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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終局即定

雖然奈子真白不像是高飛,腦海裡有一個完整的精神空域。

額......

不說完整的精神空域,她甚至連個精神空域的雛形都沒有。

但梅林醫生能察覺到,她的精神力量遠比除了高飛之外的任何一位玩家都強大。

自從伊麗莎白成了高飛的“租戶”之一,梅林醫生即便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他能感覺的到,那種箍在自己靈魂上的限制,在一定程度上解除了。

也就說,自己完全可以依附在奈子真白的身上,離開維特小鎮。

奈子真白不是傻子,甚至很聰明。

就梅林醫生的反應而言,她感覺的出來,其實高飛才是梅林醫生的第一選擇。

可出於某種直覺,梅林醫生認為依附在高飛身上需要承擔某種未知的風險,所以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自己。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都是人群中心,本身成績也好,實力也罷。

都在同齡人中鶴立雞群,遙遙領先的優秀人才。

優越感、自尊心歷來極強的奈子真白,對於梅林醫生做法和想法,是有幾分不爽的。

然而實際情況擺在這裡,跟高飛在規則怪談的風采相比,自己就像是輕小說裡,只會在修羅場出現的背景板,不知名的小透明。

“風險與收益不成正比,我找不到自己接受這筆交易的理由。你依附於我離開,而我只是能得到一個答案?就算沒有你,我自己也可以去尋找答案。”

“當然當然!你說的非常有道理!”

梅林醫生微微點頭,並沒有反駁奈子真白的話。

想要交易成功,對等的收益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

“我可以幫你構建起精神空域的雛形,讓你的能力在現有的基礎上,提升起碼兩倍以上。當然啦!僅限於規則怪談的世界,你考慮一下?”

精神空域的建立,首先需要考量的問題就是天賦。

這幾乎是攔在任何一個天才面前的硬性門檻,就像是修仙小說裡的靈根一樣。

天賦不足的人,再怎麼努力都是無用的。

能被挑選進規則怪談的玩家,本身就是具備這方面天賦的人,只是彼此的天賦有強有弱。

比之於高飛,奈子真白的天賦只能說“聊勝於無”。

但和其他人相比,奈子真白強大的精神力量,絕對是最高檔次的。

如果自己幫忙,稍微引導一下她。

梅林醫生很有信心,在一個月之內,讓奈子真白學會構建起一個精神空域的雛形。

這個雛形或許只是一個空曠的世界,什麼都沒有,可那也足夠讓奈子真白獲益許多。

最重要的是,那個精神空域可以成為自己住的地方。

儘管會非常簡陋,總比一直被困在維特小鎮要強得多。

聽完梅林醫生能給自己帶來的好處,奈子真白沉吟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可以,但你不能影響到我。”

“這一點你放心,我還沒有強大到擁有能操縱、反噬你的本事。”

他撒了個謊,但沒有完全撒謊。

梅林醫生確實不具備,直接控制像奈子真白這樣,本身具備強大精神力量的人。

但假如有必要,他又捨得付出一些代價。

在短時間影響甚至操縱奈子真白,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不管是出於誠信、個人品格,還是出於單純的利益考量,這都不是個好的選擇。

所以梅林醫生不算是在欺騙奈子真白,這種情況發生的機率非常低,基本上接近於無,但不完全為0。

“我需要額外做些什麼呢?”

“不需要,你只要放鬆,閉上眼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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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林醫生的指引下,奈子真白躺在了長椅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梅林醫生本人,則慢慢化為一道流光,湧入她的腦海。

大約幾分鐘後,奈子真白緩緩睜開雙眼。

她能感覺的到,自己的靈魂存放之處,那片黑暗混沌的世界,住著一個陌生的,但沒有惡意的靈魂。

這種感覺很奇妙。

儘管她沒有刻意去探查,但就是能察覺到到,梅林醫生安靜的坐在那裡,且沒有任何惡意。

“現在你明白了吧。你對自己精神力量的掌控,遠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大,遠超於住在這裡的我。想要入侵一個人的精神世界,並將對方的精神世界佔為己有,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擁有四分之一李教授靈魂,精神力量遠比梅林醫生強大的小粉,都沒有試圖侵佔林泰的精神世界,只是短暫的影響到他的思維和行動。

何況奈子真白本身的精神力量,遠比林泰強大。

而梅林醫生的精神力量,又比不上小粉。

此消彼長之下,梅林醫生想做到像小粉那樣,試圖影響甚至是操縱奈子真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以此作為參考的話,其他人往深處再想一下。

大概就能明白,在高飛所在的精神空域中,他擁有著怎樣一種,令任何其他生物見了,都要驚呼一聲絕望的無匹掌控能力。

在自己的精神空域裡,高飛就是神靈。

而且,是唯一的神靈。

屬於那種零和壹進去了,都要挨一頓毒打才能離開的存在。

強大到這種程度的精神力量和精神空域,絕不是天賦所能夠達到的高度,就像再聰明的天才,也不可能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學會並聲稱自己已經完全搞懂了量子力學。

奈子真白微微頷首,放鬆了對梅林醫生的警惕。

就像是他所說的那樣,自己擁有著自己精神世界的掌控力,可以摒除掉絕大部分的威脅。

......

“導演,殺青了?”

“嗯,殺青了。慶功宴準備到怎麼樣?”

“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開始。”

“招呼大家收工,開始慶功宴吧。”

場務開始通知其他人,準備收工開始慶功宴。

導演望著攝像機裡面存放的片子,現在距離電影成型,只剩下最後一個步驟,剪輯了。

不過剪輯的工作,需要高飛他們來完成。

拍完這部電影,自己就解脫了?

導演不知道,只是冥冥中有一種感覺,自己觸碰到了關於整個小鎮的部分真相。

他坐在椅子上,望著正在乾飯的高飛,和其他三三兩兩,開始收拾東西或是休息的玩家。

周圍維特小鎮的居民,就這樣靜靜站在原地,打量著所有玩家。

“老奧,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他們都在盯著咱們?”

“不知道,但確實讓人很不爽。”

妮娜和奧古斯丁,儘量離開人群中,試圖避開其他人都視線。

但奇怪的是,無論他們走到哪裡,周圍的小鎮居民,都會將視線投射過來。

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和奧古斯丁,屬於某個局外人。

雖說自己的確是局外人,可以往在小鎮裡,並沒有遭遇過這種情況。

重新回到宴會廳的奈子真白,也發現了小鎮居民,過於關注自己和其他玩家的行為,不由得在腦海裡,詢問當地土著梅林醫生。

“醫生,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你們的人,都在看著我。”

“因為幕布被提前揭開了,你們屬於演員的身份被剝離,現在只是單純的玩家。”

“嗯?”

“這麼跟你解釋吧,之前在大家眼裡,我們能夠感覺到你們的不同,但你們的存在被零或者壹刻意掩蓋過,所以不顯得突兀。而現在,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這層屏障似乎解除掉了。”

雖說梅林醫生的話,依然不太好理解。

但奈子真白還是大概齊,理解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簡單的講,就是玩家們的演員這層融入維特小鎮的身份,突然消失了。

站在維特小鎮本地居民人群中的玩家,在小鎮居民的眼中,成了一個個閃閃發亮且格格不入的“大燈泡”。

高飛對於其他人的目光視若無睹,埋頭一個勁的乾飯。

“少吃點,等下還有慶功宴。”

“我胃口很大,吃得下。”

導演挑了挑眉,沒有再繼續勸阻。

可站在旁邊仔細打量著高飛,卻發現對方這張臉,開始越來越熟悉。

咦!

自己以前是不是見過他?

端著下巴,導演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目光,一些本該消失的記憶,一點點浮現和清晰起來。

維特小鎮是以伊麗莎白為主體,構建的精神空域。

而因為伊麗莎白的“消失”,維特小鎮成了一個沒人主人的小區,那種影響其他人許可權的限制,無形中開始消弭。

破碎的記憶在大家都腦海裡重組,扭曲的輪迴慢慢拼湊,往事亦變得清晰可靠。

在漫長到早該消失的畫面,某個從直升機走下來的身影,從過去緩緩走向自己,最終跟正在乾飯的高飛身影集合。

導演抱著雙手,忽然釋懷的笑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嗯~~~”

腮幫子鼓鼓的高飛歪了歪腦袋,不明就裡。

“沒事!你接著吃。不過等下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導演沒有回答,只是伸出一隻手,指了指宴會廳外,逐漸昏暗下來的天際。

每一個輪迴過的世界,都在獨立執行著,最終匯總成一個既定的世界。

就像是在計算器裡,無論輸入多少個數字,按下等於號,最終都只會展露出一個答案。

這場延續如此多年、跨越三個世界的計算,也該到得出最終結果的時候了。

小鎮居民奇怪的目光,在大約半個小時後,就慢慢開始減弱。

好奇心的階段一過去,妮娜和奧古斯丁等玩家的壓力,也小了許多。

這種被人死死盯著點感覺,就如同自己是被看管的罪犯,讓人渾身都不不自在。

慶功宴上,大家玩的很開心。

妮娜、奧古斯丁和奈子真白等玩家,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小鎮居民點熱情。

這一次,大家的熱情不同以往。

不是那種浮於表面,作為同事之間客套的熱情。

而是一種自如灑脫,好像得到了解脫之後,十分坦蕩且無拘無束的熱情。

妮娜他們都感覺到了,小鎮好像發生了某種變化。

大家不再是被定在原地的人,而是開始自由的前進。

輪迴,解除了。

“來來來!嚐嚐我自己釀造的果酒,很好喝的!”

“夠了夠了!再多我明天都醒不來。”

“那不重要!以後你再想喝,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奧古斯丁嘴角帶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小鎮居民的行為和話語,好像都在表達著同一種意思,那就是即將迎來結束。

是規則怪談的結束,還是他們的人生即將走向結束?

“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說吧。”

“你們......將要面臨什麼困難嗎?”

“哈哈哈哈哈~~~”

被問話的居民哈哈大笑,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他們已經感覺到了,維特小鎮將要迎來自己的最終宿命,而伴隨著維特小鎮存在的自己等人,也難以再用這種狀態,維持某種程度上的存在。

但那,對大家而言。

或許不是困難,而是解脫。

“有時候,存在的太久也是一種煩惱。任何一段人生或是事物,終將會有迎來結束的那天。”

“不過!那並不是值得悲傷的事情,真正應該讓人感到悲傷的,是在此之前,你從未找到過真實的自己。”

聽到這句話,奧古斯丁看著縱情歡笑的小鎮居民,突然莫名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悲傷。

對小鎮居民來說,自己等人只是過客。

而作為過客的自己等人,卻促成了“結局”的到來?

向來端著幾分架子的導演,這一次放下所有拘束,勾搭著高飛的肩膀,和他在熱鬧的人群中穿行。

自己,妮娜,亦或是其他所有玩家。

跟高飛相比,好像都多了些隔閡之類的想法。

奧古斯丁淡淡望著高飛,好像有點明白過來,為什麼導演和其他人,會那麼喜歡和慣著高飛了。

因為從一開始,高飛就摒棄掉了任何一個帶有標籤的身份。

玩家也好,演員也好。

主角也好,配角也好。

土著也好,客人也好

這些夾雜混合的身份背後,高飛始終在堅持的身份,只有一個。

那就是,一個純粹的、隨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