，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哪怕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給你。”

顧池淵眼睛直視著前方的道路，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不可能的，你別忘了我爸爸是怎麼死得，我如果嫁給殺父仇人的兒子，他老人家在地下能安穩得了嗎，我的良心該如何安置。”

沈清檸語氣決絕，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顧池淵眼裡的光瞬間澆滅了。

“對於沈叔叔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愛情不應該被其他的因素所羈絆，我愛你，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原因而改變。”

顧池淵也寸步不讓，她有她的底線，他也有他的堅持。

車裡又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沈清檸，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沈叔叔泉下有知的話，他肯定希望你幸福而不是一直活在仇恨裡迷失了自己，錯失原本該屬於你的幸福。”

“顧池淵，你說的話都很有道理，但是我就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求求你，放過我吧。”

沈清檸幾近哀求的話語深深刺激著顧池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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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鬥志昂揚不拿下沈清檸誓不罷休的雄心壯志在聽到沈清檸的乞求以後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

“沈清檸，我該拿你怎麼辦......”

顧池淵沉聲低喃，像是詢問沈清檸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沈清檸低頭沉默不語，暗暗垂淚。

顧池淵這次回泰城就只是單純地想多看一眼沈清檸，他受夠了飽受相思的痛苦。

“我這次回去要去國外出一趟差，歸期不定。”

沈清檸不說話，顧池淵就主動開口跟她說自己的行程，像跟妻子交代行蹤的丈夫。

“......那祝你一路平安。”

沈清檸語氣認真，發自內心說出的這番話。

“謝謝......”

顧池淵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就走到了這一步，明明深愛卻相顧無言。

初秋的泰城，風景極美。

道路兩旁樹木的葉子剛剛變成了金黃色，一陣風吹來，金黃色的秋葉脫離開樹枝，飄飄灑灑地在空中漫天飛舞，像一隻只小精靈。

有兩片樹葉在空中打著轉兒地向下飄落，好巧不巧地飄落在擋風玻璃上。

兩片金黃色的樹葉葉片交疊著葉片，葉柄交錯著葉柄，看起來就像相互偎依在一起的戀人。

顧池淵和沈清檸同時看了一眼樹葉，又互相對視一眼，默默地各自把頭轉向另一邊。

冷寂的空氣莫名地回溫了。

顧池淵帶著沈清檸去了他們小時候經常去的羽翼湖，湖泊的佔地面積不算很大，形狀像鳥的雙翼，所以取名為羽翼湖。

那裡有一個他們共同的秘密，當年在湖邊的垂柳樹下埋過玻璃瓶，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有沒有被人挖走。

顧池淵習慣性地牽起沈清檸的手，就像小時候一樣，也是這樣牽著小沈清檸的手慢慢長大的。

沈清檸沒有反抗，任由顧池淵握緊自己的手，兩隻手十指交叉，緊緊地握在一起。

時隔多年再次來到這裡，一眼就看到了那棵柳枝隨風搖曳的垂柳，幸好他們埋玻璃瓶的大柳樹還在。

記得當年那棵柳樹只有半尺粗，經過這麼多年的成長變成了如今需要兩人合抱那麼粗。

來的時候沒有帶工具，顧池淵徒手扒開的土。

顧池淵的手長得非常好看，看起來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特別短，顯得非常整潔乾淨。

沈清檸這個沒有戀手癖的人一眼看過去都移不開視線，真的非常漂亮，只是用來刨坑的話就有點暴殄天物了。

看著顧池淵那雙乾淨修長的指尖一點一點地刨著土，畫面反差太大，深深刺激了沈清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