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公司兩公里外的公寓裡，兩室一廳六十平米，歐陽舒雯雙手環抱胸前坐在沙發上:“還滿意嗎？”
裝修精緻，傢俱齊全，距離公司不遠，上班可以不用提前兩小時出門趕地鐵，只怕租金不便宜:“心裡滿意，錢包未必滿意。”
歐陽舒雯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他說道:
“這套房子是我朋友的，裝修好就出國了沒有住過，除了需要你購買生活用品，其餘傢俱一應俱全。”
轉身看著他接著說:“租金四千，公司承擔一半，剩餘部分每個月從你工資里扣，水電物業費你自己交，電卡在抽屜裡。”
每個月兩千多塊錢的房租還是有些心疼，這個水平放到三線城市買同面積的公寓足夠支付一個月貸款。
可這裡是天海，全國最發達的城市之一。
公寓地處市中心，四千塊租金已經是最便宜，向前開口問道:“另外一間房也由我處理？”
“對，你想對外出租也好，同意咱倆就下樓找個律所籤租賃合同。”
歐陽舒雯見他遲遲沒有表決，舒展的眉頭皺起:“你去附近隨便找個中介問問這裡的房子租金多少錢一個月，不要他媽覺得你吃了多大的虧。”
“老闆，我不是那個意思。”向前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說道:“我是不敢相信自己在你手裡能佔到這麼大的便宜。”
歐陽舒雯仰著下顎:“你老闆我人美心善，我是你這輩子最大一筆財富，好好抱緊我大腿，我帶你裝逼帶你飛。”
正逢她得意之時，向前立馬豎起大拇指，送上馬屁:“老闆，天下第一美。”
“不錯，終於有點助理該有的樣子了。”歐陽舒雯拍著他的肩膀問道:“有什麼願望，我可以滿足你。”
向前一掃被人騙的不快:“把欠條撕了吧，我只想全心全意做你的狗腿子。”
她嘴角的笑容立即消失，修長的手指揪住他的耳朵恢復兇巴巴的模樣:“就知道你小子嘴服心不服，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老闆，疼.....疼，我錯了，以後不提了。”向前沒想到她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她鬆開向前的耳朵，抽出紙巾擦著手指道:“以後好好工作，我不會虧待你的，這是我學成歸來第一次創業，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向前雙手作揖立馬錶忠心:“老闆請放心，以後你指哪我打哪兒。”
她或許只是說話難聽，面冷心熱，從小生活條件優渥，性格有些高傲沒傻壞心眼。
欠條不過是無聊時光裡用來捉弄罷了。
“馬屁留著以後拍，趕緊去籤合同，我下午還有事要忙。”
在她催促下，到附近律師事務所簽訂租賃合同，又安排人上門換了門鎖。
“咱倆還沒聯絡方式，你這助理做得很不稱職。”歐陽舒雯開啟二維碼等著他新增好友。
竟然忘了主動問老闆要聯絡方式，
向前拿出他螢幕稀碎的手機掃碼。
歐陽舒雯驚訝有人把手機用到這種程度還不換。突然發現今天穿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一套，不知名的牌子價格應該在百元左右。
工作簡歷來看他過去收入應該不低，不該把生活過成這樣。
隨手轉了六百元過去。
“幹嘛？”
“他們多拿了你六百塊錢，我會找他們老闆拿回來。”
說完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摔門離開。
不能因為六百塊錢的事讓那群農民工受到公司的處罰，若不是生活困難誰會去貪小便宜。
向前把紅包退還，立即給她發去資訊[都不容易，六百塊錢就當作是我交的學費，不能因為這點錢讓他們失去工作。]
不到一分鐘便收到她發來的一張聊天截圖，上面有對方道歉資訊和退還的紅包，接著又發來一條語音，
【你他媽把自己活成鬼還想著別人，你上輩子是聖母投胎的吧.......】她的語氣中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向前編輯好資訊遲遲沒有點傳送，遲疑一會兒刪除對話方塊裡的資訊。
她說得對，活成鬼樣為什麼還要同情別人，人吃人的社會，都在想盡辦法吸乾別人腦子，
過去吃了那麼多苦不就是善良導致的嗎？
早點學會爾虞我詐，或許早就有了穩定的事業。孟玲不會離開，奶奶也能早點享福。
何為成長？
或許是學會爾虞我詐還能保持善良才算是真正的成長，不想當惡人，可遇到惡人總要以惡制惡。
就像偉大的科學家說過:有劍不用和無劍可用是有區別的。
人不該只有一副爛好人的面孔，奸詐可以防止被人傷害，可以選擇不去傷害人。
奸詐中保持善良。
想通透了，
還有五個小時才天黑。
動作快一點，回去退掉酒店今晚就能搬進這裡。
用明天住酒店的錢打車回酒店，還沒開啟房門，對面的門突然開啟，林可可滿臉笑容看著他:“你回來了，我給你買了衣服，你進來試試。”
向前跟著她進她的房間，床上放著四套新衣服和兩雙球鞋:“多少錢？我轉給你。”
“不用，沒多少錢。”林可可拿起一套搭配好的衣服遞給他道:“快去試試，不合身明天去換。”
跟前女友談戀愛五年，她從來沒有給自己買過一件衣服，萍水相逢的女孩卻給自己買了衣服，
要是遇到的人是她結果一定會不一樣，向前一時沒緩過神。
“你在想什麼呢？去試衣服吧。”林可可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回過神的向前面露笑容道:“不用試，應該合身，謝謝你啊！”
“不行，你快點去試，別把上面的吊牌弄掉了。”林可可把衣服塞進他手裡，強硬地推著他到衛生間。
向前拗不過她，只好聽從她的話試衣服。
兩套休閒服和兩套睡衣全部試了一遍，她才滿意的點點頭道:“人靠衣裝馬靠鞍，適合的衣服穿在身上能提高自身氣質。”
向前認同她的話，鏡子裡的人氣質完全不一樣，從來沒有人跟自己說過怎麼穿衣服，認為只要不露腚就行。
朝她豎起大拇指道:“你不做潮牌搭配工作實在可惜了。”
轉身整理她給自己買的衣服。
“向前。”
聽到背後她在叫自己，向前轉身笑盈盈的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你在天海要多保重身體，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隨時給我打電話聊天，工作別太累..........”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算得上朋友的人，才短短相處幾天就要分開，除了奶奶沒有會這樣絮絮叨叨的關心，向前臉上的笑容消失:“你在家有工作嗎？”
“沒有。”
“有人在等你？”
“沒有。”
“那為什麼要離開？”
“我來天海的目的你知道。”林可可攤攤手無所謂的聳聳肩道:“就這樣該回歸自己的生活裡。”
“你可以留下來工作的。”向前想爭取一下把她留下來。
“天海的消費很高，我是學舞蹈畢業的，很難找到一個........”
向前開口打斷道:“我找到新的住處，你可以搬過去在住，不收你房租，我們平時可以一起做飯，我負責買菜。”
他.....這是在向我表白嗎？林可可捶著腦袋，臉頰、耳朵溫度越來越高，手指不停地扯著衣角低聲呢喃:“這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