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比歪比~~~歪比巴卜~~~”
一間完全封閉,直播間都觀看不到的小黑屋角落,一坨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形容的乾癟團狀帶孔洞物,發出古怪嘶啞的聲音。
兩個西裝面具男,站在小黑屋的中間。
一個手裡拎著刀,一個手裡攥著槍。
小黑屋裡,佈滿了刀痕、彈孔,一塊塊細碎的海綿四散在周圍。
但是......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怎麼根本弄不死他!”
“你問我,我上哪知道去?”
五分鐘!
足足五分鐘!
一個用刀把高飛砍成了碎片,一個用槍射擊了無數次。
可任憑他們怎麼折騰,被踹到角落的那張嘴,依然在喋喋不休。
其餘的身體碎片,也在朝著嘴巴的方向蠕動靠攏,好像嘴巴才是高飛的本體一樣。
“我~~~海~~寶~~~菠蘿~~~珊迪~~~抓水母~~~”
含糊不清的話語,從高飛的嘴裡冒出來,聽的兩個大漢滿頭霧水。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要是有直播間觀眾在,肯定知道高飛在說什麼,可惜他們不是,他們只是弱小且無助的工作人員。
“咋辦?以前遇到過懲罰失效的情況嗎?”
“假如有替身之類的東西代死,就算抵消掉死亡懲罰,但他這......這也根本沒死過啊!要不,咱們請示一下館長吧。”
“也好。”
無錯書吧從褲兜裡掏出電話,西裝面具男撥通了館長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極其嘹亮,底氣十足的聲音,彷彿這人嗓子裡裝了個音響一樣。
“說了多少次了,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要打我的電話。”
“很抱歉館長!事情是這樣的......”
巴拉巴拉巴拉,西裝面具男將高飛的情況告知館長。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這情況,館長我也沒碰到過啊!
“既然弄不死,那就按規矩來吧。”
“館長你的意思是......”
“死亡懲罰的時間是十分鐘,十分鐘之後沒死就放人。”
“好的館長!十分鐘一到我就把他叉出去!”
眼看著西裝面具男追著高飛離開,女工作人員又不知所蹤,整棟大樓裡突然就只剩下艾米麗等人。
既沒有人看管他們,也沒人引導他們繼續參觀動物園。
其中一個不太安分的光頭站了起來,向眾人提議道:“左右無事,現在也沒人管我們。工作人員只說不讓離開這棟大樓,沒說咱們不能離開這間休息大廳。不如趁著他們不在,咱們抓緊時間搜查一下這棟大樓,剛才我就看見走廊的那一頭,有一間掛著工作人員制服的房門開著沒上鎖。”
在絕大多數規則怪談的世界裡,有一條公理是大家都認的。
那就是手裡拿到的資訊越多,就越有可能推匯出這個怪談世界的底層執行邏輯,然後透過了解到底層執行邏輯,更好的找到存活或破局的方法。
最重要的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規則怪談看似是一個生存本,只要安全生存三天就能通關。
但熟悉規則怪談的朋友都清楚一個道理,那就是看上去越安全越風平浪靜,什麼詭異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通常意味著它在憋個大的。
之前出現過類似的副本,生存時間是七天,前六天大家就跟農家樂旅遊一樣安全,第七天夜裡所有詭異一次性爆發,沒有掌握到關鍵資訊和應對方法的人,全部倒在勝利的黎明前,只有三個玩家成功透過。
有時候一個小小的線索,在關鍵時候說不定就能派上大用處,拯救自己的小命。
光頭的一番話,讓在座的不少人心動了,風險固然是存在的,畢竟你不知道之後會遇到什麼。
但坐以待斃也不是啥好辦法,不如趁著工作人員都不在,小小的冒一次險。
“我覺得可以!你在前面帶路,咱們一起去看看!”
某個相當雞賊帶著兜帽的男人,提出讓光頭帶路。
帶路黨嘛!
懂得都懂,一般帶著帶著就把自己die過去了。
光頭聰明絕頂,智慧的光芒都已穿透腦殼,時常在陽光下晃得人眼睛疼,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不行!要去大家就一起去,你別想著讓我一個人去冒險,要麼大家就都不去!”
“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我這都是在為大家考慮啊!”
兜帽男臉皮倒是挺厚,臉不紅氣不喘的。
最喜歡一口一個大家,實則就是自私至極的典中典,分明就是想讓光頭去冒險,自己在後面等著享受好處。
光頭冷笑一聲,反將了對方一軍:“既然你是為大家好,不如這樣吧,我把地方告訴你,你先去探探虛實。”
“憑什麼讓我去!”
“那你憑什麼讓我去呢?”
“因為這地方是你發現的,你瞭解的最多,由你去才是最合適、最安全的!”
“呵呵.....我去了,你最安全才是真的吧!”
兩人互不相讓,彼此針鋒相對,爭論著到底誰去合適。
其餘人見狀連忙當起了和事佬,勸誡二人不要在這個時候內訌。
時間,卻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冷哼了一聲,生氣的兜帽男兀自一人走到牆角,看似是想自己待一會,兜帽下露出的半張臉,卻浮現起得逞的陰險笑容。
真是些愚不可及的蠢貨!
稍微刺激你、忽悠你一下,大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
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咯!
微眯著眼睛靠在牆角,兜帽男腦海裡不禁浮現起自己《遊客手冊》最後,那個栩栩如生的黑色狼頭。
不著急,等到今天晚上,你們就知道動物園怪談真正的恐怖所在了!
沒人注意到的是,儘量讓自己毫無存在感的。
一直在旁邊觀戰的艾米麗,此刻額頭上密佈著豆大的汗水,站在破碎的窗戶前,兩隻緊攥著的小手都在微微發抖。
紅色!
是紅色!
兜帽男是野狼!
“你好呀珊迪~~~你好像很害怕~~~發生了什麼事呢~~~”
正在艾米麗驚魂未定的時候,一個聽來有幾分熟悉又陌生的嘶啞聲音在耳畔響起。
被工作人員從小黑屋叉出來,剛剛勉強拼湊出人形的高飛,這時正處於乾癟的狀態,像是一張輕薄的人形海草,隨著輕風還在左右搖擺不停,詭異到讓人無法呼吸。
就這麼毫無徵兆出現在艾米麗站著的視窗處,並用一種天真無邪,好奇外帶關心,宛如清澈且愚蠢的大學生般的大眼珠子,用一種自以為關切的和善眼神凝望著艾米麗。
“鬼!鬼呀!”
尖叫著的艾米麗嚇得緊閉雙眼,雙手握拳猛地下揮,直接將乾癟狀態的高飛捶到地面。
驚嚇過度的艾米麗兩腿一軟,一屁股坐了下來,正好坐到高飛的臉上。
“這是哪裡啊?珊迪~~~好黑呀~~~我害怕~~~”
“我現在好渴~~~你能給我送點水過來嗎~~~”
裙子下,高飛嘶啞且古怪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飄來,猶如陰魂不散索命的惡鬼。
自打進入動物園怪談,她從未被詭異嚇到,卻已經被高飛嚇到了好幾次。
到底你是詭異,還是他們是詭異啊!
艾米麗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卻聽見下方傳來逐漸清晰的聲音。
嘭的一聲!
高飛一下子恢復原形,整個腦袋卻還埋在艾米麗的裙子下,被她的兩條白花花大肉腿狠狠箍住。
“謝謝你珊迪~~~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從來不會拒絕我的請求。不過能告訴我,你剛才給我的水是什麼嗎?味道好像有點奇怪呢!”
驚嚇過度的她,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等艾米麗聽清楚高飛的話,唰的一下臉頰緋紅,彷彿能滴出血來。
緊接著,一聲突破人類極限、違揹物理規律,貫穿天靈蓋和整棟大樓,直達宇宙無盡深處的尖叫聲襲來。
“啊!!!”
“變態!”
“你個大變態!”
(你們不要瞎猜啊!作為一個精緻的女生,在裙下下面藏一瓶礦泉水解渴,想來也是非常合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