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溶溶給文月白留了些食物和水,準備離開。只是分別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文月白一眼。覺得他的神情有些委屈。
雖然他什麼也沒說,可是那眼神有些寂寥。不知為什麼,她看得心有些疼,就像是她將他遺棄在了這裡一樣。
這使她走路的時候都有些恍恍惚惚,還是玉佩提醒她:“你忘拿那個裝滿菜的筺了。”
她這才反應了過來。如果筐忘在陷阱旁邊,顯然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沒準就把文月白暴露了。
只是,當她返回的時候,玉佩又忍不住告訴她:“他聽到你的腳步聲了,神情裡充滿期待,好像很希望你再回去似的。”
許溶溶在那一刻,挺想將他帶走,安置在一個稍微好點的屋子的。只是她的理性還是佔了上風。這種事,她不能擅自決定,總得考慮到全家人的安危。
不過,她也在心裡猶豫,要不要告訴媽媽。考慮到媽媽心直口快,總擔心秀芹知道了這事之後,恐怕會睡不好覺。如果有外人再來查這事,媽媽的表情管理也未必過關。
還是算了,她自己決定吧。實在糾結的時候,倒是可以和哥哥說說。
等回到家,餵了兔子,領到那微不足道的積分,發現自己有些飄了。和幫助文月白的積分相比,喂兔子的分實在少得可憐。
家裡還是很安靜,倒是村東頭,老章家那兒很熱鬧。許溶溶看到自己家的倉房門大開著,院子裡還堆了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明顯是從倉房清理出來的。
奶奶見她回來了,問她:“餓不餓啊?幹了這麼多活,快歇會兒吧。”
許溶溶問奶奶:“我哥怎麼樣了,爸媽怎麼還沒回來,院子裡這是怎麼一回事?”
奶奶笑道:“看你在外面,折騰得一腦門子汗。趕緊進屋喝口水,也不怕嗓子冒煙,說了這麼一大堆。”
許溶溶聽話地跟她向屋裡走,“可是奶奶,你一個問題也沒回答吶。”
“你哥當然沒事了。你走這麼半天,能有什麼事,有我在家呢。剛才老章家拖著不想給賠償,非說他家現在沒錢。本來按理說得等秋收之後,把糧食賣了的。可是之前,村裡人有關係好的,都悄悄告訴你爸了,說他家倉庫裡還有些糧食沒賣。”
哦,許溶溶有些明白了:“咱家把他家的糧食拉回來了?”
“是啊,本來他家還想耍賴。明明家裡囤了些糧食,等著糧食價高再賣的。剛開始時不承認,後來聽說咱家跟村長說了,就是里正。那他家還不同意呢,非要折算成高價。後來在里正和族長的主持下,把糧食價折算成比現在的價格高一點,但不至於高得離譜的程度。”
他家有那麼多存糧嗎?許溶溶心裡想,那不是跟地主一樣。
正想著,家裡的狗叫。許溶溶本來已經進了屋,卻顧不上喝水,又跑出去看熱鬧。就見村裡幾個叔叔大爺,正幫忙趕著一輛牛車過來,就拉了一車糧食,不過氣勢十足,吵得鬧哄哄的。
進了院,他們就開始幫忙卸貨。秀芹匆忙地進了屋,看到許溶溶就道:“快,上園子裡摘些菜,一會兒得招待他們吃箇中午飯。”
奶奶也跟著操心:“沒有主食吧?咱家那些不夠,得發點面,蒸點饅頭。”
秀芹搖頭:“不行,饅頭太奢侈,咱家沒有白麵。”
屋裡躺著的許忘憂道:“我在空間換點粗糧餅子。其實在空間,粗糧比白麵貴呢。”
秀芹著急道:“也行,要不也忙不過來。其實就拉了兩車,還不夠呢。等秋天,還得再和他家打一次交道。等他們收上糧食來,還得去要一次。不過那時就折成現金了,不用這麼費事了。”
她這是看老太太瞅著她,知道是婆婆想知道詳情。不過她已經去瞪女兒,許溶溶立刻去園子了,得麻溜的,就怕媽媽說她性子慢。
可不想惹母親大人生氣。
可惜園子裡只有菜,又不產肉。而沒有肉,這頓飯看起來一點不上檔次。許溶溶悄悄從空間換了些小魚乾回來,就假裝是爸爸和哥哥平時上水泡子裡打的吧。
哥哥也心有靈犀,也從空間換了些臘肉回來,假裝是他們家平時儲存的。就算有新鮮的肉,他們也不敢拿出來啊,否則怎麼解釋出處?
好在夏嬸子來了,送來些雞蛋。留她在這兒一起吃飯,她還堅決不吃,匆匆忙忙就走了。人家是雪中送炭啊,她是著急時送雞蛋,情誼是一樣的。
哥哥還從空間裡兌換出一些現在也有的酒。假裝是他們平時自己釀的,倒也冒充了過去。只是許溶溶心疼哥,趁沒有人的時候,附耳對哥道:“哥,你別浪費自己積分了。我這有不少積分,你用自己的積分兌換一些增加體質的藥。要不咱倆晚上抽空對比一下,看誰的商場價格便宜,就在誰的商場買。”
許忘憂笑:“我的只能用自己積分買。”
許溶溶立刻又反應了過來:“我可以在自己商場買完送你啊。真是的,讓咱媽催的,腦袋都不轉了。”
而秀芹已經在外屋喊道:“死丫頭,趕緊過來啊,這麼忙,還跑屋裡和你哥聊天去了。”
許溶溶笑,反正在急性子的母親眼裡,她總是那個不知道輕重緩急的。
她跑過去,幫媽媽燒火,端菜、洗杯子……做的都是些沒有技術含量的活,跟打雜的似的。
等那些幫忙的叔叔大爺們洗了手和臉,陸續進屋的時候,菜已經擺在了桌子上,水也已經倒好,酒也放在旁邊了。
雖然菜不太硬,但熱氣騰騰的,許鳳現還是覺得難為自己媳婦了,不由用心疼的目光看了秀芹一眼。
許溶溶看到父親這樣的眼神,就笑了。奶奶正好看到,問她:“笑啥,你趕緊去喝口水。從外面回來,連口水都沒顧上喝呢。還有秀芹,你也是,別那麼急,也擦下臉,臉上那是沾的啥?”
許溶溶想喝水,卻發現沒有杯子。她躲到後閣裡,從空間掏出了水,正要喝。又想起這個樺皮小桶是給文月白用過的。趕緊扔回去,重新換了瓶無糖低卡飲料,美美地喝了起來。
隨即又想到哥哥。許忘憂肯定也渴了,只是不能給他喝這些。麻煩啊,還要躲避眾人的眼光。