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概兩個小時，林可可迷迷糊糊醒來喊著要喝水。

向前起身從前臺那裡弄來了一杯水遞給她:“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鬼樣子？”

林可可剛喝了一口水頓住傻笑著問道:“是不是看起來好傻？”

“要不要幫你報警？”還是需要詢問當事人意思，他不會自作主張。

“他為了那個女人打我，八年，整整八年，為一個認識半年的女人打我。”

水杯被她狠狠地砸在地上，不少水濺到向前褲子上。

問道:“你還能自己走嗎？”

“能走，我走給你看。”林可可顛顛撞撞往電梯口走。

跟在身後的向前沒有伸手扶一把的意思，進入只有兩人的電梯裡，直到回到各自的房間都沒有再跟對方說一句話。

他不好奇林可可白天去幹嘛，也不好奇她怎麼找對方被劈腿的渣男打了。

生存已經壓榨所有精力。

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八卦別人的事。

努力工作掙錢回家翻蓋房子，陪著奶奶度過她餘下的時光，被現實狠狠給了兩耳光，不敢做大夢。

奶奶那一生太孤獨，所有人都離開了她，自己不能離開她，最後讓她獨自離開這個世界。

曾無數次做夢想要融入的城市，是現在最想逃離的地方，它沒有想象中的熱烈歡迎，像死了一樣變得冷冰，很僵硬。

至於前女友和蔡坤帶來的屈辱便交給時間淡化，螻蟻在高山面前太過渺小，想要洗刷恥辱比登天還難。

一窮二白的窮小子拿什麼跟身家百億的富家公子鬥。

不是所有的恥辱都能洗刷，不是所有的仇都能報。

王者歸來只在歪嘴龍王的小說裡見到。

現實世界裡受到強權的屈辱只能打斷牙往肚子裡咽，根本不存在三年、五年、十年之後把人家踩在腳下。

思緒飄遠，睡意上頭，夢裡又回到田間地頭撒歡。

...........

穿戴整齊出門，不放心地敲響對面的房門，不一會兒門從裡面拉開，眼前的人眼睛紅腫，眼袋腫脹，顯然是哭了整夜。

向前忽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擠出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容:“那啥......我找了新工作，準備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林可可說完便關上門。

向前看著距離臉不到十公分的門小聲嘀咕:“你失戀跟我在這兒摔什麼臉？”

沒有敲門與她計較，去公司要換乘兩趟地鐵，不想第一天上班遲到被人拿來說事。

步行至距離酒店三百米的地鐵站，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擠上，人擠著人，手舉起來了無法放下。

有人在站著睡覺，有人在電話裡與客戶溝通，不斷陪笑臉，有人在不斷地打哈欠。

一張張陌生的臉上沒有迎接新一天的美好心情，心情如清明節上墳一樣凝重。

此刻大家的心裡或許寧願長夜不醒。

列車上載不是活生生的人，是工具，是每天忙碌的工蟻。

工作的意義是擁有更好的生活，忙忙碌碌那麼多年還是一無所有，生活也沒有變好，繼續忙碌，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難道是為了忙忙碌碌腳不沾地？

向前很清楚目前活著的意義是給奶奶養老。

將來又是什麼？

人活著總要有期盼，有精神支柱。

從未期盼被幸運之神眷顧，因為從未被神明眷顧過。

換乘了第二趟地鐵，在上班前三十分鐘到達指定地點，

公司位置在市中心的雙子星大廈十七樓。

公司大門緊鎖，冷冷清清。

正常運營的公司這個點已經陸陸續續有人上班，在確認一遍公司大門上的資訊，確定沒有找錯地方。

喃喃自語:“我靠，那娘們不會是故意耍我吧。”

話落電梯門再次開啟，人群中氣質冷冽的女人走來，微微打量了一下他:“沒想到你比我來的還早。”

向前試探性的問道:“咱們公司上班這麼自由隨性的嗎？”

“你可以遲到一次試試。”

歐陽舒雯把手中的鑰匙扔給他:“以後公司的大門每天由你來開關。”

向前在想:那我不是每天要最早一個到公司，酒店到公司乘坐地鐵就要花四十五分鐘，從酒店到地鐵站走十分鐘，從地鐵站到公司走十五分鐘............

“還愣著幹嘛？快去開門，小心扣你工資。”

向前立馬回神小跑著開啟門鎖，率先進入公司，老闆自己拉開門進來，沒有一點當助理的覺悟

眼前堆放著各種辦公用品，

辦公桌還沒組裝拼裝，電腦、印表機還在包裝箱裡.........

就在他想誰來幹這些活的時候，

歐陽舒雯陰沉著臉道:“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把我放在眼裡，不尊重老闆，扣你三百。”

向前回頭看著她問道:“老闆，公司.......”

“公司剛裝修好，目前沒什麼業務，辦公用品你來整理，不要偷懶，小心我扣你工資。”歐陽舒雯丟下一句話踩著高跟鞋進去她的辦公室。

向前:“我還沒簽合同，先簽合同再說。”

這些活自己來幹也沒什麼，一個月三萬的工資去哪兒找這麼好的待遇，

屁顛顛跟著她進辦公室簽了合同再幹活。

網路和電是裝修時接好的，幹活的工具一應俱全。

感覺她是在故意針對自己，昨天到現在沒得罪過她啊。

再說，她那種身家的人何必跟自己這樣窮哈哈計較，

自己不過是她不打遊戲的時候用來消遣的。

沒有因為工作內容和招聘崗位工作不符合而磨洋工，盡最大的努力趕進度。

根據廠家提供的圖紙，第一個辦公桌拼裝耗時比較長，變得越來越熟練用時越來越短，或許讀書的意義在這一刻體現出來，能快速讀懂圖紙。

上午四個小時拼裝好三張辦公桌，手上多了密密麻麻的小傷口，直起身子捶了捶痠痛的腰。

辦公室門這時候開啟，眼眸清冷的瞥了眼汗流浹背的男人:“我出去吃飯，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向前可不敢再吃她的飯，連連擺手:“不了，我待會兒自己下去買。”

暗想；吃你一頓飯欠債五萬，再吃一頓飯這輩子只能打工還債。

歐陽舒雯:“下什麼下，在這裡好好幹活，別想偷奸耍滑，三天時間弄不好，扣光你這個月工資。”

你媽的，動不動就拿扣工資威脅，真當老子好脾氣，想開口反擊回去。

想到還欠她五萬，向前像洩了氣的氣球蹲下來繼續幹活。

見他落敗下來，歐陽舒雯像只鬥勝的公雞高昂著臉離開，關上門小聲嘟囔:“小樣，在我這裡你還想欠錢當大爺，沒門。”

招聘兩天不是沒人來面試，故意在面試現場打遊戲就是想考驗面試者有沒有耐心，他是唯一一個能等到自己把遊戲打完的人，至於履歷上的能力有待考證。

滿臉汗水的向前可沒想那麼多邊忙碌著邊咒罵:“臭娘們脾氣那麼大，活該你是小兄弟。”

為未來的工作感到擔憂，她要是一直找茬，那不是生不如死，

還想著欠錢的是大爺，估計人家早就想到自己能想到的了，孫猴子怎麼能逃得出如來佛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