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中,只有一盞橘黃色的燈光照射在紅漆的書桌上,旁邊的一盒畫著聖經圖案的煙盒大開著,裡面只有寥寥幾根。
“嗯,我知道了。看來他應該是成為原體了。”一個帶著金絲單框眼鏡,棕褐色波浪捲髮幹練的被捲成短馬尾,一身藍色西裝外套著一件整潔的白襯衫的男人輕輕在一旁搖晃著酒杯古波不驚的說著。
在一旁的對講機中不斷傳出男人焦急中充斥著畏懼的話語““波塞冬”大人!求您救救我吧!我會被“宙斯”指派那位清算的!您還在嗎?”
聽見他的話後男人只是輕輕的放下了酒杯,緩緩抽出一根聖經煙,放在了鼻子下輕輕的嗅著。彷彿對面男人的哀求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冷笑話一樣,讓人無法去在意。
“好了,沒事了。就說是我拿走了,畢竟你現在還有用,我是不會隨便放棄你的。”說完後男人的手緩緩轉動著菸捲,菸捲的側面寫著【愚昧人不喜愛明哲,只喜愛顯露心意】。隨即用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後,男人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充滿了殺意,卻依舊用優雅且自信的語氣說著“你是聰明還是愚笨呢?“阿瑞斯”?”
對講機中的男人明顯的停頓了一下,這讓眼前的人的笑意更加明顯了,輕聲咳了一下,才讓對講機中不知所措的人反應了過來。
“我當然是愚笨的人了。您才是真正聰明的人,我怎麼敢自誇呢。”電話機的那頭,雷蒙的頭上已經冒出來了些許冷汗。
雷蒙不敢去揣度這位“波塞冬”的心思,他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上一任的“阿瑞斯”也被稱作“暴君”的艾爾萊克因為對他出言不遜受到了那位只有“宙斯”才能命令的審判執行官“哈迪斯”的單獨追捕。所以他必須斟酌一番進行回應,他可不想因為自以為是從而送命。
男人將對講機頻道直接關閉了,自顧自的說著“很圓滑的回答!不過還不錯。至少還沒有反叛的心。”
男人優雅的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菸葉燃燒的味道和酒精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男人不禁皺了皺眉頭語氣有些沉悶的說著“看來,他真是最後一個了,得告訴那個該死的下了。【火種計劃】可以啟動了,最後的完美原體“阿波羅”現在在這個世界了。”
他說完後有些不自覺的笑了笑,嘆了口氣,眼裡突然多了幾分溺愛的色彩,看了看桌子一邊的照片說道“現在看來,他更像你啊,玥莉。虧我我當時只是以為偶然,才興致勃勃的給他注射了原體“虔誠”。但現在看來,他或許就是你的孩子。我最完美的侄子,也是那個該死的人的兒子。”
說到這他陰鬱的臉中多了幾分瘋狂,突然間狂笑不止,這種情況讓他在橘黃色的燈光下顯得十分詭譎、陰森。
另一旁的雷蒙此時焦急萬分的看著眼前的對講機,深吸了一口氣,那本就充斥著傷疤的五官上扭曲在了一起,頓時站了起來,將桌子掀翻在地,面目猙獰樣子讓一讓其他的“恐慌者”幹部們都不禁退後了一步。
“博卡!讓人都出去找!給我找到那個小子。他可能不是一個普通小子。”波塞冬”不會突然提到他的。找到他,殺了他也好帶回來也好!他會是我們最大的籌碼。”雷蒙的眼中充斥著炙熱的火焰,憤怒和不安充斥著他的心中。所有人都不敢多嘴打斷現在的雷蒙,只有博卡緩緩應答了一句“我會把帶回來的,請您稍安勿躁。”
夜晚的繁星點點,昏黃的路燈下一個女孩正飛快的走著,彷彿想逃離什麼東西一樣,可從她眼中的疲憊與傷感就看出了她內心的掙扎。後面的一個男孩只是緊緊的跟著,他忽快忽慢的跟著她,街上的行人都因為任務和休憩而變得空空如也。
突然女孩停了下來,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緩緩蹲下了身子。男孩看見她不同尋常的舉動,快步的跑了過去,半蹲在女孩面前。
“又疼了嗎?克萊姆。不要生氣了,你身體現在的情況不好。”雷恩加爾抿了抿嘴,有些垂頭喪氣的詢問著。
女孩只是緩緩低下了頭,棒球帽的帽簷將柔和的燈光阻擋在外,成了燈光無法到達的地方。男孩看不清她的面龐,但他敏感的心很清楚她的感傷與苦痛。
“我真的錯了嗎?那我去殺了她!對!殺了她,就結束了!我現在就去!”雷恩加爾用顫抖中帶著掙扎的說著,他的臉中也透露著從未有過的瘋狂,他說完後將槍直接掏了出來起身就要離開。
克萊曼婷的右手抓住了他轉身離開時準備掏出匕首手,但左手還是搭在膝蓋上遮蓋著自己的面龐,兩個人都僵持在了那裡,雷恩加爾也因為她模糊不清的態度變得有些苦惱,他的心中就好像有貓在抓一樣騷動著。直他看見克萊曼婷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樣子才明白,這個堅強的女孩哭了,他想在自己的腿上開上一槍,來反省一下自己做錯了什麼。
雷恩加爾嚥了一口唾沫,乾裂的嘴唇中緩緩傳出有些低啞的語調“克萊姆。你告訴我你要什麼?我猜不透你的內心,就像現在我們待在一塊,我卻看不清楚你的淚滴。我只想守著你們,我知道我的心裡有一株白色的花,我很清楚它跟你有關,也許因為我愛你 。”
雷恩加爾頓了頓看著有些無動於衷的她,目光逐漸有些堅決,看向了路燈說“你難過時它就垂落了,你開心時它就生長著。我不知道你的痛苦,因為我不是你。我已經快瘋魔了,我是個劊子手,我知道。你怪我不告訴你一切我也知道。我知道我可以隨時被替代,你可以找一個更善良的人幫你撫養aj,但現在我必須得確保你找到aj。這是我的誓言。”
雷恩加爾說完後輕輕用手撥開了克萊曼婷的手,轉身就準備離開了。此時的克萊曼婷也感覺到男孩準備離開時,咬了咬唇後,抬起了她因為哭泣而變得更加晶瑩的眼睛,頭一次表現軟弱,委屈的樣子讓雷恩加爾一頓,他看見了自己心中的潔白的百合花枯萎腐爛在了他的心田中,再次長出的是一顆已經紮根的枯萎月桂樹。
克萊曼婷見他的停頓,語氣顫抖又有幾分無力的說著“別!你不能這樣,因為一句毫無作用的言語限制自己的未來嗎?你要擔心你自己啊!雷恩加爾!你死了誰會幫我呢?我不想再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帶著aj流浪了。我不想再失去身邊的人了,尤其是你!”
“我?我早就該死了,現在活著就是因為你還在這。我早就為你而活了。”雷恩加爾說完後低下了身子跟克萊曼婷對視著。
他看見了她眼裡的擔憂難過。
她看見了他眼中的苦痛決絕。
“你真的開心嗎?雷格爾。為了我和aj背棄自己的諾言。”克萊曼婷突然的一句話將雷恩加爾的反應吸引了回來,直接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那不算諾言,只是交易,況且你早就是我的信仰了。我沒辦法離開你,至少現在不能。”
“但你並不快樂,不是嗎?你有能力去找更好的生活。所以我們分開吧!”克萊曼婷咬著牙艱難卻肯定的說著,眼神中的堅定讓雷恩加爾為之一怔。
“我。。別這樣。別趕走我啊!克萊姆!求你,別離開我。”
雷恩加爾的大腦在那一刻變得有些混亂,他忘記了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克萊曼婷說完後痛苦的背影消失在了街道的黑暗中。
直到第二天早上,雷恩加爾醒來看見他在房間裡,凱恩在一旁擺放著餐具,看見恍惚的雷恩加爾有些好笑的說著“醒了啊,睡得怎麼樣啊,小老大。”
“他媽的,發生什麼了!克萊曼婷呢?我怎麼在這?”雷恩加爾的目光如炬的盯著凱恩拿著牛奶的手,迅速的站了起來,抓向腰帶的匕首,但這次摸了個空。
“沒必要這樣,雷格爾,我沒惡意的。是芙洛拉昨晚巡查時發現的你,她找我給你揹回來的,至於克萊曼婷我們都沒看見了。”凱恩看見他的動作,挑了挑眉,向一旁的放著武器的桌子上努了努嘴說道。
雷恩加爾聽見後嘆了口氣,緩緩的裝配上了武器,他低落的緩緩開口著“你的肩膀還好嗎?”
“沒事的,子彈穿過去了。沒什麼問題,如果你沒提醒我,或許我就得人頭落地了。”凱恩不在意的揮了揮受傷的手,走了過來,對著雷恩加爾揮了揮手說“喝杯牛奶吧。”
“話說你為什麼會躺在那。”
雷恩加爾接過牛奶後只是抿了一口,牛奶的奶香味讓他感到有點噁心,他討厭甜膩的東西。他將杯子放在桌子上,心裡莫名的難受起來,身上也意外的有些顫抖起來。他無力的說著“她離開了,把我扔下了。我什麼都沒了,我的家人沒了,活著的意義離開了。”
凱恩意外的沒有再發表自己的言論了,他知道雷恩加爾哪怕有一個人殺了所有里士滿的人的能力,可從他的言語中能看出來他還是個孩子,他需要活下去的動力。否則他會比外面的行屍走肉更加可怕!
“報告!凱恩隊長!瓊找您和雷恩加爾。”一名士兵敲了敲門後,在門外大聲喊著。
“走吧!就當散散心吧。你得思考怎麼追回你的“人生意義”了。”凱恩挑了挑眉有些姨母笑的對著雷恩加爾說著。
雷恩加爾沒有理會凱恩的作弄,雖然相處時間短,但他知道這個傢伙本身不壞,雖然他就是會說出這樣的話。
“嗯,走吧。事情總得有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