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些慌,“不可能,你們就是在胡攪蠻纏,皇帝,今日你要是不為宣兒做主,哀家就讓大梁百姓知道,你是個不孝不悌之人,看你日後怎麼做得穩這皇位。”
武嘉帝:“母后您還真是執迷不悟,那朕就向您直言了,民間都稱朕為暴君,朕做暴戾不孝之事何來不妥。”
“你!”太后快氣瘋了,手指氣的直髮抖,“你這逆子!”
陸宣在一旁安撫,“母后,咱們回去吧,他們人多勢眾,明顯就是欺負咱們人少,我們先去把這件事告訴史官和太傅,再把皇弟的事宣揚出去,讓百姓替咱們做主。”
笑話,他現在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身份了,要是再待下去,母后恐怕真要被他們洗腦了。
太后卻是不依不饒,“胡鬧!這麼大的事豈可善罷甘休,他們造謠的是你的身份,大浟人打的也是我大梁的臉面,皇帝,反正你今日必須給哀家一個說法。”
陸婉嘟著嘴巴無語凝噎。
【我爹這親孃真是被洗腦了還是自己欺騙自己很好玩?】
【爹,要我說你就直接給她個說法得了,唐記酒樓的老闆是大長公主貶為庶民後的枕邊人,大長公主的所有計謀他都知曉的,爹你如果很聰明的話我相信你能想到的。】
武嘉帝大手一揮,“朕早查到大長公主當年的事蹟,唐記酒樓的老闆便是知情者,不若朕差人來問一問,納伊王子,公主,還勞煩你們在芫泉宮繼續享用美酒佳餚,朕處理一些家務事再來陪諸位暢飲。”
大浟王子臉上一副不贊同,“哎,梁皇何須這般客氣,本王子也想為您的家務事出一份力。”
陸婉眨眨眼。
出力?怕不是想吃瓜吧?
大浟兩位公主也一臉贊同。
別問,問就是想吃瓜。
這可是大梁皇室的辛秘,那是多麼有趣的場面,比這些歌舞表演好看多了。
武嘉帝臉上閃過不悅,“還請大浟王子在此靜坐。”
陸淮臨看出來父皇生氣了,這群大浟人,半點不把大梁放在眼裡,表面客客氣氣,實則心裡別提多想鳩佔鵲巢了。
陸宣和太后可惡,大浟人也可惡。
他道:“不若本皇子在此陪諸位暢飲,順便聊一聊今年上貢的事,大浟王子,如何?”
陸淮臨這一出柔中帶鋼,以皇子身份陪同暢飲已是尊重,更別提他還刻意提到上貢的事,讓大浟人明白,他們只是一個給自己上貢的小國,別給臉不要臉。
果然,大浟王子臉色變了,面上七彩紛呈欲言欲止,好一會兒才沉冷開口:“那就麻煩四皇子殿下了。”
少頃。
奉宸殿。
唐記酒樓老闆跪在中央,看著上方面色嚴肅的武嘉帝,整個人都有些戰戰兢兢。
陸宣目光如炬。
太后臉色不是太好。
唐記老闆太后是認識的,他是大長公主被貶為庶民後在民間嫁予的丈夫,兩人雖沒正式成親,但是他陪大長公主到了最後。
太后看見他整個人都有些虛浮無力,見到這個人的臉就讓她想起當年大長公主親手捏死了她的兒子,也想起慘死刀下的趙家。
唐記老闆戰戰兢兢的道:“不知皇上找草民所為何事?”
武嘉帝勾唇一笑,“你覺得朕找你是為何事?”
唐老闆:“……皇上的聖意草民豈敢揣度。”
武嘉帝看他,“果然是陪在姑姑身邊許多年,唐老闆連宮裡彎彎繞繞的話術都學會了。”
唐老闆:“皇上謬讚。”
無錯書吧他看出來了,皇上今兒找他是為箐兒的事,再看立在一旁的太后和興宣王,莫非換子之事被他們發現了?
那可真是……叫人不高興呢。
箐兒知道了該生氣吧。
不對,箐兒說過,若事情敗露,皇上和太后母子已反目成仇,陸宣從天之驕子跌入地獄,或許生出反帝之心,再說太后,知道欺辱了這麼多年的陸燁是自己親生兒子,保護了這麼多年的陸宣卻是侉子手的兒子,那場面該有多喜感啊。
可惜了,箐兒,你黃泉之下看不到了。
太后看著他變幻莫測的臉,不滿道:“你到底有什麼隱瞞的趕緊說出來,否則哀家不僅砍了你,還要挖了陸箐容那女人的墳鞭屍!”
唐老闆看著她譏諷道:“太后娘娘,這麼多年了,您還是衝動易怒,當年箐兒就提醒過您,凡事多動動腦子,不要太意氣用事了。”
太后:“……你什麼意思?就你也敢置喙哀家?”
“草民不敢。”唐老闆道:“草民只是友善提醒。”
“荒謬,哀家做事何須你提點,再說半個字哀家拔了你舌頭!”
唐老闆作勢捂了捂自己的嘴,表示他不說話了,可他眼裡卻趣味十足。
陸婉搶了把陸衍的瓜子,發表點評道:【唐老闆點評倒是一針見血,是認識太后的人沒錯。】
武嘉帝插話道:“母后,證人都擺上來了,您又何須跟他置氣,不如聽他說說。”
陸宣制止,“說什麼說,陸燁,你到底想做什麼?”
武嘉帝涼笑,“朕能做什麼,如若朕和你真弄混了血脈,朕撥亂反正有何不可,要知道當年父皇力舉朕登基之時,母后可是氣得差點以死明志。”
說到這兒,太后忽然反應過來。
是啊。
當年先皇雖不喜宣兒,但宣兒作為嫡長子,先皇還是給足他該有的尊位和榮寵的,也曾立他為太子,只是不知何故,在先皇病逝的前半月,先皇突然廢了宣兒的太子位,又在那半月日日昭陸燁覲見,後來更是在駕崩前立下聖旨昭告天下陸燁即位。
她當年不是沒想過是陸燁假傳聖旨,可聖旨上的一撇一劃都是她熟悉的字型風格,確實是先皇的字跡不錯。
所以這麼多年她才耿耿於懷,認定是陸燁用了什麼法子哄先皇開心,讓他傳召給了他,而原本,這帝位該是宣兒的。
可如今結合此刻的事一想,皇家血脈何其重要,先皇豈是那等胡來之人,莫非……
莫非宣兒……
她手指忽然有些顫抖。
難道陸燁才是她的親生子?先皇是知道真相後撥亂反正?
如若不是的話,她想不到先皇這麼糊塗究竟為何。
“太后,事到如今,草民也不瞞你了。”唐老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