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哭嗓好似被按下了暫停鍵,顧林鈺一離開就變得悄無聲息。
天色也漸漸地微明,那個殘局歷時了兩個鐘頭才被警務人員清理好。
顧林鈺頎長的手指不停地重新整理著這件事的新聞報道,深邃的眼眸不知在思考什麼,只留下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他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徑直走出臥室,邊穿衣服邊給陸相撥了電話,“你查得怎麼樣?”
倏地,撞到桌角發生了劇烈響動,顧林鈺斜睨著裡屋的動靜,似乎並未吵醒熟睡的秦悅。
接下來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懼怕這點音量也能吵到躺在床上的她,“我要知道那兩人的關係,是我猜想那樣?”
而另一側的陸相緊摟著沈夢,聲音有點沙啞,“那個我查出來了,他們兩個關係一般,就單單是為了利益才湊到一起的。
不過,這兩個是我們時常接觸的熟人,但貌似還有一個人是…”
“啊…”
秦悅倏然尖叫起來,緊攥著被褥,大口拼命地喘息。
她剛才夢到了趙敏,血淋淋的場景直射進她的鹿眼,多條血水彙集徐徐地流向她的腳底。
不知為何,她奮力地逃…
逃呀逃…
但在那如此幽暗的環境下,秦悅淚眼朦朧完全看不清眼前的路,驀然一腳踩入萬丈深淵。
她慌亂間想抓住東西,但抬眸一見,血水如同瀑布一樣筆直向她傾瀉。
“不要,不要過來!”
顧林鈺沒有等到陸相說完就掛了電話,箭步衝進房裡就牢牢地攬著這個驚恐萬分的女人,“別怕,我在呢!”
他輕拍她劇烈起伏的背,柔聲道:“我們是在家,你現在沒事了。”
被緊攥的被褥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又開始接收秦悅噠噠地落下的淚珠,“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
顧林鈺低沉的嗓音附在她的耳邊悠悠地輸出,抱著她一起躺下,“現在時間還早,繼續睡吧。”
“可…”
秦悅剛一開口,唇瓣就被他穩穩地封緘,熟悉的氣息緊貼她闔上雙眸開始回應著他。
想說的話完全被她拋之腦後,只能任由著顧林鈺對她進行瘋狂地索要。
但虛弱的身子並沒有支撐很久,疲乏的秦悅就漸漸睡了過去。
身下的女人呼吸平緩了起來,顧林鈺不捨地鬆開了她,指腹輕撫著她的淚頰,正覷著床上這個虛脫的女人,“先好好睡一覺吧。”
他只陪了她一個小時,就拿上外套出了門。
—
樓下的早餐鋪,
陸相啃食著熱氣騰騰的肉包子,淡淡道:“那個熱搜發酵得比想象中還要快,雖然我已經想辦法撤掉。”
他反覆重新整理著榜單,又灌了一口豆漿,嘴裡的食物被嚥了下去,“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了這事,你怕是不能繼續這樣躲下去了。”
顧林鈺輕“嗯”了一聲,抿了一小口豆漿,瞧著他滑動的介面,還留有著一些暗藏的熱搜。
他們之所以會抓秦悅無非就是想引他出現,趙敏的事故就是一個意外,但的的確確幫助了他們促成新一輪的方案。
#趙氏千金被推墜樓#
這個熱搜無疑就是把秦悅推向這個混局之中,好讓顧林鈺根本無法精準捕獲他們的軟肋,反倒是揪出了一個可以挾制他的籌碼。
這招高呀!
“顧老師,您打包的早餐裝好了。”
劉大叔把保溫盒擱置在桌上,咧嘴大笑,“最近新研究了一款粉條包,我放了一個進去給小悅嚐嚐鮮。”
顧林鈺回過神來對劉大叔道了聲謝,快速喝完剩餘的豆漿,淡漠道:“他們要玩?那就試一試誰更厲害。”
陸相見他準備離開,立即叫住他,“哎,林嬌嬌我沒讓我舅放出來,她還在酒店呢。”
其實是事情太多,忘了這茬!
“那姑娘在酒店可鬧騰了。”陸相瞟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害得保鏢都不敢幫她鬆綁,生怕一不小心被她給偷襲。”
顧林鈺盯著他硬擠的笑容,“就暫時把她留在那裡,你可以給她拿個iPad讓看看新聞,這樣她自己就會安分下來的。”
林嬌嬌可是個手機控,不刷周邊新聞會變得格外暴躁,更何況還綁住了她的手,這任誰也經受不住這種待遇。
陸相定睛細看他這斯文良夫的背影,體型修長的男人提著這盒早餐感覺有點違和呢。
顧林鈺好似察覺到他的視線,驀然回頭狠瞪著他,“別用那種看中勞斯萊斯的眼神看著我,我清楚自己長得不錯。”
“嘿喲喂!”陸相環繞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胛,淡淡一笑,“你可真是越來越像你家那位了。”
壯碩的身軀恰好擋住了側站的顧林鈺,一個女人快步走進了樓。
“砰砰砰…”
劇烈的聲響吵醒了正在睡覺的秦悅,“誰呀,吵死了!”
她睡眼惺忪,暈頭暈腦地走向門口,急促的敲門聲仍舊不停,“誰這麼無聊?”
原以為就是一個惡作劇,但門一開,一個巴掌把她狠狠地拍醒,腦袋嗡嗡作響,
同時還伴隨著責怪聲,“你太讓我失望了!”
秦悅舌尖抵著被打的左腮,強忍住淚水,淡然地盯著眼前這位前來質問的女人。
“樓下右拐有個藥店,我猜您一定是吃得太飽,您自己去買點消食片吃一吃,慢走不送。”
她一說完就想關上這扇門,不想面對趙女士那張不分緣由就惱怒的嘴臉。
但事情並沒有讓她如意,趙女士沒等她闔上,直接進了屋子,並端正地坐在了沙發上,
“你之前不幫趙敏我能理解,但你背後同顧林鈺搞趙氏我就不理解了,你就這麼恨你外公?”
秦悅慘白的唇瓣微張,“是誰跟你說我們在搞趙氏?蘇寒冬?還是嚴立捷?”
“別管是誰,趙氏你們不能碰!”
“那是他們咎由自取,我們什麼都沒做,您既然選擇相信別人,在這裡問我算是什麼事?”
“你還敢頂嘴!”
“啪…”
短短的幾分鐘,又迎來了一巴掌,秦悅臉頰再次疼痛了起來,手痕也印得愈加紅潤,“媽,您說我是不是撿來的?”
她的淚止不住地流露,嗔怒道:“你與我的想法不同,但現在你想維護?那我偏不如你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