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王小艾嗎?她怎麼在這裡?”一個有氣無力的充滿惡意的聲音八卦道。
“有什麼奇怪的!她還以為自己是老大的女人?”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男人,咧著滿是黃牙的嘴,朝旁邊一動不動的女人嘲弄道。
“呵呵!”
“什麼老大的女人!那就是一個婊子,是個男人,就能隨便岔開腿!”靠在他身邊的瘦弱男一臉鄙視,眼裡全是說不清的光,“也就是老大夠包容,要是我,早就弄死了。”
“看我幹什麼?死女人!”瘦弱男人朝著惡狠狠盯著他的王小艾,“呸”的一聲,瞪著眼,咧著泛黃的牙。“都是你這死女人,不然老子會到這破地方!”
“你以為那小妞還來救你?”瘦弱男人揉了揉有些發癢的胳膊對著好似期待的王小艾滿是諷刺。
“她,她,依依,她會來的!”王小艾蠕動著乾枯的嘴唇,朝著瘦弱男,也好像對自己大聲保證道。
細如蚊吟,卻如刀鋸般粗噶刺耳。
“你,你們等著!”王小艾渾濁的雙眼裡好似迸發出強烈的亮光,好像看到這些人的悲慘結局。
“真是天真!”
“嘖嘖,你的好閨蜜和你的男人早就滾在一起了。”見王小艾血紅色的雙眼裡全是震驚,好似不夠刺激似的,瘦弱男嬉笑著用大發慈悲的聲音朝著王小艾道,“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嗎?”
王小艾氣血翻湧,她不相信,雖然末世男女關係毫無底線,甚至自己為了依依,早就被人糟蹋了,依依怎麼能這麼對她?
吳仁,那個前幾天在自己耳邊保證會對自己好的男人,轉身就把自己送到這,還和自己最好的閨蜜滾到一起?
“依依,我不信........肯定是吳仁!”
“你們男人就沒有好東西!”
王小艾撕心裂肺地吼道,那個吳仁,哪怕他把自己送人,她也認了,反正自己都被糟蹋了,只要他對自己好,也會好好看顧依依。
末世,本就命如草芥,所謂的貞操道德,早就進了狗肚子。但依依,她可是世上最好的,她不能遭受這些!
如今倒好,直接照顧到床上了!
依依肯定是被逼的!
一定是吳仁!
見王小艾不見棺材不掉淚,他又十分“好心”道:“嘔......要不是為了那小妞手裡的半斤臘肉,誰稀罕你這堆臭肉!”瘦肉男好似回味什麼,又朝著王小艾的心窩狠狠踢了一腳,“滾開,死女人!”
尼瑪,這死女人什麼時候爬過來的?
“就你現在這樣的姿色,也就瘋人喪屍喜歡!”男人甩了甩腳,又哈哈大笑起來。只是這暢快的笑聲,在這滿是腐肉和怪味橫出的世界,又是那麼淒涼。
王小艾整個人無力地癱在地上,脆弱的黑沉沉的手臂上甚至出現了一道道裂紋,像蜘蛛網一樣散開,散發著陣陣猶如死老鼠的腐爛味。原本還想再來一腳的瘦弱男,直接捂住嘴,一臉嫌棄:“臭女人,要死了,還來噁心人,真是活該!”
“切,要死了的爛貨,才送到這。”
“尼瑪,老子都要死了,還得天天看這噁心玩意兒,呸!”
“要是那個小妞,嘿嘿,老子就是死——”
.......
“噓”,一個聲音打斷他們,“做夢吧,那可是老大的人”,見大家死人臉,他又說:“還想當飽死鬼,就閉嘴吧。”
此話一出,周圍一靜。
王小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吳仁這麼對她,如今她也認了。反正自己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可以換取好處的婊子。
可依依,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她想不通,她這人老老實實,為了吳依依,什麼都不顧了。
自己為了她,為了保住她,不得不在不同男人之間周旋,甚至讓自己的男人照顧好她。
何況這次要不是為了半斤臘肉,她們怎會陷入瘋人喪屍的包圍,她怎會受傷!
王小艾瘋狂地拍打著頭回想著,腦子裡全是雙目噙淚柔弱不已的依依:
“小艾,小艾,我怕!”
“小艾,幫幫我!”
“小艾,小艾,你在哪裡?救救我!”
.......
突然她血紅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要從眼眶裡飛出來。
想到自己用力將依依推開,轉身就砍向喪屍,不知怎的,好似被人推了一把,直接被瘋人喪屍咬住了半隻手。
待自己回頭,就只看見吳依依白著一張臉,桃花眼裡全是淚水,瑟瑟發抖抱著砍了一頭喪屍的吳仁,嘴裡不停地嚷著:“仁哥,仁哥,我怕,我差點見不到你了。”
見滿身血汙的王小艾轉身過來,又快速往吳仁的懷裡鑽,好似被嚇住了,哆嗦著,白著一張臉道:“不是,不是,不是小艾,是我自己,我自己不小心。”說完,又抽噎著,抱著吳仁傷心地無聲地哭了起來。
吳仁摟緊懷裡的嬌俏心肝兒,猶如看死人一樣盯著王小艾,聲音猶如臘月寒冰:“要不是依依,你早就死了!”
“仁哥,不關小艾的事。畢竟你們曾經......”吳依依緊緊地抱住吳仁,朝著傻愣愣的王小艾,露出一抹七分諷刺,三分得意的笑。嘴角輕揚,朝著一臉滿臉裂紋,一臉期待、不可置信的王小艾,無聲地動了動嘴唇。
王小艾如遭雷擊。
哪怕沒有說出聲,但她還是讀懂了。
吳依依,那個自己的好閨蜜,好家人,居然說的是“死女人,謝謝你做的一切,不然.....”
王小艾乾枯的眼,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她使勁地,無力地睜著,好似要看清這一切。
吳依依看著不甘心的王小艾,又極具嘲諷地一笑,嫵媚的桃花眼裡盪漾著層層得意的水波,那漂亮的紅唇蠕動著,“你該死!”
為什麼自己該死呢?
依依為什麼那麼恨自己?
王小艾想不通。
她努力轉了轉渾濁的眼球,血紅色的淚趟過乾枯的臉頰,微微的刺痛感,被無限擴大,好似在諷刺她的瞎眼和無能。
真是蒼天無眼!
王小艾無聲的泣血,滿眼的憤懣,讓原本咒罵他的男人都有些可憐她了。
麥子摸了摸頭上稀疏的頭髮,乾裂的手上亂七八糟地躺著幾根枯如稻草的碎髮,他低咒一聲,抖了抖,又不捨地看了一眼,終是抖在一邊,將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吸菸的動作,淡漠地說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不知道嗎?”
血淚橫流的王小艾:我做了什麼?我做得最錯的事,就是保住吳依依!
見王小艾死死地盯著自己,麥子轉過頭,“看在昨晚的份上,本大爺好心告訴你,誰讓你霸佔了吳依依的一切呢?”
王小艾木了,什麼霸佔?她的東西都給吳依依了,好吧。
“敢做不敢當!切。”麥子吐了一口,又想說什麼,忽然一陣地動山搖,一股讓人窒息的腐屍味飄了過來。
不好!
只要還能走的人,爬起來就跑,至於抵抗,算了吧,讓這快要腐朽的軀殼去嗎?
拉倒吧!
哪怕他們是被“自願”的狩獵者!
王小艾也掙扎著,蠕動著,她還不想死,她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像蠕動的蟲子,一點一點往牆上靠,扭動僵硬的脖子,費力抬起頭,似乎看到白裙翻飛,猶如一隻快樂的蝴蝶,王小艾又像聞到了花香,帶著絲絲鐵鏽味,夾著豆汁兒味。
痛?
僵硬的身體,極致的扭曲,猶如賣魚郎手下的魚片,雪花翻飛。
呼呼呼呼.......
嘰嘰嘰嘰......
熟悉的聲響,變成清晰的字句:“收到,立即清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