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天道？

不斷揮刀自宮的過程？

這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話，卻令幕哲心神觸動。

他掌握著無量級投影位面。

每一個投影位面，都是一個小宇宙。

每個小宇宙中。

都有幾萬萬億的恆星系，以及無法測度的物質與生命。

事實上。

站在幕哲的高度，去看宇宙的本質。

每個投影位面，就像一個個巨大的銀色肥皂泡，被不斷從他的宇宙海里吹出來。

投影位面從誕生到毀滅，數百億到上千億年間。

不就是一個輪迴麼？

投影位面從誕生開始。

一縷本源位面之力，在創界之光的照耀下，發生創世大爆炸。

位面之力在爆炸中，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和原始基本粒子。

隨後，無數基本粒子相互碰撞，不斷融合成新的物質和能量形式。

當那一縷本源位面之力，全部轉化為粒子和能量後。

宇宙便停止了擴張，維持星系運轉的位面之力，也會慢慢停歇。

支撐宇宙萬物運轉的那股最基本的動力，也一點點消失。

當完全沉寂的時候，就是宇宙枯竭的時候。

可是理論上。

讓一個投影位面，保持永遠穩定的執行，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種，在宇宙枯竭前，輸入新的位面之力，相當於注入新的能量。

第二種，把位面之力轉化出來的物質，重新還原成位面之力，相當於動能回收。

“時間，天道……不斷揮刀自宮的過程，這比喻，的確很恰當。”

幕哲抬頭，看著黑暗的虛空。

對這個混元宇宙，頓時有了更深的理解。

眼瞳深處，那抹淡藍色的時間之力，竟是隱隱一震，開始緩緩分裂成兩絲。

“如果混元宇宙本體，運轉邏輯，與投影位面大同小異的話。”

“那麼這片世界，遲早也要步入衰亡。”

等等……

母親？

幕哲突然想起小饅頭最後一句話。

“VIVI什麼時候跟你說過這話？”

小饅頭卻搖了搖頭：“不是VIVI媽媽。”

幕哲心中頓時一震。

如果不是VIVI。

混元七寶樹的母親，那難道是……

幕哲眼瞳驀得一縮。

傳說，混元宇宙中心。

有一株體積龐大到不可測度的宇宙樹。

名為“混元聖樹”，也稱“創世古株”！

連線著混元宇宙的“天”和“地”。

七寶樹，正是混元聖樹結出的七枚，蘊含七種不同混元之力的果實。

沒人知道，混元宇宙的中心，到底在哪。

更沒人見過傳說中的混元聖樹。

就連七寶樹，在幕哲沒有馴服小饅頭前，都只是混元宇宙中，一個神秘的傳說。

幕哲深深看著小饅頭：“你說的母親，莫非是混元聖樹麼？”

小饅頭眼神帶著些許茫然。

“我沒見過她……可是大家，都叫她母親。”

“所以，小饅頭也叫她母親。”

幕哲眸光突然一凝。

就在這一秒。

他想到了一個令他震驚而恐懼的念頭。

如果混元宇宙遲早要步入衰亡。

而時間……天道……揮刀自宮？

混元古樹，七寶樹存在的意義……莫非……

就是為了收集混元宇宙本源，轉化出來的位面之力。

將不可測度的位面之力，透過宇宙樹採集回去，還原成混沌本源，令混元宇宙能保持長久運轉？

那自宮……

莫非指的是蒐集位面之力的“混元聖樹”？

當混元聖樹，蒐集到足夠的位面之力。

透過獻祭自己，還原成宇宙本源，迴歸混沌，為混元宇宙續命？

而混元聖樹隕落前，會留下後代，投向無量星空深處？

回想起自己當初，與小饅頭相遇的過程，幕哲頓時沉思起來。

初遇小饅頭時，她只是漂浮在混沌虛空中，一株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小樹苗。

若不是遇到了幕哲，恐怕她至今都未能覺醒靈智，獲得足夠的位面之力，進化為七寶樹母株。

事實上，混元宇宙中，也只有幕哲這個級別，才能隱隱的察覺到小饅頭的不凡之處。

更何況，普通帝君，哪裡來的魄力。

以無量級位面之力，連續投餵十萬紀元。

一紀元，就是一萬億年！

硬生生把一株不起眼的小樹苗，給喂成傳說中的七寶樹！

之後，更是在無量位面，尋找無數天材地寶，加上自己的本命精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以智慧鎖的智慧光，為寶樹啟靈。

在寶樹覺醒後，朝夕相處。

又過三千紀元，才獲得她的一絲好感。

直到最後幕哲施展出殺手鐧，製作出位面小餅乾神器。

才最終將小蘿莉完全折服，與他締結永生互不相棄的“混元古契”，成為他宇宙海中鎮壓無量投影位面的混元鎮樹。

如此看來。

小饅頭說的母親，就是混元聖樹。

而她的母親，已經獻祭了自己。

並在獻祭之前，誕下了他們兄弟姐妹，也就是七寶樹。

也就是說。

終究有一天，七寶樹將合而為一。

成為創世古株，並蒐集到足夠的位面之力，獻祭自己，為混元宇宙續命。

雖然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測。

可一想到終有一天，小饅頭要被抬上火葬場，幕哲就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結局！

不知不覺間。

幕哲自己都沒發現，眼瞳深處，那抹閃電藍的時間之力，竟在飛速分裂。

有六大智慧鎖加持，他的智慧光和推算力，本就強的恐怖。

突然。

幕哲猛地睜開眼睛，唇角盪出一抹燦爛的笑意：

“我明白了……說到底，時間的本質，無非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