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舒雯借工作名義洩私憤，罵了足足十分鐘不重詞，直到姚麗紅著眼眶跑出去才停下來，

看著向前說道:“去把我辦公桌上的水杯拿過來。”

向前不敢有一秒猶豫，麻溜的出門，

她是真的狠，把小媽罵得哭著出去，專挑工作缺失罵，讓對方啞口無言，

晃了晃杯子裡的水只有一半，往裡面接了一點溫水，自言自語道:“老闆，看我對你多好。”

會議室裡的人噤若寒蟬，不清楚誰會是下一個被罵的物件，誰也不敢發出一點動靜，就怕呼吸聲大了被點名罵一頓。

歐陽舒雯接過向前手裡的水杯，擰開蓋子送到嘴邊的動作頓了一下，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冷聲問道:“你給我接水了？”

向前點點頭道:“是！”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我有說過讓你給我接水嗎？不知道我很討厭不作為和自作主張的人嗎？要不要我把公司交給你做主？”

向前面色平靜地看著她，沒有辯解一句，清楚她在殺雞儆猴，做給底層員工看的。今天這水接還是沒接，她同樣有理由罵。

歐陽舒雯喝了一口水擰上蓋子，面色恢復如常，清了清嗓子說道:“向助理，你來說說眼下這個專案的方向。”

向前先說不足:“大家提交的內容不錯，沒啥毛病，故事寫得很流暢，是個好的紀錄片指令碼，主要是沒有抓住產品重點。”

再說自己的想法:

“我認為重點要放在穿搭上，我們這次想要拿下專案會很難，服飾類最主要是推廣，讓更多人知道這些衣服適合在什麼樣的場穿，搭配什麼穿。”

歐陽舒雯揉著眉心說道:“此次競爭的有業內幾家頭部公司，我們的勝率很低，上一次誤打誤撞，踩了狗屎運。”示意向前繼續。

向前把隨身碟插在筆記本上，一陣搗鼓，投放提前準備好的效果圖:

“以上是喬麗人集團往年的幾款產品，我們把目光放長遠一點，不要只聚集在當下的產品上，這次的重點在於，做一份工作出三份效果........”

歐陽舒雯目光詫異的盯著他看，暗想:他什麼時候弄出來的，廁所里弄出來的方案？

剛把他訓一頓，頓時感覺有點對不起他，不管了，他這人很好哄，給點錢就行。

等他說完，歐陽舒雯帶頭鼓掌道:“很不錯，策劃部結合向助理提供的素材做一份內容出來，按照向助理提供的方向去做，咱們這次的勝率會高很多.........”

歐陽舒雯有條不紊的安排活，

向前一個字沒聽進去，滿腦是錢沒了，這個專案的提成沒了。向前只好自我安慰:這個專案當作給她報恩

表面上處處跟她作對，內心對她很感激，沒遇到她，還不清楚在哪裡卑微求職。

假如有一天明知她要在背後捅一刀，向前自問不會對她下手為強。

穩定的工作，穩定的住宿，不菲的收入，全是她提供的，沒遇到她之前人生是灰暗的，在她這裡找回了自信，找到了價值，體會到了員工與老闆是沒事可以鬥嘴的。

對她的情感是矛盾的，想當她的馬前卒，又不敢過分相信她，她是個多面人，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實的她。

安排完工作，讓策劃部的人離開，會議室裡只剩下倆人，歐陽舒雯早注意到向前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看，捏了下他的臉:“沒見過美女啊！”

向前收回目光，沉聲說道:“我想做完這個專案離開這座城市。”

“為什麼？”

向前抽了抽鼻子說道:“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喬琳是床上功夫了得，還是開高工資。”歐陽舒雯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看著他。

向前搖搖頭說道:“不是。”

歐陽舒雯問道:“有什麼比事業更重要？”

向前:“親人，我只有奶奶一個，我們在一起時間越來越少，她最近罵人都罵不動，我怕未來沒有機會。”

“你可以掙很多錢，在這裡買房，把你奶奶接過來生活，還可以把戶口遷過來，讓她享受城裡的養老待遇。”說心裡話，歐陽舒雯捨不得讓他離開，又接受不了跟他做朋友。

“老太太很執拗，她認為人老了就該待在自己生活的地方，不該討人嫌，不該給人添麻煩，她一直認為她是我的累贅。”向前忽然覺得奶奶離他越來越遠，害怕留給他的時間太少。

歐陽舒雯定睛看了他好一會兒，語氣略有糾結，說道:“先做好眼下的事，其他事另說。”

....................

眼下的事做完，好早點回家看望奶奶，曹恆主動留下來陪著策劃部加班到十點才離開。

樓下停車場遇到歐陽舒雯，臉色異常難看，眼眶紅腫，眼裡有淚花，顯然是剛哭過不久，難道感情的事？向前走過去打招呼:“老闆，下班了。”

歐陽舒雯偷偷抹了一下眼睛，裝作若無其事道:“嗯！下班了，陪我去找個地方一塊兒喝點。”

他可不想在沒意識下被人帶走，很多天上下班坐公交，害怕人家為了滅口製造交通事故:“在外面喝不安全，買回家喝吧，正好家裡有食材，我可以做幾道菜！”

歐陽舒雯點頭“嗯了一聲上車。

向前在她起步前坐進副駕駛，說道:“油價太貴，我坐公交上下班。”

她不相信他說的，狗犢子之前天天開車上下班，找的藉口太蹩腳，不想搭理他，安靜的開車，到小區外的超市買了一些紅酒和白酒。

向前去挑選了一些炒菜要用到的食材，賤兮兮的湊近她:“老闆，你想把我灌醉？”

“我灌醉路邊的野狗也不是灌醉你。”歐陽舒雯抱著幾瓶酒去買單。

向前把食材往她面前一放，到超市外等著她。不想接近她，又難免的靠近，她是個好老闆，絕不是好朋友，心機太深。

還有個未見面喬琳就提醒要小心的男人，好操蛋.......

人還真是不經唸叨，進入單元樓，恰好碰到剛回來的喬琳，面色有些憔悴，白衣白褲，平底鞋。

向前打招呼道:“喬總，晚上好，吃了沒？”

“沒呢，打算回家隨便對付一口。”喬琳沒有理會歐陽舒雯，目光只是打量一眼便按下20。

向前說道:“老闆懷念我的手藝，非要過來吃這頓飯，我回家做飯，不知道有沒有榮幸邀請你一起。”

歐陽舒雯這時反應過來，說道:“是啊，向前的手藝特別好，琳琳姐也一起吧。”

“我.......我加入好嗎？”

“就是多雙筷子的事，沒啥不好的。”電梯門一開，向前熱情的拉她的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