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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各路諸侯

陳留城。

“第一鎮!天下兵馬大元帥,馬良!率兵五十萬會盟!”

孫乾,師承鄭玄,此時正在軍中做暑期兼職,穿著一身甲冑,在城樓前迎接來此聚義會盟的各路諸侯,並一一唱名。

“第二鎮!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率公鹿十六萬頭,並錢糧若干,前來會盟!”

“第三鎮,冀州牧韓馥!”

“第七鎮……”

“……”

“第十三鎮!西涼太守馬騰!率馬兩萬匹會盟!”

“第十六鎮!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率孫十萬會盟!”

……

“西涼馬騰,拜見袁公!”

“請!”

“北平公孫瓚,拜見袁公!”

“請請請~”

“長沙孫堅,拜見袁公!”

“哈哈哈,快請快請!”

城中早已搭建了一座高大的帥臺,待眾諸侯到時,見袁紹已經在帥臺正中央等候,連忙一一上前見禮。

眾諸侯一一落座,長著兩個大腦袋的公孫瓚在人群中煞是顯眼,還未坐穩,他便已經操著大嗓門,迫不及待地喊了起來,“吃什麼啊?!”

“哈哈哈~”

“是啊!吃什麼?!”

公孫瓚的樣子十分憨傻,其餘諸侯俱是鬨笑著附和,一時間帥臺上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列位~”

見各路諸侯到的差不多了,袁紹雙手虛按,“諸公!”

眾人漸漸安靜了下來。

“列位將軍!袁紹非常感謝眾位將軍前來會盟,共襄大義!”

袁紹拱手行了一圈禮,“今日之會,真乃我大漢王朝的~中興之兆!空前之盛事啊!”

“是啊是啊!”

“說得好!”

“對!”

眾諸侯紛紛附和。

袁紹笑著擺了擺手,“我家主公~馬良!尚且年幼,袁某不才,暫且代領第一鎮統兵將軍!”

他說著略一停頓,環視下方各路諸侯,見眾人神色如常,未有異議,心中大定,頓時感到胸中豪氣干雲。

“此次會盟……”袁紹遙向洛陽方向拱了拱手,“是奉了董賊的詔~中興大漢王朝!”

“哈哈哈哈”

袁紹此言一出,各鎮諸侯頓時都蚌埠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袁紹也跟著笑了一陣,隨後霸氣地一揮手,“我十八鎮諸侯往這兒一站!這十八鎮諸侯,就站在這兒了!”

“列位將軍!此時此刻……”他眯著眼,神色睥睨,“我各路人馬相加,步軍四十五萬!騎兵九萬!這表明了,步軍比騎兵多出三十六萬!”

“是啊是啊是啊~”

“算的好啊!”

“對!”

他侃侃而談,下方眾人似乎也興高采烈,稱讚聲不絕於耳。

袁紹胖胖的圓臉上滿是得意,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桌案,制止了諸侯的喧譁。

“列位將軍,此時此刻,我各路人馬,和西涼軍馬相加,是西涼軍的兩倍有餘!”袁紹語氣愈發激昂,“如此強大的軍勢,何愁賊寇不滅!”

“是啊,若是那董賊知道了我等在此聚義,那我等肯定會聞風喪膽吶!”

“就算是諸侯會盟,又何曾聚集過這麼多的酒囊飯袋啊!”

“我等破洛陽~取董賊首級,真如同探洛取董!”

“哈哈哈哈哈哈~”

眾諸侯又七嘴八舌討論起來,袁紹這次也沒再阻止,只是笑看著。

一片嘈雜聲中,一人突然從席位上站了起來,動靜不小,眾人的目光頓時被他吸引,袁紹也看了過去。

但見此人乃是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他先是環顧一週,見眾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又抱拳行了一圈禮,這才開口,“袁公,各位將軍~在下有一言!”

他放下了手,語氣沉穩,“我等既然是聚義討賊,就該推舉一位德高望重之士為盟主!”

“說得是啊,說得是啊!”

“對對對!”

眾人一聽,頓時附和起來。

“袁本初,是漢相後裔!”孫堅又轉身看向袁紹,“門生故吏遍天下,賢德之聲,遠播四海!在下的意思……”

他朝袁紹一抱拳,袁紹也連忙起身,抱拳回了一禮,滿眼期待地看著他,已是忍不住暗喜。

“請袁公推舉一位盟主!”孫堅這才悠悠說道,“吾等遵奉號令,共同剿賊!”

袁紹的笑容才剛剛露出,就僵在了臉上,彷彿嗓子眼裡卡了只蒼蠅般難受,兩撇小鬍子一顫一顫。

“哈哈哈~”

“是啊是啊,非本初不可!”

“非本初不可!”

眾諸侯原以為孫堅是想推舉袁紹做盟主,此時見袁紹吃癟,紛紛喜出望外,大笑著附和道。

袁紹臉色有些陰沉,看著下方各路諸侯的嘴臉,突然語帶譏諷地發問,“列位將軍,你們說說,都帶了多少人馬?”

“嘶~”

“這……”

眾諸侯一時都沉默了,有的側過頭去,不與袁紹對視,有的低頭輕聲嘆息,連站著的孫堅也面色凝重。

袁紹見此情形,不由得心下發笑,他又豈能不知這些人的德性。

大部分諸侯都是聽說此地有聚會,孤身一人便趕來混吃混喝,此時天下大部分兵馬都在自己——或者說自己主公馬良的掌控之中。

“既然如此~”袁紹又笑了起來,四下拱了拱手,“袁某親自擔當!”

“老子不幹了!”

“老子豈能和你這種人做盟友!”

袁紹話音剛落,剛才還蔫了吧唧的諸侯,一個一個一個跟打了鯤血似的,紛紛拍案而起,叫嚷喝罵起來。

“劉岱,你欺人太甚!”

“你為何老替他說話!?他是你天王老子嗎!?”

“本太守自會盟以來,何曾得到過一兵一卒?!”

“韓馥!你為何霸佔我的酒不還?!”

“好哇!我倒要問問你!沒有糧草,叫我餓著肚子嗎?”

“你搶我飯菜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你少在這裡詆譭我!”

“太陽從西邊升起!”

帥臺上難免擁擠,推搡之間,那些原本就有仇怨的諸侯更是趁機指責,甚至大打出手。

一時間,這堂堂諸侯會盟,竟然有往全武行演變的趨勢。

“眾諸侯安靜!不要再打啦!”袁紹一時也是目瞪口呆,連聲喝止。

可場面已經接近失控,打紅眼的諸侯根本就沒有聽見袁紹在喊什麼,十幾個人擠做一團,喊聲震天。

十幾路諸侯中,只有袁術、公孫瓚二人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袁術捏著自己的眉心,和周圍的人顯得格格不入,沉默不語,似乎也對這情況有些頭疼。

而公孫瓚則是愣愣地晃著自己的兩個大腦袋,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一團混亂,並不理解發生了什麼,還在哈哈笑著,那粗獷的聲音,即使各路諸侯一片噪雜叫罵,也沒能掩蓋。

“哈哈哈,吃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